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宠妃死对头(76)

作者:西子栖

“朕不仅去见了他, 夜里还和他一床睡。”

朱颜一听这话,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狗皇帝,她不怀疑他有某些爱好,却总觉得他没安好心。

果然, 只见狗皇帝放开她, 往旁边的隐囊上一靠, 右手撑着脑袋, 带笑的桃花眼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朕之前看他没成年,没想到,还真没成年。”

不可能,阿望年已二十有二。

这话在朱颜口中转了一圈,又咽下喉咙,她觉得,狗皇帝肯定不是要和她讨论阿望是否成年,而是有别的话。

“他没成年就算了,朕只是没想到,阿颜你也有那么天真愚蠢的时候,你们订亲时,他向你许诺过,此生只你一人,誓无二妇,你竟就信了。”

仿佛另一只靴子落地。

她就知道,他不安好心。

阿望那个傻子,被人一哄,估计什么话都说了,还劝狗皇帝好好对她。

朱颜微微垂下头,避免与狗皇帝目光对上,这种事,在狗皇帝眼里,他不仅无法理解,还只会当作一个笑话,“就像陛下说的,莫家表兄未成年,他的话,陛下只当顽话,何必去信。”

狗皇帝原只是说笑,却不妨被这话噎住了,梗在心间,一瞬不瞬地盯着难得低眉顺目朱颜。

他其实很不喜欢阿颜这样。

“朕确实只当是顽话,人一辈子,短则三四十载,长则七八十年,时间长着呢,谁能保证一辈子的事,但是阿颜,你却当了真。”狗皇帝很不高兴,就这么一句狗屁誓言,却哄得阿颜相信了。

阿颜有这么好哄?

他为讨她欢喜,费尽心力,患得患失,到头来,竟比不过一句虚无缥缈的誓言。

这令他很不舒服,“如果你真喜欢这种话,朕可以让翰林学士写上一大堆,还可以要求词藻华丽,声情并茂,朕天天念一段给你听,不带重样……”

朱颜听得目瞪口呆,忍无可忍,“你住嘴。”

阿望或许有缺点,有不足,但说这话时,却再赤诚不过了,深吸了两口气,还是没忍住讥讽,“陛下不要自己做不到,就以为别人也做不到。”

“谁能做到,你想说你舅父舅母?”

狗皇帝冷笑一声,“你信不信,只要襄阳派公主府长史去你舅父家,和你舅父说,襄阳要招他为驸马,他转头就能立即休了你舅母,另娶襄阳。”

“你别胡来。”朱颜连忙出声制止,她被这个假设雷得不行,却真有点怕他,他还绝对能干出这种拆CP的事来。

“放心,朕对恩爱夫妻没啥意见,只要不到朕跟前来显摆。”狗皇帝哼了一声,他有意见的是他说了那么多话,阿颜不放在心上,阿颜竟去相信这种鬼话。

朱颜仍心有余悸,赶紧转开话题,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她早上做梦,还梦到儿子阿稷,再加上前天夜里经历的事,她倒盼着早些回去。

“等会儿就走。”狗皇帝起身道。

回去不像来时那样赶路,用了足足两天时间,也没在野外露宿,夜里找了民宅过夜。

到了行宫,狗皇帝亲自去许家驻地接回儿子阿稷。

朱颜在菡萏苑见到哭成泪人的儿子,一边急忙伸手接过,一边问抱儿子回来的狗皇帝,“他这是怎么了?哭得这么伤心?”

狗皇帝把儿子脱手后,听了朱颜这话,一脸尴尬,“你哄哄他,朕先去净室梳洗一番。”

“阿娘。”阿稷哭喊道,伸出藕节般的胖手箍住阿娘的脖子。

“阿娘在的,田田怎么了,不哭了。”

张稷稷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盯着阿娘上下打量,手摸了摸阿娘的脸,似放心一般抽噎道:“阿娘,还是阿娘。”

“阿娘当然是阿娘。”朱颜笑哄道。

“可阿耶,阿耶不是阿耶了。”张稷说着又掉起眼泪哭起来。

朱颜听得糊涂,不解这话,手摸儿子后背安抚,又望向跟着一起回来的刑恩,“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娘娘话,四殿下大约是见到皇上变了模样,有些无法接受。”刑恩委婉提醒道,他总不能直白说,皇上变黑了,把四皇子给吓着了,一开始还不要皇上抱,后来被皇上抱在怀里,一路上从许家哭回宫里,还哭喊着阿耶不是阿耶了。

