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死后,修真界疯了(81)
——魔尊出世,那个传说又印证了几分。
银发剑修相比之下要冷静太多,他望向院落外面种的桂花树。是小姑娘三五岁时闹着要种的。如今已经郁郁葱葱了。
“欠他的,总是要还的。”轻描淡写。
掌门心中无名之火又起:“清虚门是欠他。可是你不欠。”
如果不是那个疯女人一定要将她的孩子……玄殷又怎么会失去父母?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冰冷漠然的模样。
上一辈的恩怨,
闹到现在还不够吗?
他看了眼眼眸中依然平静一片的男人,突然感受到深深的无力。他不太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不管昔年谁是谁非,如今天下苍生危在旦夕,他绝不会因此有一丝手软。
掌门看到了那颗桂花树,换了个语气:“我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让你的宝贝小徒弟去。”
“合骨剑在,不会有什么事。”剑修终于喝了一口茶。司耀的事情着实没有什么好谈的。
“哈,也对!还有一只天魔级的樟灵花呢。”
掌门玩笑间便吐露出恐怖的事实——他也知道宁枝发带上的花的来历。
银发剑修丝毫不惊讶,微微颔首。
掌门被他这幅气定神闲的样子气的咬牙,翻了个白眼,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神秘兮兮地凑过去:“你说,清虚门会不会有什么千年一遇的喜事呀?”
作为旁观者,他看的清清楚楚。
能把合骨剑眼都不眨地送出去,玄殷要是对那小丫头没有一点私心,他今天就把掌门之位传给齐云石!
银发剑修喝茶的手微微顿住。
掌门见状一拍手,站了起来:“想不到啊想不到,你这棵铁树还有开花的时候。”
他说话又毒又欠,接着便提起了当年没有办的收徒大典。这真是阴差阳错成全了一桩佳话,现在若是反悔,旁人也说不得什么。当年要是真的把收徒的奉茶、敬天、祈福都做了,现在可就不好办咯。
中年男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促狭和八卦的笑。
却见到玄殷的手放了下来。
男人没有抬眼,低声说:“她于我是责任。我于她却只是长辈。”
这是回绝的意思。
没有人知道这短短的十年对于玄殷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孤寂清冷的生命中出现了一声清脆的:师傅。
从此便是一生难以割舍的存在。
他为了她将千年朴素的洞府装成了只有孩子才喜欢的样子;清虚门太上长老提剑的手为她学会了清洗被褥、扎拢长发。孑然一身的剑修为了沉睡的徒弟走遍了这座大陆。
甚至她第一次独自出门,连自己的本命灵剑都送了出去。
他对她,怎么可能无情。
偏偏是在意到了骨子里,才会生出迟疑,甚至恐惧。
明媚活泼的莺灵是玄殷亲自带回来的徒弟,所以剑修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如若不然,他也称不上这一句师傅。
可是她化形以来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相处最长的也是他。
她十几岁的年纪,甚至还没有踏上所谓的仙途,又怎么会知道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真正能相伴一生的存在。
——她的依赖,会在她离开清虚门……甚至,离开他以后便成再普通不过的依重。
思及此,银发剑修的心下痛了片刻。男人皱眉将冷去的茶放在一边,重新打开剑谱时,却发现一个字也读不进去。他又垂下了眼。
掌门叹了口气。
玄殷的性子他不是不了解。修无情大道之人最是冷情,可也最是深情。否则,对方不会在父母离去后毅然决然撑起清虚门,千年也未曾丢掉过这些繁琐的责任。
剑修对徒弟的特殊,他看在眼里,心中却是高兴。
——一千年过去,终于有人能够再次站在玄殷的身边。哪怕只是吵吵闹闹的,也给这块冰冷的木头带去了可遇而不可求的生机
“你想的太多了。你又怎么能知道她并非不喜欢你呢?”
