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娘炮拿了攻剧本(98)
“老人家,你拿着银子,去找医——”
“我不懂啊,我不懂啊,”老头边哭边拍地:“老头蠢啊,我儿死了,老头没活路了啊!”
“不是,你儿子没死呢!你拿着银子,去——”
“我儿子没了啊,老头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没死!”夏亭一手拽着他,一手拽着裤子,无奈极了:“他就是饿晕了!”
老头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压根听不进其他声音。
“我说——”褚言被魔音灌了半天,眼见这老头嗓子都喊哑了,捂着耳朵道:“他这是疯了吧。”
夏亭不太赞同,又不得不赞同:“......”
两人只是路过这无人的村落,意外发现有人在哀哀哭泣,夏亭就想过来看看,结果这一看却被缠上了。
这老人家的儿子瞧着也是面黄肌瘦,不过褚言的蛊虫略有反应,怕是也能算个练家子,还是走偏门的那种——不过估计也没“走”太远,不然也不会天寒地冻的饿晕过去。
“得了。”褚言揉了揉耳朵,忽然脚尖一错,踢起一块小石头,正中那老人家的穴位。
霎时间漫天哭嚎戛然而止,老头软软的趴倒在夏亭脚边。夏亭被他嚎了大半天,乍然间停下,都有点发愣。
他缓了好半响,这才回过神,甩了甩脑袋,将人扛起。
褚言皱着脸退了好一步。
这老人......得亏是冬天,不然都得臭了,反正他是没夏亭那种好心的。
好在夏亭也没好心到帮陌生人养老送终,只将两人移到旁边空屋里,有将原先塞都没塞过去的面饼放在他们身旁。
“够了吧?”褚言站在门口:“我那一下可不重,一会儿就能醒。”
夏亭点头。
褚言嘟囔:“就你好心,跟他墨迹这半天。”
夏亭终于得空,给饿晕的青年稍微探了脉,感觉还不至于真出事后,舒了口气,又放下一点碎银,忙不迭出去了。
“走,找水洗手......你要不直接换身衣服得了.......”
两人越走越远,声音渐渐消弭。
对他们而言,这仅仅算回程中的一点小插曲,都没放在心上。
寂静的空屋里,灰尘轻轻漂浮。
床上的人动了,伸出嶙峋的手指,摩挲两下,抓起他们留下的碎银。
一阵轻微的刮擦声后,碎银竟似软泥一般,被徒手捏成一团。
“濯濯。”
微微沙哑的声音响起,银块被抛出一条弧线,落在饿晕的青年手中。
青年不知何时竟已睁开眼,然而呼吸、姿态都不曾变过,像是木偶一般,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他的眼睛极黑,几乎辨不出瞳仁,瞳孔也比常人大了近乎一倍,只剩下零星眼白。
听见这声呼唤,他慢慢转过头,像是生了锈的机器,不留神就会把脑袋转下来一样,瞧着十分可怖。
然而碎银抛过,他的手却如残影般划破空气攥住,几乎看不清动作。
老头依旧蓬头垢面,慢慢坐起身,用着虽然沙哑,却也与形貌极其不符的、年轻的声音道:“饿了么?”
而后丝毫不忌讳自己手上的黑泥脏污,曲起腿支着下巴,近乎温柔道:“吃吧。”
青年就这么面无表情的将头转回去,抓过面饼,大口撕咬起来。
随着他咬下的第一口,屋顶开始希希索索有所动静,没一会儿,阴影处又冒出一堆脑袋,各个都是瞳孔幽黑放大,直直的盯着下方。
沈水北:......
沈水北开始头疼:......