朱颜好一会儿才弄明白刑恩话里的意思。

第一反应是狗皇帝活该。

第二反应很无良地笑起儿子来,“你倒真是你阿耶的好儿子,亲儿子,如假包换,小小年纪,就只知道看脸。”说着,还无良地捏了捏儿子的脸蛋,“你阿耶还是你阿耶,只是一张脸让太阳晒黑了,过些日子就能白回来。”

“真的?”张稷睁着水润圆溜的大眼睛望着阿娘,也不掉眼泪,也不抽噎了。

“要不然你也去太阳底下晒两天,跟你阿耶一样,把脸变黑,再在屋子里捂几天白回来。”

“我不要。”

张稷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要跟阿娘一样。”

像阿娘出门一趟,还跟之前一样,阿耶阿娘一起出门……没带他,张稷终于后知后觉地记起来这个事,他明明第一天很生气,明明记着等他们回来,他不要理他们,可是刚刚见到阿耶,看到阿耶变了样,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他想好的,他要生气,他不理他们的。

他怎么会忘记了?

张稷似水浸的大黑眼珠子转了转,十分委屈,瘪了瘪嘴,哇地一声,突然扯着嗓子哭道:“你们出门……不带我。”

朱颜见了先是着急,听到后面的话却只剩下笑了,所以等看到狗皇帝换了身衣服从净室出来,直接把儿子扔给他,“你儿子,你自己哄去。”

“行,这会子又变成朕儿子了。”狗皇帝见朱颜还在笑,略有些无奈地接过儿子,“田田不哭了,等你再大些,朕也带你出门。”哄着,抱着儿子往外走。

“你们去哪?”朱颜忙问道。

“朕去前面见见大臣,你在宫里好好休息,朕和阿稷晚上再回来。”狗皇帝留下这句话离开,连刑恩也一并跟着去了。

朱颜落得个清静。

狗皇帝到前面的致用堂,哄住儿子后,先见了苏一泉以及带上来的任法善,任法善穿上绛色锦袍,头发扎成两个总角,露出一张面黄肌瘦的脸,却天庭开阔,两眼炯明,终于像人的模样了,身上那股子狠劲还在。

“朕果然没看错,长得不错。”狗皇帝满意地点点头,绕着对方转一圈,抬手拍了下对方的后背,“挺起来,就这样。”

任法善下意识站直身,眼睛不时盯着皇上看,似有些不敢相信般,“你真是皇帝?虞国人的皇帝?”

苏一泉吓得连忙喝止,“不是告诉你……

皇上制止住苏一泉的话,含笑道:“对,朕就是大虞朝的皇帝,天子。”

“阿耶,他头发是黄色的。”被皇上抱在怀里的张稷,突然出声,拍了下手掌,“漂亮。”很好奇地要伸手去摸对方的头发。

任法善听到黄色二字,浑身瞬间绷紧,他因为这一头黄头发,在斗兽场里被骂杂1种、异种,遭受各种白眼殴打,可听到漂亮时,耳朵尖却竖了起来,他头一回听到这样的夸赞,还是个精致的小娃娃。

“这是朕的儿子阿稷。”

皇上介绍道,他当时在斗兽场看中任法善,除了他天生神力,便是他身上的一股子狠劲,是个习武的好苗子,好好培养,将来可以调到身边做个亲卫,所以,为了彻底收服人心,他那夜才会带上任法善亲自把鄯州城的斗兽场给烧了。

皇上又吩咐苏一泉道:“你先教教他规矩,再让人教他剑术刀法,既有一身神力,就该好好用起来,要不就辜负了上天所钟。”

“唯。”苏一泉应声,又问道:“那个陈庄头,陛下打算怎么处理?臣已经把他带来了,人绑在殿外候着,陛下要不要见一见?”

“不见了,把他关起来,好好养着,等有需要的时候,朕还要借一借他那张臭嘴,也不用折辱他。”皇上交待道,那天晚上听到陈庄头的那番言辞,听得他气血上涌,怒火难抑,当时恨不得一剑劈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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