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家有女种田忙(60)

作者:一只鹅鹅

柳芽儿虽对刺绣没什么兴趣,可对吴娘子故事里的江南有兴趣。从屋里拿了绣篮,同夏梅一道去做了吴娘子。

柳冬青也喊了秦沐和吴超上山,他倒想看看这一个月,秦沐跟着老猎户可学了什么本事。

窝棚里就算白日也昏暗的很,吴娘子每日都会将东西搬到门口,借着外头的光来刺绣。

夏梅按照吴娘子的教导,一针一线的在绣布上来回穿梭。柳芽儿托着腮,在一旁听她们说话。

实在是她的针线辣眼睛,一副简单的花样子都绣的歪歪扭扭,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没得白白糟蹋了那布。

“婶子,你这是双面绣?”柳芽儿突然看到吴娘子手中的绣品,正是苏绣里的双面绣。

她之前只晓得吴娘子有手好绣活儿,没想到竟还会双面绣。

吴娘子听到柳芽儿说双面绣,也是惊讶不已。停了手里的针,问道:“芽儿还识得双面绣?”

“嗯,我在书中看过哩!婶子好生厉害,竟有这等好绣工!”

吴娘子轻笑,有股子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芽儿也好本事,见多识广,识得这双面绣。还有芽儿这张嘴,怪会哄人捏!这哪里是什么厉害的本事,在我们江南,双面绣是女子从小便要学这针线活儿的。现在听芽儿这么一说,倒成了了不得的大本事!”

“可不就是大本事嘛,这双面绣哪里是人人能绣得的?不止讲究针法,还需要耐心。像我就学不来!”

“我们芽儿懂得可真多捏!这双面绣最讲究针法和耐心,特别耗时!若不是想多卖些银钱好盖个房子,我也不稀得绣这个。绣一个双面绣的功夫,够我绣好几个普通的绣品了!就是不知道在这淮阳,能不能卖上价格!”吴娘子说完轻叹,这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也不知何年何月能盖上房子。

“婶子,你这帕子能给我看看嘛?”

柳芽儿仔细端详那块方帕,上面的牡丹栩栩如生,好似能闻着淡淡的牡丹花香。

将帕子又递回给吴娘子,问道:“婶子可想过绣些团扇,屏风或者摆件?虽说大件费功夫,但一定比帕子好卖。马上入夏了,若是绣团扇,城里的那些夫人小姐们定是喜欢。这拿在手上无需特意显摆,就能叫旁人瞧见这扇子的出奇之处!”

“呀,我怎么没想到!还是芽儿聪明捏!”吴娘子没忍住,欢喜的捏了下柳芽儿的小脸。

欢喜过后,吴娘子又犯起了愁:“就是不知道绣坊里可有专门画花样子的师傅。到时候得买些花样子!”

“嘿嘿。一般一般,也不特别聪明!我虽绣活不行,但花样子我倒是能画几个。要不,到时候我给吴婶画几个花样子?”

“那感情好!以后也不知道哪个有福的小子能娶着我们芽儿!”

第51章

柳爹那日去县里,便是特地去寻他曾在县学里的恩师。

与恩师说了自己想去乡试的想法,心里又没个把握,想问问恩师意见。

夫子本就惜才,柳爹更是他几十年来最得意的学生。当年柳爹弃考,他可是劝了好久也难过了好久。

如今柳爹想通了,最开心的人莫过于夫子。

“你只管去,这回不行还有下回。我这有上一届的题,你拿回去看看!”

