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偶天成(97)
房里已是烟雾弥漫,窗外火光冲天,绯色的罗帐已经被点燃……
水仙哪还顾得上快活,赶紧推开乌达,借着火光,捞起衣裙套上就赶紧往外跑。可没跑两步细胳膊就被乌达捉住“我的衣袍呢?我的袍子哪里去了?!”
水仙捂着口鼻一看,乌达大人双眼瞪得好似铜铃,身上仍是光光溜溜的一丝不挂……他的袍子原本就放在床边椅子上的,现在却不翼而飞。
“咦?袍子去了哪里,之前明明就放在这里的。”她赶紧蹲下往床下找,却也没看到。
火势越来越猛,浓烟呛喉,水仙顺势抓起一旁衣架上的长褂就塞到乌达的手里“咳咳——大人先穿上奴家的快出去吧”说完就趁机挣脱了乌达的手,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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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柳暗花明
“多罗——苏勒——”
乌达无奈,只有赶紧套上水仙的大褂一边往外走一边大声喊着守在门口的随从,想让他们把袍子借给他穿,可喊了好几声都没听到回应。
待他出去一看,烟雾中走廊上已是乱成了一团,从房里奔出来的男男女女俱都衣冠不整狼狈不堪,呼喊声惊叫声怒骂声不绝于耳,就是没有见到他的两个随从……
烟子越来越浓,他也顾不得许多了,跟着奔命的人群往楼下跑……
乌达穿着女人的褂子也不敢走远,只在天井寻了处不惹人注意的角落站定,继续寻找他的随从,心里把他们骂了个狗血淋头。
楼下并没有什么烟子,烟子主要集中在水仙和她隔壁的房间……
被夜风一吹,乌达冷静下来,又觉着这事有些蹊跷,想起之前在屋里曾感觉到床边有人,好像是有人故意偷走了他的袍子,刚巧又着火了,随从也不见人影……
“大人——大人——”
乌达正垂头思索,听到熟悉的喊声,他猛一抬头,却见孔知县带着一群衙役来到他身边,已经有不少衙役在低头偷笑……
他顿时想起自己现在正穿着水仙的大褂,脸上顿时变成了红布……
“大人快请上轿。”
乌达这才发现他们还特地抬了一顶轿子进来,就像知道他会需要似的……
“大人请上轿”孔知县又提醒道,躬身为他打开了旁边轿子的布帘,乌达赶忙钻了进去……
回到驿馆,乌达换好衣袍出来见仍等候的孔知县。
“这个——孔知县怎么会在那里?不会刚巧路过吧。”乌达面上仍有些发热,但他在轿子里左想右想,都觉着这事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而孔知县就有很大的嫌疑,遂沉声问道。
“不是大人命下官火速去百花楼营救大人吗?还让下官多带些兄弟,下官还以为大人遇到反贼了呢!”孔知县奇道。
“我的命令?我什么时候命令的,简直是一派胡言!”乌达一掌拍在桌子上,将桌上的茶盏震得哐当响“还不从实招来!”
孔知县阂得立马跪下,委屈地申辩道“是大人的随从拿着大人的令牌来报信的。”
“我的随从?是哪一个?!多罗?苏勒?还是谁?!”乌达面色一凛,手捏成了拳头。
“当时情况紧急,下官未曾注意来人的长相,只看他穿的是随从的衣裳,令牌下官却是仔细看过,确实是大人的。”
正在这时,有衙役来报,说是在大门口发现有两个人,好像是大人身边的人。
乌达和孔知县忙出去一看,院子里睡着两个裸着上身的人,一动不动。
“是死的?”
