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家有女种田忙(50)

作者:一只鹅鹅

“圆润好,姑娘家的,圆润点好看!”钱氏看着孙女的小脸蛋,也是越看越喜欢。

“我们芽儿生的标志,又是个有能干有主意的。以后啊,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家小子!”

第42章

一晃眼就出了了正月十五,算是真正过完了年。

虽说此时还是冬季,地里没什么活计。但庄户人家哪里闲的住?才过了正月初五,有事没事的就去地里晃荡几天。

柳爹也去了地里好几回。前几日下了两场霜,他生怕油菜冻着了,一天得往地里跑三回。瞧着油菜长势尚可,才放下心来。

大人们忙活开了,孩子们也没闲着。柳冬青带着柳芽儿和秦沐又去了后山脚下开荒。

去年他们花了小半年开出了十亩地,余下的约莫着还有个十来亩。柳芽儿就想着几人辛苦点,把那一片全开出来。他们家不用上税,种点什么都是划算的。等到以后把地养熟用来种油菜,更是能省下一大笔买地的钱。

枯萎的野草清理起来倒不费多大的力气,割下来的野草堆在一边,等晒上几个日头,再耙到荒地上一把火烧了,用来肥地再好不过。

“哥,兔子!”柳芽儿正拔着野草,就见前面的草丛里有只灰色的野兔。

只可惜她太大声,惊动了野兔。只是瞬间,野兔拔腿就跑。柳芽儿扔了手里的野草,奔跑着就追。

柳冬青与秦沐见状,也跟着追过去。只是还没追到兔子,柳芽儿因跑的太急,摔倒在地上来了个狗啃泥。

跑到前面的两人听到柳芽儿摔倒的声音,又都折返了回来。

“芽儿,可摔疼了?”

爬起来的柳芽儿呸呸两声,吐了嘴里的泥土,气氛的道:“今日算这兔子命好,要是下次再让我遇见它,一定将它逮了大卸八块,来个煎炸红烧!哼!”

柳冬青帮着拍掉了柳芽儿身上的土,心道:还能说出如此的豪情壮语,看来是没摔疼!

一段小插曲过后,几人又回去拔枯草。一边拔着一边聊着有的没的。

聊着聊着,柳冬青就问:“芽儿,昨儿个你是不是挺想去灯会的?”

柳芽儿斜眼,没好气的道:“你不想去?”

“想啊,怎得不想去?那奶给你钱让你去,你咋不去?”

柳芽儿嘟囔着:“去了不得花钱?咱家现在没剩多少钱了!”

昨儿个元宵节,县城里头有灯会,听说热闹的很。钱氏心疼几个小的,数了二十个铜板给柳芽儿,让她跟柳冬青他们去逛灯会,见着想吃的也好买上一些。

说实话,当时的柳芽儿是心动的。她来这异世快一年,除了给百味楼送货那几回,就没怎么逛过。更别说这种大型的集会。可眼下家里余下的银钱并不多,又没个进项。若指望着酱油,起码得大半年。就眼下这状况,一个铜板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哪里还舍得去逛灯会。

“芽儿,你莫要丧气。等开了春,我进山里套些野鸡兔子,卖了带你去逛集会哩!没了灯会,但是每个月十五有大集!”秦沐小时候跟他爹去赶过一次集,人多热闹的紧,芽儿肯定也欢喜的。

“得了吧,秦沐哥你套了兔子,卖了钱攒着,等长大了娶媳妇用哩!”

“呀!芽儿这是开始算计彩礼了么?秦沐,你听见没有?多攒些钱,不然芽儿不肯哩!”柳冬青打趣道。

“柳……冬……青!”

“啊……救命啊,秦沐快救我!”

后山脚的荒地上,一个少年在奔跑,少女举着手在后面狂追,还有一位少年,手里撰着把枯草,看着追赶的二人,微微的笑开了。

二人跑的累了,就一屁股坐在垒起的埂上,大口的喘着气。

秦沐是个有眼色的,提了水壶就跑过来,倒了杯水递给柳芽儿,也不问柳冬青渴不渴。

“枉我与你同住一屋,更是拿你当好兄弟,你却满心眼的都是芽儿!”

