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航看着在餐厅和周爸言笑晏晏地一同用餐的姜小果，突然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

周寻说从前的事不怪他，可递刀子的人毕竟是他，他不能厚颜无耻地装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哪怕现在已经迟了，但总要亡羊补牢。

于是苏航朝着姜小果走了过去，一言不发地坐在了姜小果对面。

正在开心用餐的姜小果，突然感觉到了一道黑影挡住了阳光，抬头一看，嘿，这不是刚才坑了她的那货嘛？这是又有什么新花样了？

姜小果没理苏航，自顾自的吃着饭。

但苏航的视线，直勾勾地看着她，好像有什么话说，又说不出口。

“你——”苏航吞吞吐吐地说。

姜小果没好气地放下筷子说：“说话就说话，别直勾勾地看我，慎得慌。”

苏航火速地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就不开口了。

？？？

这什么啊？没头没脑的？

姜小果警惕地看着苏航说：“你又做了什么？你做个人吧？你坑我做什么？我没惹到你吧？”

看着误会了的姜小果，苏航连忙摆手说：“不是的，我是为了三年前的事情道歉。”

三年前？

姜小果拿筷子的手一顿，接着她挂出了招牌微笑说：“没事，都过去了。”

苏航看着姜小果的脸色，试探地说：“虽然你们都说已经过去了，但我该说的还是要说，犯了错，就得认。三年前那个要你顶包的主意是我出了，当时的情况你都知道我也不多说了。我说这些话不是为了周寻辩解什么，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不是他的本意。”

？？？

姜小果有些无措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支支吾吾地问：“怎么会呢？这事是周寻对我说的啊？”

苏航叹了口气说：“当时所有的压力都在他一个人身上，好的坏的他都一力担了。你现在也是蓝禾的投资总监，你应该明白了，在那个位置上，有些事情真的会身不由自。”

姜小果沉默了。

理智上，她明白苏航话中的意思。一个项目的成败，不仅仅关系到成千上万的金钱打水漂，还有多少员工起早贪黑的努力都要付诸东流，多少员工的饭碗都要丢了喝西北风。

这种情况下，是没办法只考虑个人的情感的。

可情感上，在周寻那里，也许她总是期待着，自己是特别的吧。

其实当时若是瑞贝卡，苏航开口要她做内鬼，说不定她都会忍痛答应了。可开口的人变成了周寻，她就无法只考虑利弊来思考。

明明周寻也可以选择由瑞贝卡或者苏航来对她说那些伤人的话，可他还是亲口说了，明知道这些话说出口之后，她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他还是亲口说了。

为什么呢？

如果是只想利用她的话，才更应该让别人开口啊？这样对他还有爱意的她才更好被拿捏不是吗？

为什么要亲口对她说那些让她认清现实的话呢？

姜小果突然想亲口听周寻说了，当年的事，除了道歉，她还差一个解释！

送走了苏航的姜小果，突然好生气，周寻这个臭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姜小果气愤地从冰箱里拿出了两瓶啤酒，站在天台上对着瓶吹了。

炫了一瓶还不解气的姜小果掏出手机，对着红楼四子的微信群就开始怒骂周寻。

【这个男人没张嘴吗？为什么什么事都要别人告诉我？连这种事我都要从别人嘴里听到吗？】

姜小果没头没尾的话，在微信群里得到了一片问号。

大宝：【哪个男的啊？周寻】

梁爽：【肯定是周寻呗，能让姜小果这样的男人，还能有谁？】

石头敏锐地察觉到了姜小果语气不对劲，疑惑地问：【你喝酒了？】

姜小果对着酒瓶又喝了一口，口齿不清地说：“没事，啤酒喝不醉。我就是生气，我真的搞不懂周寻到底在想什么？你说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啊，这个主意不是他出的啊，他为什么要那么说啊？我真的好生气啊！”

梁子皱了皱眉头，发过去了一串语音：“你在气什么？这不都是三年前的事了吗？你不是早就翻篇了？”

姜小果冲着手机大吼说：“我气他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气他一个人扛！我气他没把我放在心上！我气他——”

梁子听着姜小果含糊不清的话，冷静地说：“你们是什么关系？人家凭什么都要告诉你？”

······

被噎住了的姜小果抽了抽鼻子说：“怎么没有关系？我喜欢他啊，他不是也喜欢我吗？就是只有百分之十——”

低落下去的姜小果扣着手机，抽了抽鼻子，突然有些难过。

突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我爱你，从来都是百分之百。”几乎是跑步上来的周寻还带着喘，坚定地看着姜小果说：“我爱你，只有你，唯有你。”

第12章

姜小果在听到周寻那句百分之百的告白之后。

她想，原来啤酒也是会醉人的。

不知道是酒精麻痹掉了她哪一根神经，姜小果顿时充满了勇气，她两步上前，抬手，揪住了周寻的领带。

周寻没有防备，被姜小果这神来一笔打得措手不及，他的脖子僵硬地随着领带俯了下来。

双目对视，周寻的眼睛里充满了错愕。

姜小果凑近，似乎想要将周寻的眼睛看得更清楚些。

“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姜小果在离周寻面庞两寸的地方停住，口齿不清地说。

周寻被姜小果凑近点气息灼烧到了，下意识向后躲，但姜小果手中还攥着他的领带，一时倒显得他有些狼狈。

周寻看着咫尺之间就能触碰到的距离，鼻尖萦绕着姜小果清甜还有点酒气的气息，目光不受控制地下移，看到了姜小果红润饱满的嘴唇上。

周寻下意识吞了下口水，连忙移开视线，沙哑着嗓子低声说：“解释什么？”

姜小果看着面前的周寻，想到这个男人一贯口是心非的模样，越发生气了，抓着领带的手又紧了几分：“叫我顶包的主意不是你的，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让瑞贝卡和苏航来说？为什么你要自己当这个恶人？”

说完这一大串，姜小果的气好像消了些，她的声音小了下来，有些委屈地说：“你不知道我会伤心的吗？”

周寻的心口突然好像被谁锤了一下，他看着面前泪光闪烁的小姑娘，有些语无伦次地解释说：“就算主意不是我的，可受益的人是我。若我把苏航和瑞贝卡推出去做了这个恶人，不就是在利用你对我的喜欢，在伤害你吗？虽然我来说，你会很伤心，可你也会认清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认清我也是一个普通人，也有配不上你喜欢的部分.....”

“如果你不喜欢我了，那也是我在自作自受，是我应该遭受的报应。可要是别人来说，你就会对我仍然心存爱意，这对你不公平......"

姜小果听了周寻这番话，忍了很久的眼泪还是刷的一下掉了下来。

姜小果一拳揍到周寻的胸口，生气地说：“我让你自以为是！”

周寻默默受了姜小果这一拳，没有啃声。

姜小果看着没有反应的周寻更生气了，穿着高跟鞋的脚一脚踹到了周寻到膝盖上，这一脚太突然，踹得周寻直接跪了下去。

姜小果恶狠狠地说：“你是自作自受！所以这都是你该受的！你知道吗！”

周寻抽着气，狼狈地单膝跪在地上，心里倒很平静，甚至有些隐秘的开心。

周寻笑着说：“嗯，都是我该受的，你别生气了。”

他们之间，终于不用在隔着虚伪的面具说那些客套话了。爱是爱，过是过，算清楚了，才能继续开始。

就算最后算不清楚，也不要紧，反正大不了他这一辈子，都赔给姜小果好了。

姜小果看着单膝跪地的周寻，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气愤，反而在笑，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眼里的温柔似乎在说：你气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