“不是,他们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不过怎么叫都叫不醒,像是被人下了迷药。”一旁的师爷回道,还拿着一封信递给了乌达“在其中一个的身上还发现了这封信,好像是下迷药的匪贼写给大人的。”
“拿桶水来将他们泼醒!”乌达接过信忿然命令道,而后走进屋里,在灯下拿出了信。
他越往下看眉头就越拧越紧。
这纯粹就是封示警的信。信上说大人若是不分青红皂白昧着良心冤枉好人,就将他的裤衩和衣袍明儿悬在城门口当做旗帜,来迎接三司的大人们,而且会将此事传遍全镇。
随信还附赠了一首讥笑他逛**穿女褂的童谣还有酒楼说书用的版本,以及两张画像,一张是他穿着女褂的像另一张居然是用他的头像做主角的春宫图……
虽说男子逛逛妓院那有什么,关键是现今的皇上特别注重为官的品行端正,提倡清廉节俭。而他来此地是来办案的,现在天地会的反贼只抓到了个小头目,大鱼都漏网了,在这节骨眼上若是再看到这些……
而且穿着女褂的事传出去,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不但前途堪忧,总督大人也不会放过他……
乌达方才还怒气冲天的,这会子一想,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浑身冷飕飕的……
“这后面还有字。”
孔知县见乌达没注意到有张图的背后还写有字,遂战战兢兢地小声提醒道。
乌达这才注意到孔知县还垂首下耳地立在跟前,是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先出去候着。”
待孔知县出去,他翻过画一看,顿时又喜出望外。
丑时已过,离衙门口不远的树下停着两辆大马车,还有一顶轿子。
“小姐,他真的会放人吧。”谭龙翘首望着空荡荡的衙门口,仍有些不放心。
张金衣笑而不语,李荣接口道“不放才怪!除非他不想做官了。”他顿了顿,又转头问张金衣“后来小姐在画的后面又写了些什么?我方才就想问来着。”
“哦,就是送了他一件福利,让他好心甘情愿在一个时辰以内将老爷放出来,不刁难他们。”张金衣笑着答道。她确实给了乌达一个大大的福利。
根据所学的历史知识,她知道乌达的主子阿山和现在的河道总督张鹏翮有宿怨,而阿山是个有仇必报的主。她算了算,这会子正好张鹏翮犯了一件大事,那就是私自放粮二十八万石,且这二十八万石并非都给了灾民。按时间来算,这件事还没有东窗事发。所以她就将此事透露给了乌达,让他去调查此事可以讨好阿山,也将阿山的注意力引到张鹏翮的事情上,这样乌达还可以隐藏至少一半胡家的罚金。
胡家的五千两银票肯定是收不回了,但这样以后就不必再出更多……
“出来了——他们都出来了”谭龙兴奋地指着衙门口喊道。
李荣忙让他噤声,让马车都过去。
张金衣最后看到胡庭钧也出现在了衙门口,遂放心的坐回轿子里低声命令道“走吧”。
她现在可以安心地回新宅睡觉了,这几日真是忙坏了,她估计胡庭钧还要跟胡老爷回去庆贺一番,至少要到明儿才会回。
郎天行下了最后通牒之后,牢里的胡家老小一片悲鸣,只等着明日的噩耗传来。
可到了后半夜,孔知县突然亲自过来,面带喜色的将牢门打开。还将这两日发生的事绘声绘色地说与他们听了,当然少不了为他自己表功,说他是如何求乌达大人网开一面的,也说起了乌达大人收到了一封信之后终于决定放人了,只是大人在百花楼的遭遇自是不会提及。
末了孔知县还转告胡老爷:乌达大人说了,大太太贿赂的银两就当是罚银两千,余下的悉数充公,且此事不可外传……
能保住全家人的性命,区区五千两胡老爷自是不会计较,这会子就算花五万两,只要能保他们全家平安无事,他都会千恩万谢的。
胡老爷听到他窑厂的工匠们这两日都在衙门门口为他们伸冤请愿时,心里感慨万分,直觉着这些年善待那些工匠真是有了回报,也说明了老三这两年在窑厂做得也很好。他想,一定还要找出那个牵头的人来,要重重地提拔赏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