银发剑修沉默着。
久到日上三竿,桂花树下的阴影越来越小。
他轻轻说:“我对她,只有师徒之情。”
那些从不能对人提起的感情最终变成压抑在血脉里的冷静。他和她处在不对等的关系,不对等的年纪。
他又如何能拿千年漫长的光阴,去绑住一只注定高飞的莺鸟。
“我对她只有师徒之情。”他重复了一遍,不知道是在对谁说着这句话。
是十年光阴里停滞两秒的无言相视。
是年长者不得已的自持。
院落的门动了下,少女带着明媚的笑站在外面,不知道听了多久。
作者有话说:
糟糕!3500收和预收100的加更好像要赶到一起了。那从今天提前开始吧:每天2更(5章的量),连续5天。
够意思吗宝宝们~
◉ 第61章
掌门愉快地溜走了。
一时间, 妙丹峰的别院只剩下两个无言相望的人。
烈日昭昭,所有心事都无处遁藏。也许是怪杯子的外壁太光滑,银发剑修握了几次茶杯, 纤长的手指都刚好错过了能过抓起的最佳时机。
最后, 他只能垂着眼睛轻轻说:“回来了。”
少女靠在院门口,嗤笑一声:“你早就知道我在外面。”
堂堂一个化神期大能,她金丹期的修为又没有刻意掩藏行踪。玄殷说话难不成是给狗听?
“……”
看着他准备低头装哑巴一万年的架势,少女轻轻叹了口气, 右手挽了个剑花将合骨剑抛向了他。银发剑修下意识伸手接住,感受到上面残存的血腥后微微皱眉。忍不住担心地看向少女的笑颜。
“多谢师傅, 确实是好剑。”
她没有害怕——男人好像又放松了一点。
他冷峻的眉眼像融化的冰雪, 微微弯了下。
合骨剑确实是削铁如泥的存在,只需要轻轻一挥, 一只为非作歹的天魔狼就这么消失在世间。少女看着那柄泛着寒光的兵器, 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男人却误会了。
第一次动手伤人,哪怕她伤的不是人也会有很大的压力。
于是剑修用他冷漠的语气安慰到:“剑很快,死在剑下的魔物不会痛。”
如果天魔狼听到这话恐怕会气的从坟墓里爬出来。这不是痛不痛的问题。你徒弟杀了我, 你这个老东西还要安慰她不要害怕。天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可是清虚门太上长老的的道理就是道理。
合骨剑之威可使魂飞魄散,天魔狼想来也来不了了。
宁枝也被他这个逻辑逗笑了,打了个哈欠挥挥手:“师傅, 这话你十年前就说过。合骨剑削铁如泥~伤人不痛。”
她找茬——你也没被自己的剑伤过,怎么知道痛不痛?
这话把剑修问住了。
他轻轻眨了下眼睛,许久不知道怎么答。
最后还是昧着良心重复着自己的观点:“没事,不痛。”
他从来没想过死在剑下的亡魂会不会痛这个问题。剑修入道千载, 似乎从始至终都是一往无前。合骨剑挥出, 魔物闻风丧胆。但是为了宽慰自家徒弟, 他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少女头上的呆毛趴了趴, 她也不想纠结这个无聊的问题。所以换了个角度继续找茬:“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指的是那句师徒之情。
男人彻底不说话了,变成了一尊没有感情的冰雕。
“你真的不喜欢我?”
带着少年人的朝气、莽撞和热烈。
男人沉默着,好像只要可以他就能把哑巴这个身份扮演到天荒地老。只是细细看去,他手里的剑谱是反的,茶杯也空了却还攥在手里。
宁枝还想说什么,掌门紧急的传讯却把银发剑修从这个绝境中救了出来——她从来没有见过玄殷走的这么急。
…
并蒂双生是个老套的故事。
在那句“晋江没有修成的无情道”之后跟着一些细小的规则约束。通俗而言就是独生子可以,双生子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