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在生活综艺爆红了(94)
‘没有没有!’
‘不是不是!有的有的!’
‘我马上就上去![乖巧.jpg]’
他看见第二条消息以后魂都要吓飞了,结果第一条还回的模棱两可,又飞快地补上了后面的两条消息。
这回也顾不得形象怎么样了,穿上鞋就往天台跑。
第70章
江聿风到玻璃花房的时候,崔灵津还没来。
他有些紧张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摆,又成了那副看自己哪里都不满意的样子。
“吱呀—”
是天台门被打开的声音,江聿风听见这声音身体像是触了电一样,整个人就僵在那了,他缓缓的转过头去看声音的来源。
这会儿的天色还不算暗,崔灵津的身影在深蓝的天幕下更显出一种神秘的色彩,江聿风看她款款而来,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心上,使得他心跳如雷。
直至崔灵津走近玻璃房,江聿风依旧是那一副呆滞的样子。
“你…”
崔灵津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一眼就见到了江聿风那一头银灰,在灯光的加持下还隐隐反射出金色的碎光。
江聿风看见她的目光长久地停在某一处,就知道是因为自己的银发,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问她:“染了你喜欢的银灰,好看吗?”
他期待的眼神让崔灵津说不出别的话,只是点了一下头:“好看。”
这又加大了江聿风的信心,他把脑袋凑过去,停在了崔灵津的面前:“那你要不要摸一摸。”
一定比田恬的粉毛手感好。
崔灵津伸手,轻轻摸上了他的发丝,很柔软,也很顺滑,像她那一床银缎。
可能是她的手在江聿风的头顶停留的时间长了一些,江聿风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更高兴了一点:“怎么样?”
崔灵津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条件反射地收回了手,坐到了江聿风的对面,轻轻咳了一声:“很好。”
这声夸奖也遮不掉江聿风因为崔灵津退回去的失落,他也慢慢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情绪有些低落:“哦。”
“你叫我出来,是想说什么吗?”
问这话的时候他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无非就是一句拒绝罢了。
“我想跟你谈一谈,关于…”她像是觉得这话难以启齿,犹豫了一会儿才接着往下说:“关于,你说喜欢我的这件事。”
可说完这一句,崔灵津如同解开了心结一样,没给江聿风答复的时间,又自顾自往下说:“你也知道,我从前也就活了那么一点时间,其实我连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更别说去喜欢一个人了。”
这段话听得江聿风眼眶发酸。
“我最近回想起从前来,记住的那些片段里,竟然只有我及笈的那一年,还有些色彩,没被灰褐清苦的药汤染成同一种样子。”
这就是在解释她那一句话的意思了,江聿风听明白了以后,又开始想,她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是不是想要自己认清楚,她的那些怀念和喜欢只是因为那一段经历不同。
“所以,你是来拒绝我的吗?”
这话似有千斤重,问出来的时候压得江聿风胸口都疼了。
崔灵津摇摇头:“不是,但我还有一件事想要问你,你真的不知道那座将军墓里躺着的是谁吗?”
那声不是让江聿风重新焕发了活力,只是紧随而来的那个问题让他有些难以回答,可这态度本身就是一种回答了。
“你知道。”
江聿风的脸色变得精彩起来:“是,我知道。”
“她是什么身份?”
“是你。”
这两句话是一起出来的,崔灵津看着江聿风通红的脸色,回忆了一下自己听见的那两个字,一时间指着他说不出话。
“你疯了?”
她听见自己这么问他。
江聿风竭力把事情往老和尚身上推:“京郊的那座宁音寺你应该也知道,那老…”
他一开口就不自觉地带出了一点痞气,立马又闭了嘴,偷偷瞟了一眼崔灵津看她没什么生气的情绪以后才敢继续:“那老主持给了我一个选择,若是我有护持苍生之功,并自愿赠予你,那你还会有一世的机会。”
江聿风说得轻描淡写,可崔灵津却听得皱眉,能送一个人转生的功德,是这么好拿的吗?
“你与我父皇谈了什么条件?”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相信江聿风做不出盗她的陵寝这种事来,索性问的直白。
“没,没什么条件,”江聿风说完这话,就在崔灵津的眼神里哑了火,他别开眼:“你别问了。”
这话甚至像是在祈求她。
许是崔灵津从来没听过面前这人这样的声音,她一时间竟然说不出什么话来,可要她父皇把她的遗体交给一个在当时来说‘一无是处’的少年,他做了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事?
她不敢想。
崔灵津看着偏着头还忍不住偷偷看她的江聿风,没来由的有些心酸。
“没有一件可以告诉我的事吗?”
她轻轻问他。
江聿风瞒着她的事太多了,被她这样一问,声音都轻飘飘的,他说:“有。”
“我对公主,一见钟情,余生几十年所思所想,唯有公主一人。”
这话的分量太重,崔灵津难以想象一个人可以为了三日的相处,用几十年去怀念。
“可我们,才相处不过三日。”
“错了,”江聿风有些迷离地看着面前的崔灵津,用目光去细细描摹她如今的样子:“公主出席的宴会,我次次都有来见你。”
“不敢来面见公主,只是悔意难消,若非我带公主纵意三日,公主或许不该这么早病逝。”
这是他的心病,往事种种,唯这一件事,他两世难以忘怀。
崔灵津拨开了曾经的一角,知道了自己不曾明白的一些事,原来当年她那场重病,给了他这么重的阴影。
“可我不后悔,那是我最快活的时候。”
她望着江聿风的眼睛,眼里尽是郑重:“我很感激你的出现,希望你也别再为这事烦心。”
江聿风要怎么形容自己这一瞬的内心呢,仿若冰雪消融,嫩芽初生,几十年隆冬,终于迎来了属于自己的那个春。
“真的吗?”他的眼神从没有那样亮过:“公主,也很怀念我吗?”
崔灵津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轻轻点头。
江聿风是拉她出阴暗地那束光,往后几年缠绵病榻的时候,她总能想起来及笈那年的春天,有人带她见过这世界的另一面,有人带她体验过正常人的日子。
这是她最后仍想活的缘由,若是没有那三天的日子,她可能会失去活着的念头,更早地病逝。
“那公主…”
崔灵津制止他:“不要叫公主了,叫灵津吧,早就没有瑞安公主了。”
灵津。
江聿风把这两个字在唇齿间翻来覆去地默念了很多遍,才喊出声:“灵津,还会喜欢我吗?”
“我不知道。”
江聿风眼里的光随着这话渐渐暗下去,又因为崔灵津接下去的话亮起来:“但我从前,也很想念你,知道是你以后,我很欢喜。”
这对崔灵津来说,已经是了不得的情话了。
“可我没谈过恋爱,也不知怎么去恋爱。”
这有什么关系,江聿风想,几十年他都等过来了,等她开窍还不容易吗?
“只要灵津能接受我,剩下的我们可以慢慢来,我等多久都可以。”
江聿风想伸手去捉她的手,却又在半路堪堪停下,不敢再进一步,下一秒却被崔灵津轻轻覆上了手背。
少女温热绵软的手心贴在他的手背,炽热又难以抗拒。
江聿风轻轻翻手,握住了她的手,珍而重之地握紧了一些,这是他从前想了千万次的情景,如今却轻易达成了。
“我们如今,便算作在一起了吗?”
崔灵津歪着头,真诚地发问,她不知道怎么才算恋爱,也不知道情侣之间该如何相处,只是看着江聿风迟疑的时候有些不忍心,本能地想要去给他一点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