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家有女种田忙(48)
“表哥可莫要冤枉我,你的那双自然是由夏梅姐来做的。咋,你刚过去,夏梅姐没把鞋子给你?我可是看着她做的!”
“没,婶子说回去前到她家去一趟。”徐安想到夏梅为他做鞋子,突然脸色爆红,心跳都变的快起来。
“我……我回去了!”
“好哩,表哥慢走哦~”柳芽儿哦的尾音拖的极长,长到徐安像只受惊的兔子急忙出了柳家的院子。
“芽儿,你对徐家表哥说啥了,他怎滴跑的这么快!”秦沐刚出来就瞧见这一幕,很是不解。
柳芽儿收了笑,看成的拍了拍秦沐的肩,严肃的道:“你还小,说了也不懂。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秦沐好笑,明明小不丁点大的人儿,比他还要矮上一个头,却一副大人做派。
“好哩,那等长大了,芽儿再与我说!”
柳芽儿口中答应着,心里缺暗暗吐槽:这种事情,只要不是那榆木疙瘩,长大了自然就懂,何须我来说。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秦沐又去了后院帮着劈柴。正月里的头几天是不干活的,要趁着今儿个将日后十来天要用的柴火都劈了码好。柳芽儿也转头钻进了灶房,帮着准备年夜饭。
头道菜依旧是红烧鱼。只是这次用的不再是鲤鱼,而是白鲢。相较之鲤鱼,白鲢的土腥味没那么重,肉质也要细腻些。唯一不好的就是小刺太多。
鱼在锅里闷着,柳芽儿又调起了粉蒸肉。在前世,粉蒸肉是她老家那边过年必有的一道菜。蒸肉的粉,是她按照前世的配方,前几日用石磨磨的。
调好的粉蒸肉隔水蒸,待熟时,裹着粉的五花肉混合着八角和米香,口感更是肥而不腻,软糯弹牙。
炉子里生上了火,钱氏将装有一整只老母鸡的大陶罐放在上面炖着,对着柳芽儿道:“芽儿这几只鸡养的好捏,也没喂什么粮食,个个都养的肥肥的,肚子里的黄油都好大一块!”
说起鸡,当初捉回来的五只小鸡崽,如今就剩下一只母鸡留着下蛋。看来明年得多养上一些,不然实在不够吃。
“把猪蹄也炖了吧,苦了一年了,今儿个年三十,多做些肉菜吧!”钱氏把碗橱里的猪蹄拿出来,准备泡些黄豆。
若是往年,即便是年夜饭,一条鱼,一碗肉,再炒几个蔬菜,这年也算是过了。
今年得益于柳芽儿,盖完房子手里还剩点银子,钱氏就想着趁着过年多做两个肉菜,让孩子们好好开个荤。
柳芽儿自是乐得添菜,一年到头的就指望着今儿个多些油水。
除了红烧鱼,粉蒸排骨,炖鸡汤之外,又加了道猪蹄煨黄豆,酸辣大白菜。最后柳芽儿怕肉食多起腻,又用水灵灵的大萝卜做了个粗萝卜,拿来解腻最好不过。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也不知是哪家放了鞭炮。紧接着,一阵又一阵的鞭炮声响彻整个小王庄。
柳爹也提出挂鞭来,挂在院门口的树上点了。
这放了鞭炮,也就预示着开始吃年夜饭了。
饭桌摆到了柳冬青屋里的炕上,一家人围坐在炕上。柳爹端起酒杯,说了些这一年苦了大家,往后日子会越来越好,诸如此类的话,然后举杯示意大家伙儿同饮。
这酒是米酒,喝起来甜甜的带着微微的酸。可米酒的后劲大,柳爹不敢让几个人小的多喝,一人只给喝一小杯,是那么个意思。
这一顿,柳芽儿几个可算是敞开了肚皮吃。一个个的小肚子吃的圆滚滚的,嘴角还泛着油光。
“要是以后天天都能吃肉就好了!”柳冬青靠在墙上,摸着肚子,感叹道。
“哥,你能不能出息点!你就不能想着以后住大宅子,穿绫罗绸缎,吃香的喝辣的,看上什么买什么?”