秦沐先是一愣,然后小脸变得通红,小声道:“我……我这不是刚要问你喝不喝嘛!”

柳冬青还要说,就听柳芽儿道:“哥,你听村里是不是有人在吵架?”

柳冬青竖着耳朵听,好像是有隐隐约约的哭声,还有张氏的骂声。

“是吧!我听到虎子他娘在骂人,我去看看!”不等柳冬青回答,柳芽儿就站起身来要往村子里。

柳冬青扶额……他妹好歹是个秀才之女,不说善琴棋书画,喜诗词歌赋,起码文文静静的吧。可芽儿倒好,最喜欢看热闹,特别喜欢看人打架。也不知道这性子是随了谁。

“芽儿……”柳冬青刚想说要与她一同进村,就见他那好妹妹像阵风似的跑出来好远,连鞋子都差点跑脱。

再说柳芽儿,当她跑进村子里时,果然就见张氏与一妇人在拉拉扯扯,口中还骂着一些不三不四的污言秽语。

“张氏你要再胡闹就滚回娘家去!”

张氏挨了村长的训,不服气的送来了揪着妇人的手。

那妇人是个面生的,灰头土脸的,但身上的料子比柳芽儿穿的要好些。瞧着不像是那逃荒的,也不知是个什么身份。妇人边上还躺着个个已经虚弱到快要不行的少年。

柳芽儿正要猜测这母子二人是身份之时,就见柳爹端了碗热水和两个馍馍递给妇人。

“多谢相公,多谢相公!”妇人泪眼婆娑的接过,把馍馍掰成小块,就着水一口一口的喂着少年。

“咳……咳!”

“我儿慢点,这儿还有!”妇人把少年扶起来,靠着自己,边喂着,边帮少年顺着背。直到两个馍馍都喂完,那少年终于算是缓过气来了。

柳芽儿这才明白,原来少年那虚弱的模样是饿的。

将碗还给柳爹,那妇人又去求村长:“您行行好,就收留我们母子吧!我们也别无所求,只求一个安身之所。”

村长想拒绝,可眼前的母子瞧着实在可怜,好一番纠结,才询问起柳爹的意见。

柳爹也不托大,正色道:“这位娘子,瞧您的穿着打扮和言行举止,不大像庄户人家逃荒来的。您且老实与我说,为何落得此般境地。不是我柳某要故意揭您伤疤,只是此事关乎我小王庄全村人的性命,还请这位娘子如实道来。”

“我本是临安城郊人士,夫家姓吴,你们喊我吴娘子便是。去年我家男人染了恶疾,不治身亡。族人欺负我孤儿寡母没有个依仗,竟霸占我儿的田产。更是……”说到伤心处,吴娘子掩面呜咽起来。

“后来如何了?”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也不顾吴娘子此事多伤心,急切切的问道。

吴娘子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又道:“那群黑心肝的为了田产,竟找了莫须有的油头将我与我儿逐出家族。可怜我那亡夫尸骨未寒,他的儿子竟被人这般欺负!”

“你怎么不报官?”

“我如何没报官?可谁想族里那些老东西早就与官府勾结在一起。我是申冤无门啊!我娘家早就没人了,无奈之下,我只得带着我儿来淮阳投奔亲戚。没想到,在我们赶了两个月的路到了淮阳,才发现我那亲戚前些年就逃荒去了。她家的房子也被村霸占着,他们还将我们赶出了村子。这一路上,本来就不多的盘缠早已花个精光,刚刚路过你们村口时,我儿饿的差点昏过去。不得已,我才进了你们村子。求求你们,行行好,庡㳸收留我们吧。若不然我儿他……呜呜呜……”

“娘……您……您别……”那少年听到母亲哭,挣扎着要爬起来,可他实在没有力气,好似下一秒就要晕倒过去。

妇人还要央求,就听到村长开口道:“若你说的属实,我们倒是可以收留你。要还有所隐瞒,你最好趁现在说出来。若不然到时候带你去县衙落户查出什么来,你可吃不了兜子走!”

吴娘子见村长愿意收留他们,连忙跪倒在地,四指指天道:“我对天发誓,若有所隐瞒,必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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