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宠妃死对头(18)

作者:西子栖

“奴、奴想进宫陪阿姐。”

“你们姐妹感情很好?嗯?”他语调微微上扬,目光在姐妹俩脸上来回转动。

只是不待楚丽妃和楚才人姐妹俩回话,旁边的崇阳长公主立即抢话道:“当然好,她们姐妹俩是孤儿,相依为命……”

“朕没问你。”狗皇帝瞪了对方一眼,崇阳长公主只好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回陛下,正如公主所说,奴与阿姐从小相依为命,感情很深,奴进宫能长伴阿姐身侧,又能服侍陛下,是奴的莫大荣幸。”楚才人声音婉转清盈,眉眼微微低敛,长长的眼睫如蝶翼轻颤,添了三分怜态。

可惜皇上并未留心,而是转头问丽妃,“丽娘,刚才朕忘了问你,你愿意你妹妹进宫吗?”微停了下,还特意解释了番,“你要是不愿意,朕可以立即令她出宫。”

“阿姐。”楚才人着急唤了声。

“妾……”

楚丽妃听出来妹妹想留下来的心思,但面对皇上灼灼逼人的目光,她有些紧张,更多是不明白,明明之前皇上见到她妹妹时很高兴,还欢喜地册封为才人,怎么突然又说出这番话,她进宫两年多,也没看懂皇上。

两年来,她唯一能确定的是,陛下喜欢看她跳舞,还喜欢她的柔顺。

想到这儿,楚丽妃回道:“妾一切都听陛下的。”

尽在预料之中。

“肌理细腻骨肉匀,”

皇上语带轻佻地念了这一句诗,也松开了手,“既然你不在意,那就留下,你们姐妹情好,也不用另外安排了,她就住你宫里。”这话是对着楚丽妃说的,说完抬腿离去,未在意楚才人的谢恩声,还有众人的恭送声。

回乾元殿的路上。

皇上忆起两年多以前的旧事,突然说了句,“人家这姐妹不相处得挺好的。”身后跟着的宫人内侍,没人敢出声接话,稍稍知晓丁点内情的刑恩公公更是眼观鼻、鼻观心,似未听到一般。

好在,皇上也没指望人接这话茬。

回到乾元殿,勤政堂。

皇上没有立即忙着处理政务,而是叫来总管太监张忠国,“之前朕交待你办的事,令朱家立即发嫁了朱二娘,办好了没?”

“回陛下,早已办妥了,”

张忠国连忙回话道,因为知晓皇上不喜朱二娘,担心触了皇上的霉头,所以接了差事办好后,一直没主动回禀,现在皇上问起,他心中有数,对答如流,“朱长史得了令,立即在颍州府挑了位举子,把朱二娘嫁了过去,腊月里成的亲。”

朱长史即朱美人和朱二娘的父亲朱青云,现任颍州府长史。

“那人出仕了没有?”

“还没有。”

皇上沉默了下,才吩咐道:“让吏部在岭南或塞北,挑个偏远地方的司马,直接给他授予官职,令他携带家眷立即上任,永不升调。”

“唯,老奴这就去办,”张忠国立即领命,刚要退出去,又迟疑了下,问,“陛下,朱府那边,要不要和朱长史说一声。”

皇上颔首,“可以先派人去传话,让他知晓。”挥手让张忠国退出去。

整个人,难得颓废地往身后的隐囊上一靠,微微眯着眼。

当初他是想过让朱二娘进宫。

容色是一方面。

她们姐妹长得相似,却各有千秋,脾气品性和为人处事方面,更是南辕北辙。

相比于阿颜的纯良与鲜活,朱二娘有心机有手腕,况且,他也挺认同朱二娘的话,进宫来,不仅可以陪阿颜,还可以帮衬阿颜。

姐妹同心,其利断金。

娥皇女英,亦是佳话。

他当时也没料到,阿颜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发那么大的脾气,翻脸比翻书还快,他也才知道,朱二娘根本没提前和阿颜商量,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那时节,他心里也莫名有些慌了,接着阿颜不仅提前发动,还难产。

