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第一糖画师(73)
水里之所以显得如此之青是因为浮动的水生植物,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如鱼儿在水里生活的动物。
白鸟依旧一个接一个地平稳飞行,过了一会儿,不远处传来轰隆的持续响声。视野越来越亮,等到靠近的时候,唐涟予这才发现,前面有这么大的响声是因为到了瀑布口啊!
对于即将到来的冲击,她本能地用胳膊肘挡住。
也就一会儿,身边人捏了捏她的手心:“好了,可以睁开眼了。”
唐涟予闻言放下胳膊,在睁眼的那一刻,整个人被眼前带来的震撼填满。
绚丽的花一簇簇、一丛丛覆在瀑布落下的河流两侧,为绿色的树林铺就了两条烂漫的平行线条。岸边的树型高耸紧密与周围的石山绕成闭环,云气缭绕穿梭在其间,所有的景象共同构筑了这幅深林仙境。
唐涟予有些失神。
宿凛亦是表现出略微惊异的神情。
白鸟在原地扇动着翅膀,蓦地发出更为空灵的长鸣。
眼前的树木在这一声鸣叫中从寂静转而颤动,似乎有什么要呼之欲出,有某种事物在逐渐苏醒。
下一秒,无数飞鸟从林间振翅而出,盘旋在深林石壁上空。长鸣声此起彼伏,相互应和,久久不停。
白鸟载着两人顺着瀑布倾斜而下的河流一路飞行,途中各种鸟儿飞至他们身边。有些飞得高的鸟儿沿途洒下彩色的花瓣,纷纷扬扬,像是欢迎他们到来的最高礼节。
他们好像闯进了童话。
不一会儿,唐涟予所在的这只白鸟背羽和双翼上掉落了各色鲜艳的花瓣。
她看到有个酒红色的花瓣掉落在宿凛的蓝黑色的头发上,而本人好像还没察觉到。
他有点高,相同姿势跪坐在背羽上的唐涟予直起身,靠近了宿凛,替他拿掉了这朵花瓣。
忽然手腕被捉住,他的瞳色变得更加幽深,看她的眼神暗了下来,呼吸有些急促。
察觉到他的神色不太对劲,唐涟予有些紧张:“你怎么了。”
男人没有回答她,眉头皱在一起,双眼紧闭。
“宿凛,宿凛?”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脑袋耷拉下来,搭在她的肩上,两只手都无力地垂落下来。
唐涟予慌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侧过身像他保护自己的那样用胳膊护着他。
“白鸟,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不知道它的本名,就只能先用昵称来询问。
白鸟同样察觉到了强大精神力的消散。
“快到了。”
唐涟予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焦急过,盼望着路途再缩短一些。
果然如白鸟所说的那样,他们很快到了河流尽头,更为幽绿的静谧之地。
在哪里许多和白鸟化形穿着相似的人在岸边等待着他们的到来,为首的是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
唐涟予瞳孔缩紧,那根被藤蔓和纤小白花缠绕着的拐杖她曾见过。
就在她刚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
第48章 礼堂
宿凛紧闭着眼, 意识来到精神力构筑的海域。
每个人拓展的海域宽度都是不同的,等级越高,范围就越广。
由于精神力等级的原因,宿凛的海域展现的范围无边无际, 时而汹涌, 时而平静。
这里没有礁石, 没有砂砾。
他感受着自己在海域里浮浮沉沉, 掌控不了方向, 只能任由自己沉溺在其中。海水冰凉, 但他却觉得自己的皮肤无比滚烫, 像是在被什么灼烧着。
忽然, 从远方传来一丝熟悉的精神力波动。他很清楚这不是他的精神力, 却出现在他的精神海域, 明明很陌生,却又莫名感到熟悉。
他开始脱离掌控, 强大的精神力与自己的精神海域对抗,让暂时平静的海面瞬间掀起了波澜。
眼前是幽深的海, 在精神力的渗透下, 无数条明亮的光线在周身游动,照亮了周身的区域。
宿凛本能地追寻那道陌生的精神力光团, 在它的吸引下辨别着方向。忽然, 它感觉到光团在某一处停留不动。
他加快了速度,最终停留在光团的不远处。
周围所有的光线游向光团上,最终汇聚到一起。自己的精神力与光团相互纠缠,带给他前所未有的震颤与久久不散的共鸣。
