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家犬+番外(90)
老伯笑了笑,道。
我一愣。
除了我,还有谁会打听周家老坟?
我可没听说我还有其他亲戚。
而且还蠢到被人宰了几千块。
老伯盯着我看了半晌,突然一拍大腿,惊讶道,“哎呀,我说怎么看你这么眼熟,你是老周家儿子吧?”
我连忙点头答应。
老伯一听他猜对了,立马热心肠的拉着我叙旧,说他小时候还抱过我,我一下子长这么大了之类的。
我想了一会才想起来这个老伯,当年我似乎还在老伯家里吃过饭,于是,我们一下子聊开了,最后还是贺征说天色不早了,再聊下去就看不到上山的路了,我这才回过神来。
告别老伯以后,我和贺征在村口小卖部买了点供品和元宝蜡烛,提着东西就按照老伯指的方向上了山。
果真,上山以后第三排就是周家老坟。
只不过奇怪的是,我明明很久没有回来祭拜了,不过坟头却很干净,就跟刚被人收拾过不久一样,我爸妈墓碑前还摆着供品,看那供品腐烂程度,大概是这半个月内摆上的。
贺征一边帮着把烂掉的供品撤掉,一边摆上新鲜的,问我,“你家还有其他人平时来扫墓?”
我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应该没有。”
就我爸妈那几个兄弟姐妹得知自个亲兄弟去世第一反应就是过来分家产的,怎么可能会良心发现过来祭拜?
贺征也觉得奇怪,“那就奇了怪了,谁替你扫的墓?”
我笑了笑,开玩笑道,可能有人扫错墓了。
简单的扫完墓,我和贺征收拾完东西就一块下山了。
正好下山的时候看到一个戴着草帽的中年男人正往山上走,我们也没在意,闲聊着,直到那个男人叫住了我们。
“哎,周家小子,周闲?”
我和贺征对视看了一眼,然后站了出来,道,“我是周闲。”
我觉得纳闷,今天怎么这么多人认出了我?
男人摘下草帽,笑呵呵的道,“许老头果然没说错,还真是老周家小子回来了,幸好我这腿脚还算利索,要不然可跟你们错过了。”
男人做了自我介绍,说他是村长。
我一下子有了印象,问村长找我有什么事。
村长神秘兮兮的说要把我落他那边的东西还给我。
我一下子乐了,“村长,你开什么玩笑?我哪里有东西落你那了?”
村长说的特别认真,煞有其事的道,“当然有,你跟我回家,我给你拿。”
村长都这样说了,我和贺征只能跟着村长回家了。
一路上,村长一直在问我这些年情况,怎么一直没回来,问完我,还不忘摧残贺征,问贺征一表人才怎么还不结婚?
贺征笑眯眯的淡然回答,说还没有到时候。
话音刚落,终于到了村长家。
我和贺征在门口等着,村长进屋拿东西了,没多久之后,村长拿着一个公文袋走了出来往我手里塞,“小周,打开看看,东西有没有少?”
我疑惑的打开了公文袋,抽出了里面的东西。
里面只有几张泛黄的纸,我一看上面的内容,心头一惊,忍不住问村长,“这不是我祖屋的地契吗?怎么在村长你手里?”
我前些年为了筹钱替沈温开公司就把祖屋给低价卖了来着,虽然这些年我不是没想过花钱买回来,但这些年来那块地水涨船高,那价格就跟坐了火箭似得,我当年卖的那些钱都还不够买上面几片瓦的,所以我就放弃了。
村长反而一脸疑惑,“不是小周你前段时间托一个年轻人把周家祖屋买回来的吗?那个年轻人还说,地契先放我这边,小周你会亲自回来取的。”
闻言,贺征求证的望向我。
我个当事人一脸茫然,我可从来没有托人回来买回祖屋。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我买的起,我也不会托人回来买啊。
“不过小周,你现在可真是出息了,一口气买回周家祖屋,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听那个年轻人说,小周你现在在外头可本事了是不是?都当大老板了。”
村长一脸欣慰的看着我,“你爸妈九泉之下,看到你这么光祖耀祖,肯定为你高兴,以前那些人还戳着你脊梁骨骂你卖祖屋,现在好了,你出息了,看以后谁还敢背后说你!”
听到这里,我大概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为了验证我的猜想,我深呼吸一口气,问村长那个年轻人长什么样。
村长想了想,然后伸手往我头上比划了一下,“比你高点,那张脸长的特别好看,就跟电视上的明星一样,穿着打扮可贵气了,就是看起来病恹恹的,也不知道得了什么病。”
第112章 我们两个凑合凑合不就行了
我听到这,没有继续问下去,收下了地契,又给村长塞了一个红包。
村长有些不太好意思收,推辞几下才收下了。
告别村长以后,我和贺征启程准备回去。
只不过正好赶上下雪,雪太大,开不了车,我和贺征就留在了村长家等雪停。
村长热情的招待了我们,说这雪一时半刻停不了,让我们留下来过夜。
眼看这雪的确越下越大,没办法了,我们就只能留下来打扰。
低矮的红砖房屋檐下,我和贺征站那抽烟。
天色渐暗,农村这边不像城市一样楼房多,灯多,所以四周灰蒙蒙的。
贺征抽了两口烟,在嘴里停留片刻,然后慢悠悠的吐出,烟雾在黑夜之中随风飘散开来。
烟上微弱的火光照亮了贺征那张成熟而极具魅力的脸。
风声之中,贺征突然开了口。
“那个年轻人,是沈温吧?”
我没有什么反应,漫不经心的回答,“嗯,应该吧。”
除了沈温,我也想不到第二个人了。
烟雾缭绕间,贺征微微眯眼,冷笑一声,“我呸,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这个沈温怎么阴魂不散的?”
我笑了笑,没搭话。
老实说,就算沈温做了这些,我心里也没有一点点感觉。
我对沈温的看法不会有一点改变。
过了一会,贺征试探性问我要不要回祖屋看看。
我觉得没什么好看的,虽然我在那长大,但我其实没有多大感触,一间房子而已,并不能代表什么。
以前那一间祖屋的意义算是死掉的人留给还活着的人的一点慰藉,现在那一间祖屋的意义也就只剩下补偿了。
而且是迟到的补偿。
贺征笑了笑,“我以为你会有落叶归根的想法。”
“落叶归根啊,这个想法倒有,不过我觉得我的根不在一间房子里。”
“那在哪里?”
冷风迎面吹了过来,我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呼出一口白气,淡淡的道,“等我死后,骨灰埋在我爸妈坟旁边,我觉得我就能落叶归根了。”
贺征一听,立马没好气的道,“呸呸呸,大过年的,说这种晦气话,快点吐口水重新讲过。”
我哈哈大笑,说贺征迷信。
贺征拧着眉一本正经的跟我说,宁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我对此不以为意,我都死过一回的人了,倒也不在意这些,只是贺征格外的较真,非得让我吐口水重新说。
我敷衍着蒙混了过去。
贺征看起来脸色不是特别好。
当天晚上我和贺征是在村长家过夜的。
第二天,雪停了,我和贺征准备回去。
临走前,贺征去开车,我站屋檐下等着。
旁边的村长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絮絮叨叨的跟我聊天。
村长聊天的话题有些漫无目的,几乎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零零碎碎的。
“小周啊,现在想想你小时候也是过的难,这么小,爹娘就死了,我现在还记得你自个披麻戴孝跪着守灵堂的样子,啧啧啧,还好,你现在苦出头了。”
“那个年轻人也向我打听了你的事情,我告诉他以后,他就偷偷的躲起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