危险美人(49)
浓雾中,温默的手背被划伤,却依然无知无觉地站在那里。
修重沉着脸,拉着他两步走到皮卡车棚后,将人护在身前。
“不知道躲?傻了?”
温默撩起眼直视他。
“关你什么事?”
冷静的双眼中,修重分明看到了涌动的疯狂。
这个眼神他不陌生。
刺鼻的浓雾散去,修重不想跟这些人浪费时间,提起那个花臂男拿枪顶着。
“别动。”
其他人多多少少都被炸伤,加上大哥被控制,僵持着不敢乱动。
花臂男咬牙:“你们敢和蛇新会作对,可要想好了!”
修重枪口往里顶:“就凭你们这点战斗力,作对又能怎么样?”
花臂男瞥到旁边的机械老虎,更慌了。
谁能想到小小的私人猎队里有这么强的武器,见都没见过!
老金和老包提着枪下车,一左一右站在修重两侧,精神紧绷。
“小重?”
人群后面突然传来一声迟疑的叫喊。
这亲昵的称呼连温默都忍不住看过去。
一个皮肤黝黑,身材高瘦的alpha推开前面的人,上下打量修重:“你是小重?是我啊,阿兴!”
修重本来没印象,可看到这个人笑起来的酒窝,尘封的记忆突然苏醒了。
“楼兴?”
“是我!”
楼兴走到修重身前,“你变化好大,我差点没认出来!”
这突然的转变,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楼兴转身看向其他人:“大家不用这么紧张,他是我兄弟。”
一个举着枪的光头男接道:“那你让他把老大放了!”
楼兴看向修重,正要开口,却见修重抓着花臂男的手更紧了。
“小重,都是误会,他们——”
修重看着他:“你现在加入这个蛇新会了?”
楼兴看了花臂男一眼,尴尬地挠了挠脖子:“不是,我这次刚巧接了这个单——”
“好。”
修重没等他说完,“你到我身边来。”
楼兴一怔,见修重没有要松手的意思,突然明白过来。
他眼珠子在两边转了转,默默走到修重身后。
看到这一幕,温默皱眉:“别浪费时间了,杀不杀?”
所有人心口一跳。
长发美人很危险,这个站在老虎旁的美人也很恐怖!
搞不好这次他们都得死在这里。
花臂男心态在崩溃边缘反复横跳,声音发紧:“猎物给你们,放我们走!”
老包和老金看向大卡车,车斗里少说得有二十多头大水牛。
这买卖超划算啊!
片刻后,老包和老金把所有人赶到大楼内锁着,老包去把他们装猎物的大卡车给开了过来。
修重本想让温默上车,可楼兴却先一步坐进了皮卡副驾驶。
老金看在眼里,对楼兴说:“你坐后面来。”
楼兴不解:“为什么?”
修重开车时,他们都默认把副驾驶的位置让给温默,说不出为什么,但他们俩的气氛,其他人掺和不进去。
“别管,你先过来。”老金催促。
楼兴有些难堪,正要开门,却见修重坐进了驾驶座。
“不用,坐着吧。”
老金看向车后,果然见温默打开了黄色越野的车门。
路上,楼兴很兴奋。
“抢劫不成反而被抢,呵,我早就看那群老吊子不顺眼了。”
修重瞥了眼后视镜,见温默乖乖跟着,淡声问:“那你怎么跟他们混一起?”
“他们人不怎么样,但给的报酬还不错。”
楼兴看向后座,和老金池树搭话,“你们都是队里的打手?真年轻啊。”
老金随便应付了两句,就借口看直播,没再跟楼兴说话。
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不得劲。
见他们都不说话了,楼兴又看向修重:“你后来去哪了,为什么突然离开?”
“待腻了,想到处走走。”
修重看着前方,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你呢,还在原来的组织?”
“是啊。”
楼兴嘿嘿笑,“不过现在手下十个小弟,和以前可不一样了,你要是混不下去,来金洲我罩着你!”
修重轻笑:“刚才的事,会不会给你惹麻烦?”
楼兴摆摆手:“不会,蛇新会是片洲的,和金洲差得老远呢,要不是给的钱确实多,我也不来做这个向导。”
车子开进金洲城区,他们先去了采购点处理猎物。
老金是老手,流程方面很熟悉,一番沟通过后,拉了工作人员来验货。
看到皮卡车斗里有老虎有鹿,还有几只皮毛完整度极好的狐狸,楼兴几乎不敢相信。
“这是你们猎的?”
老包笑盈盈地接话:“是啊。”
楼兴看向没什么表情的修重,突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加上一卡车的水牛,这批货总共出了八十万,老金把帐一算,直接把钱分到了每个人的账户里。
看到到账的一大串零,池树吓得手抖。
“金哥,我啥也没干,不用分我这么多。”
老金拍拍他的肩膀:“只要是队员就有一份,这是规矩。”
老包笑得合不拢嘴:“中午老子要去吃顿好的!”
水牛有楼兴的一份,老金也给他转了一笔。
楼兴见到账的数额比做向导的高很多,拉着老金就说要请客。
修重故意慢走两步,等温默过来。
“手怎么样?”
温默没搭理,不紧不慢地走下台阶。
“你的好朋友都走远了,不用跟上去吗?小重?”
冷淡的语气里透着阴阳怪气的酸味。
修重走在他边上:“你吃醋?”
温默:“我吃哪门子的醋?”
修重:“模特被抢走,不该吃醋?”
温默面色冷淡:“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楼兴带他们去的是附近的餐厅,说不上多高档,不过在猎区待了两天,总算能吃上一顿像样的,也不挑了。
包厢内,楼兴开了酒,一帮人高兴得喝嗨了。
分钱的是老金,又是这帮人里看起来年纪比较大的,楼兴以为他是队长,拍着他的肩亲热得像亲兄弟。
“别看小重这样,从小就能干,你多带带他,绝对不亏!”
老包一路单独开卡车,没跟楼兴说上话,闻言好奇地问:“你跟小修很熟啊?”
楼兴:“从小一起要饭的兄弟,你说熟不熟?”
池树:“要饭?”
“我们都是孤儿,流落街头可不就得要饭吗?”
楼兴喝得满脸通红,“后来又一起进不良组织做小弟,可没少被欺负,是不是,小重?”
隔着几个位置,修重正在给温默清理伤口。
闻言也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温默几乎没动筷,听他们谈论修重小时候的事,低声问:“你小时候真的要过饭?”
修重把染血的酒精棉扔了,又换了一块新的。
“这又不能拿出来吹牛,还能有假?”
温默:“还有呢?”
修重抬眸看他:“你想知道?”
温默转头看向楼兴:“他除了要饭,还做过什么?”
虽说年纪不大,但气场摆在这里,又有大老虎傍身,楼兴只要对上温默的视线,就忍不住发憷。
“偷过钱,给餐馆洗过碗,去工地搬过砖……”
楼兴老老实实地掰着手指数。
一桌人都惊了。
那可是修重啊,神仙般的大佬,怎么会有这么惨痛的过去?
只有温默不为所动。
“有没有做过特别的事?”
楼兴:“特别的?”
温默直接了当地问:“为钱出卖身体之类的。”
一桌人:“…………”
老金和池树看向修重,眼角都湿了。
那张脸,那体格,那大长腿……确实有这个资本。
但这也太惨了吧?!呜呜呜——
楼兴脸色一僵,那点酒劲都散了。
“应、应该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