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堂春(重生)(49)
一席话听得裴歆走神,看命吗?
裴歆回到听雨轩,到午膳时分,听银瓶打听到的消息,柳无双确实小产了,孩子没保住。
“可听到是什么缘故?”
“大夫说是秦家送来的那些补品有问题,里面发现有红花研磨成的粉末。”银瓶回道。
傍晚时分,陆瑾沉考完回府,听说此事,只觉得奇怪,“这红花研磨成粉,是需要一定剂量才能使人落胎的,怎么见效如此之快?”
“谁知道呢,现在柳姨娘一口咬定是秦夫人害了她的孩子,就算其中有什么误会,也是大伯母那边该调查的事,与咱们倒不相干,你还是想着明天的考试吧。”裴歆转移了话题。
乡试是一连三天的,这才过了第一天。
陆瑾沉笑了笑,吃完饭,又回前院看书去了。
裴歆送人回来,环顾一圈,发现月蓉不见,以为银瓶将人打发去办事,谁知一问却没有,“下午前院马厩那边传来口信,她二叔病了,就请假去看看,这会儿还没回来呢。”银瓶回道。
“她一个小姑娘这么晚还没回来,可别出什么事才好。”这几日事情多,裴歆有些担心,正想着要不要派人去找找,就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进了院门,忙使了个眼色,银瓶立刻走出去,紧接着,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不多时,银瓶拉着衣裳不整,发髻凌乱的月蓉进来,一把扔在地上,又嫌恶的擦了擦手,仿佛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一般。
“这是怎么了?”裴歆犹自不解。
谁知月蓉竟直接朝她扑了过来,口里嚷嚷着:“少夫人救我,救救我。”
裴歆吓得连忙躲开,银瓶也忙上来,和闻声进来的墨心一块儿,将有些不正常的月蓉给钳制住。
月蓉口里还是喊着‘救命。’
这么喊下去,迟早把其他人招来,裴歆让人堵了月蓉的嘴,让她什么时候安静了,再放开。
“呜呜呜~~~”
就这样,挣扎了大约一刻钟的样子,月蓉这才安静下来。
裴歆让抽出她嘴里的布条,但背对绑着的手还没松开。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是,是二爷,他欺负奴婢。”月蓉说完,呜咽着流下一行清泪。
裴歆惊呆了!
第45章
陆家二爷陆敬原,好色轻浮,却碍于妻子秦氏的泼辣,府外如何不好说,但在府里还是有几分明面上的收敛。
裴歆记得上辈子陆敬原是看上了青杏,青杏不从,被设计强要了身子,害的青杏羞愤自尽,沈姑姑为此往二房要说法,失手伤人,被曾氏下令杖责而死,由此三房才和府里彻底闹翻的。
她记得这事,这些日子趁着往祈香院的功夫,也私下提醒过沈姑姑和青杏,无事别往二房那边去。
谁知这会儿青杏还没出事,却是月蓉遭殃?
“七少夫人,求您为奴婢做主~”月蓉哭哭啼啼的,一边抹了眼泪一边说道。
裴歆让人先扶她下去休息了。
待人一走,银瓶就忍不住开口问道:“少夫人,您真要管月蓉和二爷的事?”
这怎么可能呢!裴歆摇了摇头,且不说二婶杨氏的脾气,所谓“做主”,不外乎要么给银子私了送出府去,要么送去二房做个妾室姨娘,可她一个侄媳妇,送丫鬟去给二叔为妾,这算哪门子事?
她可不做这种落人话柄的事。
“那,您打算怎么办?”