沈水北:“不够分.......算了,你们自己去买吃的,记得带帷帽。”
说罢,他从吃饼的濯濯手里抠出那块碎银,向上抛去。也不知被哪个接住了,濯濯们又希希索索的缩了回去,就像不曾存在过一样。
沈水北看着床上边吃边漏饼屑的这个,幽幽的叹了口气。
他忽然想起什么,对着头顶道:“胳膊留下。”
一阵安静,片刻后,一条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假胳膊掉了下来。
沈水北探身接住,扯开左臂遮掩的衣服和假皮,令人牙酸的机括合拢声响起,他竟是将这条假胳膊安在了自己身上。
又是乱七八糟一通扯,将原本就破烂的衣服扯得更破,掩盖好连接处。
安装完松开手,手背青筋绷起,指尖微微颤抖,这是控制不住的骨肉撕裂时钻心的疼痛——虽然除了那一点本能的生理反应,他本人瞧不出半点异样。
“走了,”他安静的在原处坐了半响,等那些疼痛褪下,活动一下假胳膊,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又变成那个说话像扯风箱似的疯老头子:“跟上他们,不然老头可养不起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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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喜剧人·沈水北!(鼓掌呱唧呱唧呱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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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如山水总相逢
“你有没有觉得……”
褚言拴好马缰,随手喂了一颗松子糖:“什么?”
夏亭:“……”
他回头看去,身后是稀疏的丛林,冬天里枯枝嶙峋,几乎可以一眼望到头。
“没什么,”他最终还是道:“总感觉有人跟着。”
褚言:“蛊虫都没反应,别成天忧心了,反正歇歇马上就走。”
夏亭不赞成:“你不能凡事都靠蛊虫,万一失灵了呢?万一对方也是个高手呢?”
褚言自己嗑了颗糖,又往他嘴里塞一颗:“哦,那也比你们的直觉准吧?”
夏亭被猝不及防撬开牙:“……唔。”
褚言笑嘻嘻,找块干净石头坐下:“更何况,如果对方连金翅虫都探寻不到……能跟夏大侠士做一对同命鸳鸯,在下也认了。”
夏亭皱眉:“又乱贫。”
褚言舔了舔手指,嘴里砸吧糖,含糊道:“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贫不贫。”
夏亭没听懂,但不妨碍瞪他一眼。
他们为了抄近路,没有走官道,已足足赶了大半个月的路,饶是夏亭也有点受不住,很快便将这点异样抛在脑后,生火热了饼子吃饭。
褚言见他不说话了,凑近逗他:“在想什么?”
夏亭:“没什么。”
褚言笑:“那你眉头皱得这么厉害。”
夏亭:“…….”
褚言:“跟哥哥说说,是不合胃口?我去打点野味吧,也要不了多少时间。”
夏亭都快习惯他嘴头上占得那点便宜了,犹豫片刻,还是因为太过担心,忍不住倾诉:“我……我走得时候都没有跟星朗说一声,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
褚言:“…….”
他瞬间冷下脸,可惜烤饼的人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没注意,兀自道:“这么长时间,应该开始治疗了吧,星朗从小……”
话说一半,褚言突然夺过他手中的木棍,险些打落面饼。
夏亭吓一跳:“你干什么!”
褚言闷头转棍子,过了一会儿才道:“我不喜欢你一直提他。”
“你们都没见过,”夏亭莫名其妙,但是见他像是真的生气了,只好哄道:“——好了好了,不提了。”
离他们百米远的地方,一个老乞丐披着脏兮兮的衣服一动不动,他手里拿着同样脏兮兮的馒头,几乎跟同样泥泞的山体融为一体。
他们骑马狂奔,沈水北则是骑、被濯濯背着追,他本人被天龙峰围剿追杀,反反复复受伤,目前处于不太想动的状态。
也因此宁愿跟着这两人,不想再跑去什么城镇问路,毕竟濯濯是不能跟正常人沟通的。
但是已经快到杭州地界,他们就必须先行一步,免得大少爷回家后加强周边防御,到时候束手束脚。
至于这一路观察下来的事…….沈水北慢慢抿着馒头,心里玩味:他是不懂为什么褚言不干脆将人绑上床去,但是拖到此刻也好,若是能在这个节骨眼让夏亭乱了阵脚,杭州城便如探囊取物,再无人可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