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家犬+番外(57)
我跟着走了进去,用脚把门关上,掂量掂量手上的板砖,盯着沈温后脑勺的位置,挑了个合适的位置,迎着风就拍了上去。
黑暗中,一声闷哼响起走廊的感应灯闻声亮起我看了裕蟋看手上沾血的板砖,再不紧不慢的把抽的七七八八的烟往地上一丢,抬脚用鞋头碾灭香烟,撩起眼皮淡然的去看那个疼的蜷缩着修长身体躺在地板上的男人,他伸手捂着后脑勺,冉冉鲜血从指缝中流出,一直流到地板上。
他疼的发不出声音来,身体在发颤,像只受伤的小羊羔,可怜至极。
“谁他妈说我要回来了?”
我高高在上的看着沈温,忍不住冷笑,用脚瑞了踹沈温,确定他站不起来了,这才蹲下去,用沾血的板砖轻轻敲了敲沈温那不知道藏着什么想法的小脑袋,笑吟吟的道,“沈温,你真他妈以为老子是你的狗是吧?你恐吓一下,我就乖乖的跑回来对你摇尾乞怜?”
我很有经验,板砖是最称手的武器,杀伤力恰到好处,不至于打死人,又能让人吃吃苦头,当然,得控制力度。
这个其实对我来说有点难度,毕竟,我现在满腔怒火,要控制力度真不容易。
沈温似乎在地上缩了好一会才缓过来,他颤抖着把捂在后脑勺上的手放到眼前,一看,上面湿漉漉的全是血。
他瞬间眼睛微睁,艰难的抬起头看我,不敢置信与虚弱的目光也落在了我手上还沾血的板砖上,声音沙哑,颤颤巍巍问我,“你……打我?”
我抛了抛手上沉甸甸的板砖,笑呵呵的道“是啊,需要我替你报警吗?告我蓄意杀人?”
沈温愣住了,直勾勾的看着我,一句话不说,脸色宛如白纸一样苍白,一点点血色都看不见,那一双眼睛漆黑似墨,看不清楚一点点情绪。
看着沈温,我不笑了,把板砖往旁边地板一丢,发出沉闷的一声。
顿了顿,我继续蹲在那,微微偏头去看沈温,伸手摸了摸沈温的头发,淡淡的道,“小温,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对你动手?你以前再混蛋,我也能忍,毕竟,你就算再混蛋,也是我养大的,我舍不得对你动手,就连揍你的那一拳,我都收了力。但,你知道吗?我最讨厌别人用我身边人来要挟我,贺征那件事是你干的吧?”
沈温脸色惨白的看着我,眼底有些泛红与隐忍,咬着牙,一字一句,自嘲的扯着嘴角在虚弱的笑,“所以,你就为了贺征,特意过来拍了我一板砖?”
沈温那眼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他了。
我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拍去手上的泥土,轻描淡写的道,“我觉得你脑子进水了,想替你把脑子里的水拍出来,没错吧?”
沈温捂着伤口,摇摇晃晃的自己爬着站了起来。
他的动作特别缓慢,用了很久才勉强站起来,但站在那依旧是摇摇晃晃的,像是狂风之中瘦弱的小树苗,随时要被狂风一样吹倒一样。
他缓缓抬起眼来用受伤脆弱的眼神死死的看着我,他眼底慢慢的就红了,最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悲凉的质问我,“周闲,你怎么这么狠心?”
“没错,贺征那件事是我动了手脚,但,你怎么只会心疼他?”
沈温眼里写满了隐忍,直至泛红,冷冷的道,“我出了车祸,你可一点也没有心疼我。”
说着,他慢慢的掀开自己的上衣,露出裹着厚厚的几层纱布的上身,他低头,认真的把纱布一层又一层的解开,渐渐的,一条巴掌长短,狰狞宛如蜈蚣一样的伤口赫然趴在那具精壮线条流畅皮肤白皙的身体上。
他甚至于朝我走来,想让我看伤口看的更清楚一点,几乎快要破音一般问我,“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浑身是血的被送去了医院,缝了十几针,而他只是被叫去配合调查而已,你怎么就只心疼他,不心疼我?”
