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欲(111)

作者:未缺

容不念见状摇摇头,召出千机剑把殷辞送回了千竹峰,又慢吞吞地回了凌云峰。

魔族大军已退,容不念还没来得及为这次来之不易的胜利开心一下,就被现实打了一个巴掌——师尊确实受了伤,解散弟子会各峰之后就回了凌云峰闭关,容不念连面都没见到,比师尊更难办的是师兄,云栖鹤受了九黎的刺激,自魔族夜袭被他打晕之后就再没醒来,像是陷入了梦魇,除了偶尔两句梦呓就动静全无,药谷谷主亲自来了一趟也没什么头绪,容不念无奈之下只好送去和师尊一起闭关。

殷辞也留了暗伤需要静养,修青还没回来,霭云更是成了魔族攻打千机山的主力,霭雨则是下落不明,现在凌云峰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当晚他们确实被魔族打了个猝不及防,但好在事后清点时发现实际伤者远比亡者多,损失并没有想象中的惨烈,其实收拾战后并不麻烦,现在那几个还能动弹的长老痛心之余更关心的问题是魔族动向,如果真的像师兄说的那样,是九黎在他的识海里动了什么手脚,那才是最麻烦了……就算九黎之前就入侵了师兄的识海,可他这么久都隐忍不发,偏在这个没成功的夜袭上漏了馅儿,这么想也很有古怪,看来魔族示弱就是个幌子,早在他们派人去魔族侦查的时候就开始提防了,更有甚者,最开始结界动摇之时,魔族就已经筹谋好了未来的路子,驭兽谷只是个垫脚石,恰当的时候抛出来吸引视线,好为他们争取时间,不管是投诚的门派还是附属的妖族都在他们的计划之内,居然还真有人妄想通过和谈来维持界碑附近的稳定,简直是做梦。

可是界碑……他又想起之前霭云说的话,魔族结界里有什么呢,难不成三千年过去魔域里真的异变出了什么不得了的怪物,他们才这么有恃无恐?还有霭云,她到底是被胁迫了,还是真如青丘长老说得那样,对他们怀恨在心,怒而堕魔?

容不念仰在铺上睡不着,只好抱着被子闭目养神,脑子里把这段时间的事情又过了一遍,另外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下:“师兄!”

“嗯,怎么了?”

“掌门和云师兄出关了,叫我喊师兄去祖师殿——”

容不念诧异道:“这么快?我师兄也醒来了?”

“是,现下两位连同长老都在那里了。”

容不念倒是真的吃了一惊,他原以为这次闭关少说三五个月,没想到刚刚七天师尊就带着师兄出来了。

“哎不对啊,怎么一醒来就要去祖师殿,我这两天可什么祸都没惹啊……”容不念嘀咕道。

“……”

来叫人的小师弟悄悄看了他一眼,并不言语,他只负责传话,掌门的想法自然不敢妄自揣测,而且传言云师兄和容师兄关系很好,要是知道了云师兄现在正被五花大绑地押在殿内受审,那自己撒气怎么办。

第130章 无量劫

路上容不念什么消息都没探听到,到了祖师殿才是真的傻眼:之前刚介绍过的各派掌门和本派几百年没见全的师叔师兄弟都聚齐了,一字排开立在大殿上,面沉似水,如果不是看到他们眨眼睛容不念大概会以为这是祖师殿里又多了一批石像。

清虚道长被人簇拥着站在最中间,云栖鹤跟在他身后,两人看见容不念进门,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这声音夹杂在烛离长老急躁的询问中尤为明显:“不可能!那天我听得清楚,云栖鹤说那魔头入侵了他的识海,这才探查到了山上的密道,那这密道又是怎么来的呢?”