柳冬青小声嘟囔着:芽儿倒是怪会做梦。
别说天天吃肉,只要能吃饱不挨饿,他也就满足了。不过细想起来,自下半年开始,他好像就没怎么挨过饿了,甚至连肉都吃了好几回。
明明这两年他就没填饱过肚子,更是为了不饿死去了采石场做工,肩膀都磨掉了一层皮。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生了转变,他竟然从未发觉。
柳冬青还在回想着这一年来发生的种种,就听见收拾碗筷的声音,忙爬起身来帮着一起收拾。
“行了,你们都歇着吧,我自己来就行!”
“我这刚好吃撑了,得活动活动,奶,您跟我爹着,我跟秦沐收拾就行!”
“就是,奶,您跟我爹歇着,碗我们来洗!今儿个可是大年三十,算是我们小辈的孝心哩!”柳芽儿也加入了她哥的行列。
“好好好,今儿个过年,我跟你们爹就歇着,不跟你们争了!我乖孙孙女懂事哩!”钱氏又坐回到炕上,盘着腿,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柳芽儿几人去洗碗,钱氏从怀里摸出锭碎银,递给柳爹,道:“这盖了房子置了家具,办酒席,过年,再加上一些七七八八的,如今还剩个三十多两。这块碎银你放在身上,遇到急用钱的时候,也能随手掏出来!”
“我不要,娘您自己收着,我又没个用钱的地方。”柳爹将碎银又推了回去。
“让你拿着就拿着,哪来那么多废话!你也是两个孩子的爹了,偶尔还要去县里,身上哪能没些钱!”钱氏佯装发怒,语气都严厉了几分。
钱氏又摸出一把铜板,一边数着一边道:“你去把那边的红纸拿过来,一会儿冬青他们来,给他们压岁钱。前两年日子苦,别说压岁钱,就连肉都吃不到几块。今年呢,我也大方一回,一人给三个铜板。”
接过柳爹手里的红纸,撕成一小块一小块后,叠成红纸包,把铜板装进去。又把桌上的一把铜板推过去,道:“你是当爹的,也给他们一人包三个铜板。这样加起来,他们一人也有六个铜板,讨个六六大顺的好彩头。”
柳爹照做,埋头叠起了红包,突然听到钱氏的叹息声。
“按理说,这钱都是芽儿赚的,合该全留给她做嫁妆。可我做奶奶的,不说偏心不偏心,盼着的就是儿孙们过的好!爬个年冬青十三了,也该说亲了。到时候真有合适的,这钱还得从这三十两里出。再有秦沐,我柳家本就亏了他秦五的,你既收养了秦沐,到时候肯定还得给他说桩婚事,又是要一笔钱!”
“娘是担心芽儿会觉得您偏心?”
钱氏抹了抹眼角,道:“我芽儿出生就没了娘,又是个女孩子。村里重男轻女的人家多,多少人家卖女儿就是为了给儿子娶亲。这钱是芽儿挣的,我怕她到时候从这里拿钱给冬青娶亲,芽儿要多心!”
柳爹停了手里的活儿,脸上是少见的温柔,笑道:“娘,芽儿什么性子您还不知道?虽说前头日子苦,但您疼她可疼的紧,哪来偏心一说?您呀,别看芽儿年纪小,谁对她好她心里跟明镜似的。您要是实在担心,这三十两就留着给芽儿做嫁妆。至于冬青娶亲的聘礼,他才十三,还有几年成婚。咱家现在开荒了这么多地,种上几年总能攒出个聘礼钱!您啊,也莫要为此事忧心了!”
第41章
大年初一,柳芽儿难得的睡了个大懒觉,日上三竿才揉着朦胧的睡眼爬起来。
她起来时,柳冬青早已带着秦沐,跟着村里的孩子们挨家拜年去了。
说是拜年,讲白了就是去串门。
成群结队的孩子们按照地理位置,挨家挨户的到各家门口,作个揖说上几句吉利话。主家给孩子们抓上一把瓜子炒花生,就算是拜年了。昨儿个夜里柳芽儿就与柳冬青说过,今日要在家歇着,不与他们一起去拜年。这天寒地冻的,哪有呆在屋里暖和。
是以,这番拜年柳冬青才没带上她。
“我爹呢?”柳芽儿吸溜着鸡汤面,问着钱氏。
“你爹去村长家拜年了!”
“哦~”柳芽儿恍然,她就说大年初一可不能下地去干活的,她爹怎么会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