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年代养崽日常+番外(41)
从镇上回到家里,又有一个惊喜等着苏观月——
她家的厕所完工了!
以前的厕所是大旱厕,就挨着苏六姨家的猪圈,上个厕所还得被猪围观!有时还会遇到苏六姨来喂猪的尴尬场景。空间也不够,转个身都麻烦。
但现在,苏观月厕所翻修后,虽然还是旱厕,但中间用一堵墙和苏六姨家的猪圈隔开了,面积也大了整整一倍。按照苏观月的要求,墙上装了纸巾架、毛巾架,并且引了一根水管过来,以后洗手就很方便了。
苏观月最满意的,是厕所旁边新添的小浴室——地上铺着瓷砖,墙边同样装有毛巾架和纸巾架,还有挂衣服的小栏杆。小屋里放着一个澡盆,苏观月打算以后再买个大浴桶回来放着。
和厕所一样,浴室里也牵了根水管。虽然没有热水,环境也十分简陋,但比之前露天洗澡要好太多了。
茶茶也很激动:“以后有了浴桶是不是就可以泡澡了!”
“是。”苏观月揉着茶茶脑袋,“茶茶想泡多久就可以泡多久!”
“好耶!”茶茶一激动,直接跑小澡盆里面坐下,双手划啊划,想象自己已经在浴桶里游泳。
阿勃刚回屋放东西,这时才走出来。苏观月顺口问他:“英妹儿今天不在么?”
“嗯,屋里没人。”阿勃点头。
苏观月没多想,可能是今早林英到这边,发现他们一家人都不在,就自己先回去了。
“你们在家自己玩一会儿,我出去有点儿事。”苏观月趁着下午时间还早,骑着三轮直奔大队。
她要把大队的证明开下来,明天就去给茶茶和阿勃改名!
鲍家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如果是在资城那边,村里人说不定会觉得苏观月狠毒,竟然把自己公公婆婆一家送进监狱。
但这里是苏家村,乡里乡亲的只会为苏观月鸣不平,只觉得苏观月委屈。
“鲍家人简直不像话!虎毒都不食子呐!”支书恨恨地吐口气,替苏观月盖章开了证明,“月妹儿,两个孩子跟了你是幸运,就是苦了你……”
苏观月才不觉得自己苦呢,不管穿越前后,生孩子都不在她的人生议程之内,白捡茶茶这么个乖巧的女儿,她开心还来不及。
苏观月收拾好证明和户口本,第二天带修狗去镇上换药时,就顺带去改名!
“妈妈……”茶茶很早就知道要改名的事儿了,只是这会儿在派出所外,才后知后觉地紧张,“茶茶不叫茶茶的话……那茶茶还是茶茶吗?”
苏观月差点被绕晕。
“当然是啊。”苏观月揉揉茶茶毛茸茸的小脑袋,轻笑,“名字只是个代号,叫什么都是一样的,茶茶永远是茶茶。”
阿勃一言不发跟在她身后,苏观月能看出来,他也在紧张。
苏观月早早地就和他商量好了改名改姓的事儿,可那之后,苏观月就没和他说过具体要改成什么了。阿勃才九岁,突然被她拉来改名,难免会有点慌。
苏观月主动朝阿勃伸手,一手牵着茶茶,一手牵着阿勃,三人一块儿走进去。
苏观月没有看见小高警察,望了一圈,直接到旁边的办事处。办公员听到她要给两个小孩改名改姓,还愣了一下。
乡下几乎没有让孩子改跟母姓的,办公员下意识道:“同志,你确定吗?”
