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兽世搞科普(14)

作者:靓崽

沈客想族长夫妇应该还没有把真相告诉两小只,不然他们对他不该是这样子的……

南骄一直在旁边安静地吃着烤肉,看着一支木炭就可以画一株栩栩如生的蒲公英时有点吃惊,倒没开口问,只是暗自记下了蒲公英的样子。

月亮和星星都被乌云遮挡住了,屋内的两人正就着跳跃闪烁的火光剥麻。

处理苎麻这个手艺还是某次杂志社做天然材料特刊,沈客从一个手工制麻六十年的老手艺人那里学来的。

但这其实是沈客第一次实际操作,磕磕绊绊地折腾了好一会才剥了一条麻皮下来,倒是南骄上手很快,几乎沈客剥一条的速度他已经剥了三条了。

手上动作不停,沈客想到自己和南骄当了好几天室友了,却一点都不了解对方,便起了个话头:“南骄,你为什么从海边到大山来呀?”

南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有些苦恼地说:“神海部落的祭司殿总是抓许多人丢进海里,据说是为了供奉兽神,族人一直在救这些人,现在部落里人越来越多,快养不活他们了,我就打算去神海部落看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祭司让我一直往南走,然后我就来到你们部落了。”说完又继续剥起了麻。

沈客:盲点太多,华生都有点忙不过来了。

“兽神?明说的那个怪物吗?你们有人见过吗?”这是沈客最好奇的事情,这个世界真的有神吗?

“我也不知道,没人见过兽神。”南骄摇头说,又问:“你也没见过兽神吗?祭司不是说……”

沈客满头黑线,连忙否认道:“我没见过兽神。”不过那些发现世界真理,打破人类迷信和局限的科学家们何尝不是科学世界的“神”呢?

人鱼部落并不信奉兽神,所以南骄并不失落,倒是沈客瞧着心里起了怀疑,这人下午和现在都有点过于平静了吧?难不成是兽神的理智粉?

不过他也没多想,继续问南骄:“神海部落的祭司殿很强大吗?他们都是从哪里抓来的……那些人?”

这些事儿岛上那些蹭吃蹭喝的兽人们讲过无数遍了,每来一个人都是先哭,然后就开始讲他们怎么被神海部落抓住的,南骄表面没兴趣,实际上每次都在认真听,和沈客讲起来也是信手拈来:“有的是整个部落都被神海部落攻占了,有的是在外游历被抓住了,还有一些是被部落的祭司或者族长捆了送去祭司殿的。”

沈客很愤怒:“部落祭司不都是为了部落吃得饱穿得暖存在的吗?兽神如果是需要拿兽人去供奉这不就是怪物了吗?”

即便他对兽神的存在与否表示质疑,但这并不影响沈客感受到祭司在默默地守护整个山海部落的付出,相比大山外邪恶的献祭,他当然更愿意相信祭司和明所说的怪物说法。

不过他也知道,内心再愤怒和质疑都没用,连离开这片大山的都做不到,大山之外的事情想管也是有心无力。

问了这么多,沈客还有一个疑问,南骄说他自己是往南走的?这人真的是往南走的吗?

“南骄你确定你是一直往南走的吗?”

这下南骄没有立刻回答,他仔细回忆了整个行程,略微有些迟疑地答道:“我路上一个人都没遇到,只是按照祭司指的方向一直往前面走,翻了很多很多山,还有很多河,一直被野兽追,后来就遇到了你们。”

沈客觉得没猜错的话,南骄应该是一路往西才能到达部落,这人搞不好是个路痴,而且还是不自知的路痴,也不知道他们祭司怎么放心让他一个人出来的,全靠武力值?

有点不放心地叮嘱道:“你以后出门记得带人和你一起,要认识路的那种。”

南骄不明所以地点头,看起来有点呆萌。

想到南骄一直叫自己珠子,自己算不上很白和珍珠完全搭不上,好奇问了一句:“你为什么叫我珠子?”

南骄伸手过来捏了下那软乎乎的耳垂,沈客挡了,没挡住,只听他颇为愉悦地说:“因为你的耳朵和珠子一样会发光啊!”

