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娘炮拿了攻剧本(73)

作者:夏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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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恶毒的小疯子

初阳没有濯濯的能力,即便他不要命,也做不到濯濯那样......

他太弱了。

龙门教的人追上来,濯濯松开捏碎敌人喉颈的手,回过头。

初阳站在身边支撑着他。

濯濯像个血葫芦,忽然摸了摸眉间的红痣,低声对初阳道:“你收我做药人吧。”

初阳捏他手腕的力度像是要把他的手卸掉。

濯濯却没说什么,只最后薅了一把他的脑袋,闭上眼倒在他肩头。

..............

初阳被龙门教盘问。

他满心的恶意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丝毫不做掩饰,唯独对龙门教的忠心一如既往。

他说自己一直骗濯濯。

他说自己想把对方做成药人,濯濯那么厉害,会是最好的药人。

他说他跑,是怕大长老毁了濯濯的身体。

即便大长老亲口说可以找人医治濯濯,他也不松口,像是个恶毒的小疯子。

反正二选一,要么让濯濯做他的药人,他这个忠心之人为龙门教卖命;要么找人医治好濯濯,然后杀了他......否则他一定、总会找机会杀了对方的。

不知道龙门教怎么谈的,最后他们决定留下初阳。

教主接待阿索娜去了,由大长老亲手教他怎么做药人,看着他用蛊虫毁了濯濯的神志。

也许是依旧有些不放心,他们只让初阳开始放血养蛊王,没有让他立刻接触。

因为总坛被烧,龙门教休养数日,决定迁址。

濯濯醒的很快,就像初阳说的,做成药人,他也是最好的那个。

初阳就定定地看着他麻木的神情,隔好久才喊了声:“濯濯。”

对方没答应。

也是,初阳想,他以前很少喊这个名字的,都是“喂”来“喂”去。

他感觉自己的心里很平静,只是在想......我应该多喊几次的。

他走到床边,坐在濯濯身边,从正午坐到日落,两个人都没说话。

直至深夜,他才摇了摇控制药人的铃铛,轻声道:“睡觉了。”

“睡觉了,哥。”

.........

一个成熟的控蛊人,是不需要摇铃铛的,初阳显然还不行。

药人体质特殊,每天不仅要用蛊,还要用毒、各种药物培养,说白了这些都是资源。

没了濯濯在前面挡着,初阳一下子面对来自教内各种压迫——甚至是刚被大火弄死亲属的教众,令他压力倍增。生存尚且不易,更别提找这许多资源了。

他一直是小心翼翼的,顺从的、听话的,教内分配的任务都去做,即便手上沾染了无辜者的鲜血,就像他记忆中的仇人那样,为了一只蛊去灭门。

去杀跟他一样的满眼仇恨的孩子。

有时候他在想,过去三年没有这些任务,是不是因为都是濯濯做了,又或者拒绝了,但教中不敢像对待他一样对待对方。

毕竟他那么厉害。

直到有一次他回来,看见濯濯被人切断了双臂。

药人......如果没有指令,是可以自我保护的。但在龙门教这种地方,各个都是用蛊的大师,想对付一个药人,实在是太容易不过了。

那两条胳膊就被大咧咧扔在门口,濯濯坐在窗前,像是个石头一样,地上都是血。

看见他后,濯濯站起来,露出了身后护着的黑色的花。

他用两条胳膊换了那朵花。

初阳看着花,突然笑了,笑得太大声,像发狂的疯子,以至于引来了教中弟子。

那弟子问他有何事,初阳阴沉的眸子微微转动,让他过来,然后一把掐住对方的脖子,像拎着一只垂死挣扎的鸡,割断喉咙,将血淋在黑色花上。

然后盯着看了数秒,倏地将花拔出来,擦干净上面的血,给濯濯吃掉了。

十天后,濯濯再次出现时,手臂竟然完好无损。

他功力大增,增到恐怖的境地。初阳控制着他抢夺资源,教中竟无人可阻。

不是没有人企图探寻他控制药人的手段,只是初阳向来依附大长老,等双方纠缠数月,大长老也按捺不住想要得到方法时,却发现初阳.....不受控制了。

他身边出现了一个又一个武功奇高的药人。

他与教主达成协议,血洗了长老院。

他的院子像是血池,里面弥漫着经年不散的血腥与臭味。

教里都说,这届的蛊王是个疯子。

又说,绝不能让他笑,不然会死人。

......

“濯濯,你回来了。”初阳坐在沙丘,听见身后刻意发出的一点轻响,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早?”

身边人形如鬼魅,动作轻且奇快,没回答,只沉默地坐到他身边。

初阳扭头:“你身法越来越快了,药人还能自己练功的么?”

不仅是他,后来制作的药人,好像也和濯濯越来越像了......那些人想要逼问他制作药人的法子,但他们不知道,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

明明药人之间没有交流。

但是偏偏他的药人,又或者说靠近濯濯身边的药人,都在潜移默化的被对方影响。

是无俦么......?

因为濯濯吞下了最初的无俦?就像蛊王那样,后面那些粗制滥造版,都会被他所控制?

没人告诉他答案。濯濯就像个石头,冷漠、平静......麻木。

初阳看了看他,又仰头看天。

今天没有任务,也没有不长眼的惹事。以往这种日子,他们会一起发一整天的呆,因为初阳其实也不喜欢说话,尤其在明知对方给不了回应的时候。

但是今天注定不同。

两块石头正在沙丘上默默吃灰,远处忽然出现一个黑点。

以濯濯的眼力,自然是先发现了这个黑点。等神游的初阳发现时,他已经抄起匕首开始戒备了。

黑点慢慢移动,逐渐显现出一个人型。

隐约能看出是个白衣人,身上有血。

初阳心中轻咦一声,收起手中匕首,起身跃过数道山丘,奔至那人面前。

“长留先生?”

夏长留似乎也没想到这种地方还有人,很明显愣了一下,而后才露出初阳熟悉的笑容。

却没有立刻说话,而是被旁边的濯濯吸引去心神,仔细观察片刻,忽然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

夏长留曾在濯濯眉心留下一颗毫针。

本想为他固守心神,以免这人变成大魔头,却不曾料到还有意外之用——他查看后说,也许毫针保住了对方最后一丝神志,能够凭此恢复。

或许濯濯在最后关头,冥冥中有所预感,才会选择成为药人。

但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尤其在夏长留武功已废的情况下。

夏长留没说这几年经历了什么,初阳也没追问,甚至作为出了名的恶毒的小疯子,他打心底高兴于对方废了,否则以先生能力,绝不会为了两个毛头小子逗留如此之久。

夏长留与濯濯一样,一眼就能看穿别人的心思,只是濯濯是直觉,而夏长留是聪明——他并不忌讳这些堪称阴暗的心思,不过经常拿着扇子敲初阳的头,指使他做这做那。

一年后,濯濯有反应了。

并不是完全清醒,但至少有了自主意识,初阳叫他的时候,他知道回应。

可惜不知是不是药人药坏了他的脑子,他变得很沉默,经常发呆,似乎很不想去思考事情,有时还会狂躁。

“他以前也挺笨的,”初阳安慰苦思冥想的夏长留:“经常不带脑子做事。”

夏长留:......

夏长留道:“也罢......慢慢养着,也许就好了呢。”

他又问:“你们以后就一起生活了?”

这次初阳却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后才忽然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沈降已经不能作恶了。”

......

初阳认为被削成人棍的沈降是濯濯送给他的礼物,一直不肯杀死,而是好好的养在地窖里,让他慢慢、长久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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