他吓得,再没了旁的心思。

立即遣送朱二娘出宫,连她嫡母都没留下。

阿颜当时说过最利害的一句话是:娥皇女英,共侍一夫,人家也是奔着做妻去的,没得一家子姐妹上赶着做妾。

阿颜心正,可这世上,多的是心思奇邪之辈。

一样米养百样人。

一家子姐妹,也相差甚远。

相比于阿颜不愿进宫为妃,朱二娘倒是一门心思想入宫,上次没留下,竟然还参加了去年的选秀,复选时,他看到朱二娘列在名单里头,人都没见,便直接罢落了她的资格,还令朱府发嫁。

也是经此一事,他才发现,阿颜的气性有这么大。

两年多了,还耿耿于怀。

只是她既然反对姐妹同嫁,今日丽妃妹妹入宫,她又为什么丝毫不在意,想起她全副心思欣赏歌舞的样子,皇上登时起了意,叫了刑恩,“走,去芙华宫。”

作者有话说:

大家脑洞大开,把我给吓到了……

放心啦,不会有所谓和纯元皇后,狗皇帝过往人生太顺了,只在女主这栽了跟头,所以直到现在,都没意识到,他的问题,反而认定女主气性太大了。

第22章 黄泉地底

芙华宫中,朱颜自御花园回来后,哄了儿子阿稷午睡,让钟傅姆和曲姑抱去了寝宫,上次曲姑曾说过,阿稷会平平安安长大成人,她便顺水推舟,让曲姑一心去照顾阿稷,不再待在自己身边伺候。

孩子一走,满殿鸦雀无声。

朱颜没留人,独自在正殿东边窗户旁的贵妃椅上歪坐着,就着四扇敞开的窗户口望去,殿前那一簇又一簇的美人蕉,经了一冬的枯萎凋零,春回大地时,又迸发出勃勃生机。

宽大翠绿的枝叶,顶上缀满了大红花,红得似血,鲜艳夺目,漂亮极了。

朱颜盯着这花出神,大约因为今日宴会上,楚丽妃的妹妹进宫了,还有狗皇帝送的那碗莲心茶,勾得她想起了两年多以前的旧事来,莲心茶还是她特意让人煮的,当时放了三两的莲子心,熬了一大壶茶。

她派人送去乾元殿。

带了句话:只要他一滴不剩地喝完,并且觉得好喝,下旨从此以后用莲心茶代水喝,她就同意朱绮进宫。

朱绮即是她二妹朱二娘。

狗皇帝只尝了一口,就再也不碰,还让人全倒了。

后来,她讽刺过狗皇帝:己所不欲,又何必施于人。

狗皇帝破天荒地没有辩解,再去找借口与理由,从此之后,都没有再找了,更没有再辩解。

做了就是做了。

发生了,再辩解也无用,也改变不了事实,反而连辩解的借口理由都显得那么得荒唐可笑,蹩脚难堪。

断了朱绮的荣华梦。

想必朱绮早已恨死了她。

断了朱家的青云路。

她这一世的父亲,大抵也后悔了,后悔送她进宫,一个投机主义,一个功利主义,骨子里透着凉薄市侩,只想往上爬,攀龙附凤,甚至把自己的名字,都改成了青云二字,就盼着有朝一日,青云直上。

当初就该送朱绮进宫,偏要听信算命道士的话,说她有母仪之美,为了摸不着、看不见,虚无缥缈的美梦……朱颜现在想来,都觉得有点可笑。

她仗着两世为人,苦心经营十六年,父女之情,到头来,抵不过一场泼天的富贵荣华梦。

朱绮大抵更加愤愤不平。

朱绮还总觉得,不仅嫡母生母偏心,连父亲都偏心。

吾之砒0霜,彼之蜜糖。

入宫后,她不愿意再想这些旧事。

这一小会儿功夫,竟然全涌了上来,如走马观花般在脑海中一一晃过,人也跟着有些疲惫,昏昏欲睡间,索性眯了眼。

当耳畔响起一阵悉悉碎碎的声音时,朱颜迷糊地转了下头,轻语道:“香茹,我不说了,谁都别进来,让我静静。”

话刚说完,身上微沉以及闪亮的金线,令朱颜眯成一条细缝的眼,一下子睁大,人也立即清醒了过来,从给她盖金线狐绒毛毯的那双修长的手,蔓延至一张生憎可厌,偏还笑得极为俊朗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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