栖鹤变成了云栖鹤,一贯是长老“眼中钉”的容不念就更没什么好待遇了,果然之后他眼神一转,手就指到了容不念身上,“年少无知也好,一时贪玩也罢,说起来这事归根究底还是他们师兄弟的错,师兄,还有容不念可以动用护山大阵的事情,你总得跟大家有个交代吧——”

“……”

清虚道长的目光在一前一后两个弟子身上巡视了一圈,像是难以开口,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呦呵,”容不念只在被点名时愣了一瞬,随即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这是三堂会审呀——敢问我师尊和师兄做了什么,值得被拉出来问话?”

“不念……”云栖鹤冲着他摇摇头,意思是叫他不要做声,可惜动作不够明显,看在别人眼里更像是暗语。

青松长老眼睛一瞪:“这里还容不得你们说话!”

“不是师叔先问的吗?我答话而已,再说护山大阵每个弟子都会启动,这是第一堂课就学练过的,那天不过是他们修为不够开启不了,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容不念也着实不是个忍气吞声的性子,尤其现在还窝了一肚子火。

坤澄皱眉道:“可不念……我那日在空中看得分明,你启阵时的手法和我教的可不一样啊……”

“我、”他刚开了个头就像是之前师尊的叮嘱来,只好急急收回话头,“我自己悟出来的不行么?”

青松眯着眼问:“你悟出来?”

容不念敷衍地点点头:“啊对对对,不是都说我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吗,我稍微动动脑子就悟出来了。”

莫如归跟在后面探出头道:“咦,容不念你可别胡说了,我师尊都查过了,你那天用的那可是是毁阵的法术,稍有不慎就是阵毁人亡,各派支援来的再迟点,到时候别说魔族了,整个千机山都得跟着你陪葬,这种法术也敢用,还没经过掌门和各位师叔的同意?你简直是丧心病狂!你也不想想几位师叔几百年都没敢碰的法术,那叫禁术!你就悟出来了?”

“怎么哪都有你插一脚?”容不念不冷不热地刺了他一句,忽然有点儿不耐烦再辩解,“我就是偶尔看到了又碰巧用上了不行吗?”

“容不念,我是你师叔,在座的都是你的长辈,你这是什么态度!”

他耸耸肩,无所谓道:“我态度好与不好你们都不听啊——要问当时怎么不问,现在安定下来了,抓内鬼抓到我们师徒身上了是吧,还是说,你们觉得我蠢到了连今天你们是想干什么都看不出来?”

烛离最听不得这种丧气话:“什么内鬼!魔族防不胜防,栖鹤受骗也是正常的,我们不过是叫你们来例行问话而已!”

“例行问话?”容不念挑挑眉,看了眼他师兄手上的玄铁镯,要是没有之前那一场,可能他还不至于精疲力竭到这个地步,连多一句话都不想再说,“哦,我懂了,也叫卸磨杀驴吧?”

这下在场的人脸色都有点不好看了。

“不念——”

“你!”

青松扭头就去告状:“师兄,你看看你的好弟子!”

“唉……”清虚道长又叹了口气,还是没说话。

自清虚道长从界碑回来就时常一言不发,容不念被他这反常的态度闹得心慌,现在看见他这样更是无端烦躁。

“师尊,”说话时他感觉到舌面划过犬齿带来的些许痛意,“我听你的,禁……术确实不该用,怎么罚我都认了。”

别的长老也被他这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气得够呛:“你这是什么态度!”

莫如归跟着嗡嗡:“对呀,什么态度!”

“诸位,”清虚道长终于发了话,不知道是不是容不念的错觉,他总觉得这几日师尊的声音比之前苍老许多,“此事,错在我。”

掌门说话总是格外引人重视些,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此事,错在我。

就这五个字,让容不念的心跟着众人一起沉下去,他几乎就要开口把事实说出来:“不是师尊,是——”

“不念,”清虚道长缓缓开口,“教你禁术,原本就是我不对……”

容不念下意识摇头道:“不,不是……”

不是这样的,是他自己担心会被毁掉,所以才在清虚道长同他讲明白天玄祖训的涵义就是要舍己为人时选择逃避,以为这样就可以安稳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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