得到了夫子的支持,柳爹仿佛是吃了颗定心丸。更坚定了去乡试的想法。

自那以后,柳爹白日忙完地里的活,夜里点着油灯读书到深夜。

钱氏和柳芽儿都心疼不已,又愁起了柳爹去府城的银子。

乡试要考三天,这吃饭住店都要银子,怎耐家中就剩几百个大钱。

为了这事,柳芽儿在夏日里带着柳冬青几人,将周边的河塘摸了个遍,就为了多钩些鸡头杆子卖与百味楼换些银子。

吴娘子也照着柳芽儿给的花样子,用她的法子做了十来扇的双面绣团扇。又在入秋前陪着吴娘子去了县里,用她那三寸不烂之舍,将扇子的价格谈到了一两一把。

吴娘子自是高兴不已,这价格可是超出了她预期的好几倍。她向来不是那吝啬之人,当下拿出二两银子给柳芽儿,道是给她的分红。

本来这花样子和绣扇子的法子,都是芽儿想的。

就这么的,等过完了秋收,柳家又攒下了十七两银子。

乡试的前一日,柳爹便要搭车去府城。钱氏给了十五两给柳爹,柳爹死活不肯收。说不过三四日的功夫,五两银子足够。

钱氏生怕儿子到了府城因为银钱的事委屈,硬是要给十五两。最后好一番拉扯,柳爹揣了十两银子去了府城。

儿行千里母担忧,柳爹走的第一天,钱氏夜里就失了眠,一夜没合眼。

柳芽儿也一夜没睡,心里满是担忧。生怕她爹吃不好穿不暖的,亦或是被人欺负了去。

等到了白日,柳冬青与秦沐吴超去了县学。祖孙二人无精打采的去了小菜园子拔草。还没到晌午,就听周红跑过来喊钱氏,说是柳芽儿大姑回来了。也不知道遇着了什么事,一双眼睛肿的像核桃。

钱氏听了,担心的桶都忘了拿,小跑着往家赶。

柳芽儿提过桶,也小跑跟着上去。

钱氏一进门,坐在堂屋大姑起身哭喊了一声:“娘!”

那声娘,带着无尽的委屈,听的钱氏双腿一颤,赶紧抱住闺女。问道:“这是怎得了?你别吓娘,怎得了这是?”

柳氏哭得累了,才从钱氏怀里起来,说出了起因:“前儿个我瑶儿去挑水,脚滑掉到了河里,好在被人救了起来。可这入了秋河水冰凉,我瑶儿呛了水寒气入体受了凉,夜里就发起了高烧!”

钱氏一巴掌拍在柳氏背上,气道:“这么大事情你怎么没让人捎个信来?瑶儿现在怎么样了?”

“瑶儿现在已无大碍,娘,您先听我说完!”

“去年您给了只母鸡,这次我瑶儿伤了身子,我就跟婆母说,把那只鸡杀了给我瑶儿炖汤喝。可我那婆婆说什么女儿家早晚都是别人家的,不必养的那么精细。瑶儿是她嫡亲的孙女,她怎么能说出这番话来?”

“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我知道她向来扣嗖。可昨日老大家的大儿媳被诊出了身孕,那老婆子一大早就把鸡给杀了,煨了汤给她大孙媳妇喝。那是娘您给我的鸡,是专门下蛋给我安儿跟瑶儿吃的。可从鸡拿回去到现在,那鸡蛋我瑶儿就吃过一回,全被那老婆子攒了卖钱去了。如今我瑶儿还躺在床上,她把鸡杀了,只给她大孙媳妇吃,我瑶儿连个鸡骨头都没见着。她偏心,也不能心都偏到了胳肢窝啊!”柳氏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在我公婆眼里,只有老大和老小。老二是个有本事的,带着妻儿在城里做工。就他徐老四,在他爹娘眼里就是根草,他还巴巴的上赶着去尽孝!”

柳氏越说越气,又道:“我从来就不是那恶媳妇,嫁到他徐家没歇过一天,什么脏活累活,我都没半句怨言。就连嫁妆,都尽数贴补他徐家用。都说真心换真心,我不求公婆拿我当亲闺女待,只要过得去就行。可如今她不拿我瑶儿当人,又怪我给安儿定了夏梅。说是夏梅都没个兄弟,将来连个依仗都没有。”

“以前大事体上,她还给我些脸面。呵,今年老大家的大儿媳娘家哥哥中了童生,昨日去了府城准备参加乡试,我那公婆话里话外的都巴结着我那侄媳妇。竟然把您给我的鸡,都杀了送进了侄媳妇的嘴!我呸!中个秀才了不起啊,二十七八的人才考中,有什么好炫耀的!我们阿贤可是十几岁就中了秀才的!”说起弟弟,柳氏又是一脸的自豪。

“怎么没看见阿贤?”先前在气头上,倒是没想起来问。

钱氏这才小声说:“你弟也去府城参加乡试了,昨儿个刚走!”

“真的?”柳氏不自觉的拔高了嗓门。

“你小点声儿!都快做婆婆的人了,还这么一惊一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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