“为今之计,还是送她出府比较好,这也是一个好机会,明日你去找一下她二叔,就说我以五十两银子做添礼,让他通知月蓉爹娘,尽快来接人回去吧。”裴歆想了想,如此说道。
“啊?”银瓶不是很明白,“那月蓉那边…”
“你去跟她说一声便是,此事是二叔的过错,可二婶又不是一个豁达的性子,她既让我做主,我怎能推她入火坑呢?还是让爹娘接回去,在府外做正经娘子的好。”
银瓶一想也是这个理,便下去找到月蓉,将事情一说。
不曾想说到一半,月蓉就激动起来,死活不愿意出府。
“为什么?”银瓶一脸狐疑地看着月蓉。
月蓉却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解释家里贫寒,自己爹娘一定会扣下那五十两银子,随便找户人家将自己嫁过去,而自己又非完璧之身,种种担忧一并说了出来。
银瓶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少夫人会让人安排好的。”
月蓉一听更慌了。
银瓶看在眼里,视线先往外面一瞟,才凑近到月蓉耳边,轻声安慰道:“月蓉,你就别多想了,不出府又能怎样?难道你还想二爷对你负责不成?”
“为何不成?”情急之下,有些话自然脱口而出。
月蓉立马回过神来,见银瓶的脸色异样,忙找补道:“我…我的意思是…”
只是还没听她说完,银瓶就打断了话,“好了,我都说了让你别多想,你在陆府的时间不短,应该知道二夫人是个什么脾气,咱们三房又是什么个情况,许多事大家都是身不由己,你呀,也多担待吧!”说完,不待月蓉反应,银瓶就离开了。
刚离开不久,只听背后一阵“哗啦”的动静,似乎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银瓶的脚步一顿,视线朝后一瞥,轻笑一声,不再理会。
屋子里,一时气急,将桌子上东西一并挥落在地后,月蓉仍未有丝毫解气的感觉。
她花了这么多心思,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如果没人替自己出头去二房要个名分,那自己该怎么办?
左思右想,她心里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三日的乡试一转既过,待最后一日考完,甭管考的好坏如何,按理学子们都要一起备一场谢师宴的,待来日成绩出来,或许还有一场。
于是当晚大抵亥时左右,陆瑾沉才回到家中。
“怎么喝成这样?”裴歆嘴上嫌弃,脸色也嫌,不过还是上前帮了一把,将人扶进屋里。
“少夫人,要不要给公子洗漱一下?”银瓶知道自家少夫人好洁,又不喜酒味,这公子一身酒汗味一看就上不了床,可又不能让人睡侧间吧。
裴歆也为难,可若要清洗,这人醉的这么厉害,必得假手于人。
为此她看了一眼银瓶,后者倒退一步,身侧的墨心也跟着后退,至于慎竹…倒是往前了一步,却道:“少夫人,公子素日不让小的们近身的。”
“那他之前醉了怎么办?”
“公子的酒量好,一向不轻易醉的,今儿可能是劝得狠了些,夫子们都在,不好推辞,之前若醉迷糊,都是先躺上床醒酒了再说的。”慎竹怕裴歆怪罪,还特意多解释了几句。
裴歆倒没觉着什么,既然如此,她只能让人将醉了的陆瑾沉搬到床上去,又让丫鬟打了盆热水进来,用毛巾浸了,替人简单地擦洗一下。
迷迷糊糊间,陆瑾沉感觉有什么湿热的东西落到自己脸上,然后离去,他看不清是什么,只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住,然后揽回自己怀里…
似乎,还听到一些惊呼!
七月暑热,晨光熹微的一早,就开始渐渐热了起来。
陆明修一身紫衣鹤领,气质飘飘,长相出众,又是陆家长房嫡子,这样的人做姑爷,穆家人是十分满意的。
只是除了一点~来送礼的婆子不知想到什么,脸上的笑容倒加深了些,扭头便对曾氏道:“陆夫人,我家夫人的意思,是打算先送四姑娘来府城亲戚家暂住,来日花轿上门也方便一些。”
曾氏听罢点了点头,“是这个理,不知是哪家亲戚?”
“就是长明巷温家,她家老夫人与我家老夫人是亲姊妹,我家姑娘得叫一声“二祖母”呢!”那婆子回道。
婆子口中的温家,曾氏是知道的,便没有多问,又与那穆家婆子寒暄了几句自己那未过门的儿媳妇,越听越满意。
不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到底如此,曾氏还是想着进了门,见了面,才知真正好坏,因此附和着倒没怎么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