我瞥了一眼,伤口似乎刚缝上,甚至于还有部分裂开了,涌出来的鲜血与干掉的血迹混在一起,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我说沈温的动作怎么显得这么奇怪,原来是受伤了啊,而且看这样子,伤的还不轻。
大概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我看着那道伤口一点感觉都没有,就连假装难过都假装不出来,冷漠的道,“车祸不是你一手主导的吗?受伤也是你活该,我为什么要心疼你?”
我只知道我看到他这样还挺开心的。
沈温脚步终于停了下来,他怔了好一会,似乎终于明白了我的心到底有多硬。
他心灰意冷的把衣服放了下去,遮住那一道狰狞的伤口,身上的家居服被伤口的血一点一点的染红。
他就站在那,身上全是血,眼神无比阴冷的看着我,忽然,他勾唇一笑,“你不心疼我没关系,那你总会心疼你的情夫吧?”
第71章 我可以试着去爱你
沈温这句话莫名让我觉得有些不安,眉头一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温一言不发,冷冷的看着我,那一双眼漆黑深邃宛如蛰伏在黑夜之中的毒蛇,一眼看的人毛骨悚然。
就在此时,我电话响了。
我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些陌生的男声,“你好,周先生?”
“嗯。”
我应了一声,紧接着,电话那头的人简单的做了个自我介绍。
他说他姓李,是贺征的律师。
听到贺征的律师,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果不其然,停顿片刻,他继续道,“是这样的,贺先生他托我转告您一声,说他目前可能没有这么快能解决这件事,让您不用担心。”
“他情况怎么样?不只是配合调查吗?”
我眉头一皱。
“对,本来已经做完笔录,即将结束调查了,不过突然出现了一个不利于贺先生的证据。”
李律师很无奈的道,“贺先生的银行账单流水里有一条转账记录,显示他在两天前曾转了一笔金额不小的钱出去,而收款账户正是肇事逃逸车辆的车牌号登记人,虽然贺先生说那笔钱是对方替他抛售房子的佣金,但目前对方处于失联状态,所以贺先生目前嫌疑依旧很大,可能得拘留。”
闻言,种种巧合连串到一起,给我狠狠地一记当头棒喝,我瞬间抬起头来,死死的盯着前面的沈温。
昏暗的月光从阳台洒进来,我很久以前换上的淡黄色窗帘被风吹起,大片大片的,宛如是翻滚的花海。
沈温站在我前面,月光下,他皮肤几乎病态一般的苍白,大概因为失血过多,所以他得勉强扶着桌子才能站稳,尽管他这么狼狈,但嘴角却慢慢的勾起一抹得意,眼里写满了运筹帷幄的自信。
他朝我笑,我看着却跟被扎了很多刺一样,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反胃的感觉涌上喉咙,看着沈温的眼神逐渐变得厌恶。
他大概意识到这一点,嘴角垮了下去,不笑了。
我的反胃并没有好一点,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住一样,说不出话,喘不过气来。
“周先生,不必担心,我已经在申请替贺先生保释了。”
大概我沉默了太久,终于,李律师忍不住再开了口,顿了顿,又压低了声音,提醒我,“对了,周先生贺先生让我向您最后转告一声,他知道这件事与沈先生有关,但无论如何,您都不能找沈先生。”
说完,李律师就挂了电话。
我浑身发冷,难以压制怒火,握手机的手都在发抖,一字一句,质问道,“你干的?”
沈温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撩起眼皮,轻声同我道,“周闲,现在我们可以心平气和的聊一聊了吗?”
“聊什么?”
我冷笑。
沈温站不稳了,高大修长的身体撑不住的晃了晃,我冷眼看着,他自个扶着桌子停下,慢慢的抬起头来,眼神有些涣散失焦的看我,虚弱的道,“我可以放过贺征,我甚至于能分给他公司几个单子作为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