没过多长时间, 光团毫无预兆地消失, 海域回归幽暗。
一切都归于平静, 了无痕迹。
宿凛猛的睁开眼,精神力也随之苏醒,如涟漪一般向这片深林层层扩散,甚至听到了好几声惊鸟的鸣叫。
族人纷纷停下动作,看向客人所在的木屋。
屋内。
宿凛坐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隐隐感到有些紧张。
他记得自己还在鸟背上的时候,忽然感到了一丝眩晕,然后就被强行拖进了精神海域。当然,他在被拖进去之前,自己的身体本能显出了一层防护,任何人不能靠近半分。
他还记得自己在现实与海域之间的混沌中,听到了一声声急切的呼唤。
很近,似乎就在耳边。
他看向唐涟予,然后怔住。
唐涟予安静地坐在床边,视线虽然停留在他身上,但却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醒了?”她的语气淡淡的,带着疏离。
这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宿凛的声音有些哑:“嗯。”
他对上那双眼睛,试图找出一丝关切,但是紧紧地追寻了许久,都没有找到这种情感。她的表情很不对劲,明明很平静,但在这平静之下很明显在忍耐什么。
“有哪里不舒服吗?绵绵。”唐涟予刻意咬重了最后两个字。
这两个字犹如雪山轰然崩裂。
猛烈,汹涌。
宿凛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血液瞬间沸腾。
“你在说什么?”
他很镇定,至少从表面上来看是这样。但他的心跳变得很快,掩饰不住自己的慌乱。
自己一直掩饰地很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露了伪装,被唐涟予察觉了身份。或许有什么原因让她起了怀疑,来试探他而已。
他是君主,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镇定。
唐涟予面无表情,语气中藏着几分愠怒:“我在说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
沉默。
空气中静的可怕,连一片树叶微乎其微的落地声都能听见。
“我不明白。”宿凛很笃定。
他迫使自己对上她的视线。
“是吗?”唐涟予气笑了,“不如你先把毛绒耳朵收回去再说。”
宿凛愣住,他下意识地伸手,然后碰到了自己的毛绒耳朵。
瞳孔微微一缩,再也没了帝国君主的稳重。
他不可能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的兽化特征,这种事情永远不会在他身上发生。然而现在,这件事实实在在地摆在眼前,没有办法解释。
耳朵轻颤了两下,一下子消失不见。
唐涟予冷笑:“还有尾巴。”
宿凛浑身一僵。
“这不是。”他小声辩驳着,将尾巴收了回去。
“不是什么,不是被我经常摸来摸去的耳朵和尾巴吗?”
且不说他和小雪豹有着相同的毛绒耳朵和尾巴,从小雪豹成为自己的家人以来,整只毛绒绒被她抚摸了无数遍。
外貌可以骗人,但手感绝对不会。
哪怕现在摆在她面前两只一模一样的小雪豹,唐涟予都能立刻分辨出哪一只是自家崽崽。
眼前人和小雪豹重叠。
怪不得总觉得他很亲切。
怪不得总会将他和冰海联系在一起。
唐涟予后知后觉,原来那是很多个日日夜夜构筑的信任,即便他以不同的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她都会下意识地纵容对方的接近。
金属质感的徽章贴在皮肤上微微有些发烫,唐涟予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不稳。
“宿凛,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一句话,让屋内的温度骤降。
宿凛眼中满是慌乱,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毫无征兆的显露出兽化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