“发光?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莫非我其实是颗夜明珠?想着沈客也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南骄:“就是那天你变成兽形之后,我看到你毛绒绒的耳朵上那两个白圈圈像珠子一样发着光,把你整个身体都装在光里了,和我那些藏起来的白珠子一模一样。”

原主的记忆里可没有兽形耳朵上有白圈圈这件事儿,他自己原来的身体也是没有的,所以这是穿越之后才发生的变化?所谓的金手指?

这算什么?跨时空通话装置?怎么启动呢?有什么作用呢?仅仅是和地球的阿客通话?又是依托什么能源运转呢?冷却时间是多久?谁给自己的呢?

沈客脑海里浮现出无数的疑问,现在他确定穿越这事果然不是偶然了,但这边的科技不用想就知道不可能,那就只有祭司那样的奇怪能力?还是现代已经有科技可以实现?他是不是被人算计了?

沈客沉浸在自己的思绪,被南骄戳了下肩膀,回过神就听他说要下雨了。

下雨总不能还让他睡地上,沈客准备把自己的石床分享一半给自己的室友,两个大男人,他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不过这房子确实要尽快修整好,屋顶要封起来,最好还能在叠一张石床,不能总让这人露天席地吧,身体好也不是这么糟践的,老了得风湿怎么办?。

加快动作把剩下的麻杆剥完,又把屋里堪堪打扫了一下,大雨就倾盆而至,篝火淋了雨很快也熄灭了。

隐隐约约沈客看见那傻子还拿着兽皮准备在地上铺床,连忙把兽皮抢了过来,放在了石床上,一边铺床一边说:“下雨了,你今晚和我一起睡床上,我俩挤一挤。”

南骄可听话了,直接就往石床里面一趟,火灭了也没人看得到他脸上的盈盈笑意,等人躺好后,沈客自己也上了床,背对着南骄,侧躺在床上。

一个185的男人和一个195的男人躺在一张不足一米五宽的床,就算侧着身子,也依旧很拥挤。

沈客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和人同睡过一张床了,而且他一贯喜欢平躺着睡觉,现在侧躺着还要顾及不惊扰到身后的南骄,连翻身都小心翼翼的,十分地拘谨,没有像平时那样倒头就睡。

深夜,雨越来越大,屋内的地面都被砸出了小水洼,沈客眼神依旧清亮,头脑清醒,毫无睡意。

脚心传来的疼痛在只能听见雨声的寂静夜晚更显威力,凉意从兽皮的空隙中缠绕而上,穿越以来的种种不幸浮现在脑海里,沈客越来越烦躁。

受伤、生病、被人污蔑嘲笑,没完没了,为什么要让他来承受这一切呢?

糟糕的情绪在这个寂静的深夜攻占了理智高地,从穿越以来他一直告诉自己不要乱了阵脚,活着就还有希望,他真诚地对待原主的亲人,也在努力想要改善部落的生活,但一旦萌生穿越可能不是偶然更可能是人为这个念头之后,那些被压制的怨怼将表面的淡定和无所谓一一击碎。

受伤的脚使劲踹了两下空气,疼痛感越发剧烈,却丝毫没有消解内心的委屈,眼泪无声滑落,湿意弥漫。

这是沈客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为他自己掉眼泪,他总是在为哥哥姜洺着想,为阿客着想,为族长夫妇和两小只着想,却是第一次发泄自己的委屈,弯曲的背脊都在微微颤抖,像个无家可归的小孩子,他也确实是个无家可归的小孩子了……

南骄已经睡着了,但是潜意识里还是记得自己今天是和珠子一起睡的,感受到旁边人的动静,伸出长臂一把将沈客连人同兽皮被子抱在了怀里,还不忘像擦夜明珠一样摸摸怀里人的头。

今晚没有月光,小火堆也燃不起来,但在此刻,雨声淅沥的漆黑深夜里,盖着并不算舒适的兽皮,明明一切都那么糟糕,仅仅一个滚烫的拥抱却让委屈的沈客感受到了安慰,止住了哭泣,情绪也慢慢平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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