“这有啥确定不确定的?”苏观月早就想好了名字。
阿勃的名字由“鲍勃”,改为苏清风。出自《赤壁赋》中的那句“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苏观月是生科生,后来半路做起游戏,她的语文其实一直不怎么好。她不知道这句话在《赤壁赋》原文中有着什么意义,她只是希望,阿勃成长的过程中,无论遇到什么事,心里都能像徐徐清风吹过时的水面一般,波澜不惊。
原文中的阿勃,作为最大的反派之一,性格偏执、阴狠,违法犯罪的事情更没少做。
其实相处的这一个月来,苏观月已经有从他身上看到一些痕迹。小男孩自尊心很强,内心纤细、敏感,甚至有点极端。他这样的性格,周围环境对于他的成长异常重要,稍有不慎就可能长歪。
但至少目前,他本质上还是个好孩子。苏观月不希望他长歪,也不会允许他长歪,绝不会让他长歪。
苏观月心里清楚,如果不是因为茶茶的存在,如果当初跑来她家的只有阿勃,她绝不会选择给他当后妈,而是直接把人打包扔回鲍家。
她收留阿勃,是因为茶茶。
但无论起因如何,她选择了收留他,养他,把他和茶茶一样当自己的崽子,就会负责到底。
从她决定收留他开始,她的阿勃,就不再是原文里那个没有底线的大反派。
更别说,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多,一个月过去,苏观月对阿勃的确有了感情。或者说,羁绊。
对苏观月来说,就算是一条狗,一只猫,甚至一盆花草,相处的时间久了,都会有难以斩断的羁绊,更别说人了。
而茶茶的名字,从“鲍茶”改成“苏漫思”。
漫思两字同样是出自苏轼的一首词,《浣溪沙?簌簌衣巾落枣花》中的那句,“酒困路长惟欲睡,日高人渴漫思茶。”
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只是苏观月看见这两个字,就会立刻想起茶茶。她觉得这两字适合茶茶极了。
她希望阿勃永远不要长歪,能够拥有“水波不兴”的心态。但她对茶茶的期许……仅仅只是,希望她永远像现在这样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感情是有的,羁绊是在的,但心也是偏的。至少目前,她偏爱茶茶。苏观月从来不否认这一点。
改好名字,就连办事员都惊叹:“妹儿,你这名字取得是不错,有文化!”
苏观月拿着新办的户口本,微微弯腰,正色道:
“苏清风。”
阿勃立马站直了身子,从喉咙里轻轻“唔”了一声。
苏观月又喊:“苏漫思。”
茶茶眨着大眼睛,用力点头:“嗯!”
“好啦,走吧,茶茶,阿勃。”苏观月直起身,像是来时一样,一手牵着一人离开派出所。
医院里,修狗正好换上药,苏观月顺带去接他回家。
今天林英依旧没来苏家。
又两天过去,苏观月终于发觉了不对劲。她刚开始以为,林英只是家里突发急事,所以才没来这边,林英说过很多次,她家大叔重病,很需要人照顾。可是以林英的性格,就算是有急事,接连三五天都来不了苏家,她也一定会告知苏观月一声。
她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几天,反而像是出了什么意外。
苏观月记得林英大叔家的位置,她想了想,还是骑着摩托前去拜访。她一个人,三轮车厢里还坐着只狼青。
林英大叔所在在望乡三支队,比苏家二支队还穷。整个村子一眼望去,几乎全是茅草屋,只有一座楼房。
那栋楼房就是林英大叔家的。
林英大叔家里是做蔬菜收购的,听说还搞过土石方工程,家里以前富裕过,盖的三层小楼。林英也提起过,说大叔家原本过得很富足,直到大叔生病,所有的积蓄都投进了医院,可大叔始终没有好转。
林英说,他家大叔是好人,愿意偷偷支持她上学。可是三支队村里人不这么认为,他们嫉妒大叔能发财,觉得他一定是赚了不义之财,现在生了病,是遭反噬。
小院门是开着的,一个女人正在里边晒玉米,听见三轮摩托的声音,她拖着扫帚往外望:“妹儿,你来找谁的?”
女人脸上满是疲倦,不过四十来岁的模样,就已经显出几分老态,脊背略微佝偻。
“林英在家吗?”苏观月跳下三轮,“阿姨,我是英子的朋友,她之前每天都来我家学习,这几天却突然没来了,我有些担心,她是不是病了。”
“你……你就是那个修电器的老板?”女人眉头舒展开,“我听英子提起过你,小妹儿还年轻着吧?这么小就事业有成,真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