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欲(65)

作者:未缺

他这句话一出,周围的空气更安静了些,就连容不念都有点不自在起来了,难以置信道:“什么?花魁!”

“嗯,”子路点点头,用手摸了下外边那朵小花,“这名字和请帖的样式都对得上,除了第一楼也不会别的地方可以把请帖递进皇宫里,只是我有个疑惑,”他转而看向容不念,“小师叔怎么会认得……第一楼的人?”

容不念:“……”

旁边的江子陵发出一声嗤笑,容不念下意识朝殷辞的方向看了眼才看向江子陵,恨不得现在和他打一架。

他收到请帖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问题是第一楼是怎么知道他身份的?按理说慕容殊的委托是直接递到天玄的,他们出来试炼也没有张扬,到了帝都就进宫,宫里的人都被吩咐过不会走漏消息,那这个第一楼是怎么得到消息的就值得让人琢磨了。

看小师叔一脸迷惑,其他人脸色都不怎么好,子路匆忙开口给他说了下第一楼的来历。

作者有话说:

容不念的困惑时间

第76章 众生相

这个第一楼是两百年前开起来的,全名叫做天下第一楼,达官贵妇的生意两头做,楼里面最不缺的就是俊男美女,只要钱给够,什么样的美人儿都能给客人找来,自开张以来迎的是八方客,硬生生把这门生意做成了百年老字号,连花魁的名字都是代代留下来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坐落的地方不太热闹,传言说是因为最开始那个老板不屑与别家的花红柳绿一起挤生意,这才自己做主把店开到了京郊花木最繁盛的那一片,春夏时候周遭碧柳成荫百花齐放,倒是别有一番幽雅韵味。

不过这是在那些去寻欢作乐的普通客人眼里,同是天下第一楼,修道人口中它的作用可不止如此。

降妖除魔,打探消息,寻欢作乐,排忧解难,甚至雇人行凶,第一楼好像没什么做不了的事情,只要客人给得起报酬,第一楼向来先收报酬后做事,事情办完之后就会附上一张信笺,边角处就是一朵带香气的花。据出来的人说这报酬又好像没什么规律可言,全凭第一楼定。这报酬可能是万两黄金,也可能只是一株罕见的花草,还有可能需要来人拿身上最珍贵的东西换——但绝不会要人给不出的东西。总而言之,第一楼的要价看似无理可循又出奇的合理,但这副做派放在万事循序的玄门中未免显得太过扎眼。

第一楼的名号就像它华丽的外表一样,吸引人的同时隐约透出危险,要不是走投无路的话,一般是没人愿意和它打交道的。这么久都没人能摸清楚它的底细,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第一楼的老板踪迹成谜,至今都没人知道他到底是男是女,是何身份。

听到这儿,容不念才算是明白过来了,于是他指着边角的那朵小花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这很有可能不是花魁的意思,而是那个什么第一楼老板的意思?”

子路一脸难色:“按理说这位花、古月姑娘不应该知道我们的行踪,但我也只是猜测,毕竟没人接触过那位……小师叔还是小心为妙。”

“我也觉得你最好斟酌斟酌,防人之心不可无,她只给你一个人请柬,这本身就很有问题,”江子陵仍然臭着一张脸,能把关心的话说得像骂人,“更何况你这么脆,修为也等于没有,真要是碰到什么了连盘开胃小菜都算不上。”

殷辞站在一边没言语。

“哦,这样啊……”容不念余光扫过他的表情,随即不甚在意的把请帖折了起来,刚刚那位送信的大哥很有眼色地站到了一边,容不念走了十几步才过去,“大哥您能和送信人说上话吗?”

“这……奴才只负责送信,和宫外的贵人是万万搭不上话的呀!”

送信的人显得很惶恐,不过容不念本来也没想着能走通这条路,只是借此机会让另一个人先开口罢了,因此也不气馁,还好声好气地安慰送信人:“没事没事,我就随口一问,那请问这个第一楼具体怎么个走法儿啊?”

“哎呦,这您就更是为难奴才了,”内侍的脸快要皱成个苦瓜,“奴才常年待在宫里,哪能知道这——”

“哥哥,我知道。”殷辞不知道什么踱步过来,只用五个字就打发了苦瓜脸,看起来脸色不佳。

不过现在容不念最关心的不是这个,他意有所指地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

殷辞抿抿唇:“哥哥,再给我……”

“再给你点时间——”容不念拉长声音,妥协似的瞥了他一眼,“好吧好吧,你说的,那就再给你点时间,不过你最好趁着这段时间把事情原原本本捋一遍,否则……”他在殷辞突然亮起来的目光里握了下拳企图达到威胁的效果,“连本带利一起算!”

殷辞怔了怔,突然笑出声:“好,否则任由哥哥处置。”

“你呀……”

自从在容不念面前多了重城主的身份后殷辞就很少再笑,即便笑时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容不念已经很久没再见过他笑得这样开心了,此刻看着殷辞眼底阴霾散去,容不念心里似乎也轻松了不少。

能怎么样呢?

在这之前容不念都是生气的,因为对自己身份的不确定和殷辞飘忽不定的回答,可这些郁结都在看见殷辞一路上因为他而惶恐的瞬间烟消云散。但殷辞误解了他的沉默:“哥哥想去吗?”

容不念被他问得一怔:“嗯?去哪?”

殷辞顿了下,似乎不太情愿说出那个名字:“第一楼。”

“啊,”容不念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烫手山芋,只是语气里掺杂了点违心的期待,“要不……去看看吧?毕竟是花魁啊,再说了,冲我来的我也不怕,这不是还有你么……”

不知道是哪句话讨好到了殷辞,他再开口时都是笑着的:“哥哥现在想去吗?我可以带哥哥去。”

“现在?”

“嗯,我认识他。”

容不念还没反应过来:“谁?”

“送请帖的人,”殷辞回头看了眼子路和他们的距离,确定他们听不到才说,“我认识第一楼的老板。”

容不念眼睛立刻睁大了:“所以确实是那个神神秘秘的老板要见我?那……殷辞你见过他吗?这个老板是男是女啊,长得好看吗?”

可惜殷辞本人好像不太想谈论这个话题,只含糊地答道:“等哥哥见了就知道了。”

“可是请帖上说的不是三天之后吗?”

“现在也一样,他那个人就是这样,什么事都要折腾好几天,反正早晚哥哥都要见他的,早一天晚一天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现在去的话就可以跳过花魁这个步骤了,这是殷辞的小心思,并不会说出来。

“可是,”他还是有点新奇,“现在去会不会太失礼了,再说了,殷辞你确定吗,他为什么要见我啊?”

“我确定,”殷辞叹了口气,忽然转身换了种语气,“因为哥哥也认识他。”

容不念刚刚想去拽殷辞的手落了空,心下一跳,突然明白了之前殷辞吞吞吐吐是为了什么。他们俩之间的隔阂和争执都是因为这段缺失的、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记忆而起,而这个时候又冒出一个“故人”来,只会让自己想得更多,显然殷辞也清楚这点,这才百般磨蹭不肯直接开口。

他不自然地收回手,又看见殷辞背对着自己微微弓身,肩胛骨在单薄的衣衫下突起一个弧度,开口时话转了个弯就变成了:“既然都认识那就去见见吧,说不定对我恢复记忆有帮助呢?”

殷辞猛地回头,容不念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这是实话,毕竟谁也受不了整天自我怀疑的日子。俗话说的好,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既然已经糊弄不下去了,那还不如尽可能寻求援助恢复记忆,早死早超生,省得不明不白当陪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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