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总以为我心有所属+番外(60)
谢韶:?!
……
段温显然不可能只是看着。
最后的结果就是遵医嘱了,但好像又没有完全遵。
谢韶:“……”
她倒也没那么强求,打完仗之后本来就是段温精神状况最不稳定的时候,他没犯病强来,谢韶已经谢天谢地了,稍微羞耻一点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起码伤口没有崩开。
谢韶很快就发现自己对情况的估计过于乐观,段温这次实在“病”得不轻。
前几日因为段温身上伤势的缘故,谢韶就近照顾着还没有察觉。等后来伤情渐渐好转,谢韶也将一部分注意力转到榆临城上,然后她就发现了不对。
走到哪都能看到人,段温简直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跟着她。
谢韶掐指算了算,发现根本都不是“恨不得”,他就是!!
这人虽然以前也挺黏糊,但是也没有黏糊到这样啊!
而且还总是提一些奇奇怪怪、叫人摸不着头脑的要求,这是闲出毛病来了?!
谢韶很早前就放弃追问段温到底有没有工作的问题了,这家伙搞团队的能力一流,除了军权死死的把在手上之外,其他的事儿都是能扔则扔。
讲真谢韶其实挺羡慕的,还有点想学来着,但是她很快就发现有些事真是羡慕不来,她可没有那种一眼就能看出把什么事扔给什么人合适的能耐。有一段时间谢韶还因为这个拉着段温给她补课,段温倒也没有藏私,随便拿出一张桌上的文书,就把背后的纠葛理得清清楚楚,一讲就是大半天,谢韶听得头脑发晕。当然也不全是因为听的,反正一旦独处某人就没老实过,她绝对交足了补课费。
谢韶最后听倒是听懂了个七七.八八,但是真像段温那样在一瞬间考虑到所有的因素,并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果决地给出命令,她还差得远呢。谢韶甚至觉得自己永远没法那样果决,手上的东西越多,身上背的责任越重,做出决定来就忍不住越发慎重,毕竟她永远不知道自己随口一句话会带来怎样的影响。
其实谢韶也大可以轻松一点,把自己手里的事都扔出去。
但是段温这个人怎么说呢,如果由着他的心意,他绝对能把麾下打造成一个军事至上的武装集团,不是在打仗,就是在准备打仗的路上。说实话,在这个时代背景下,段温这思路也没什么毛病,但是以他现在的势头,总要考虑天下一统后的民生恢复问题,总不能永无止境地打下去。
而且谢韶也有自己的私心,乱世之下人命如草芥,在这种同等的压迫下,性别反倒成了最不要紧的事,谢韶有意趁着这个机会做一些只有女性能进入的机构,抚幼堂是这样、纺织局也是如此,前者由玉簟管着,后者交给了李家姐妹,两者的管理机构都算是有品级的女官,如此再有女学就顺理成章了。这种举动在正常的历史时期可能面临种种阻力,但在当前的世道上一点都不算出格,早年刘魏还搞了个全是女兵的仪仗队出来,而其他立了名号的朝廷上,就算以女子之身封官拜将也有,这也算是乱世之中的另一种唯才是举了。
但是谢韶要的不是这样。
她所知的历史上有女诗人女词作家女皇女相乃至女将,才华从不因性别而异,但是那宛若流星般瞬间耀眼的辉光滑过,往后的天幕照样是一片暗淡、毫无希望的明光,因为大多数人都是被世道裹挟的普通人而已。谢韶只是想要给她们找到一个能有工作、起码能有一点上升空间的通道,话语权从来与家中经济大权相关,当一个女人也能成为家里的重要经济来源甚至顶梁柱,那有些事情的发生就是自然而然的了。
谢韶总觉得段温应该看出来她的目的了,但是对方也不知道是不在意还是没放在心上,完全是放手任由她去做,偶尔还会主动帮点忙。
谢韶那会儿觉得对方开明得简直不像这个时代的人,或许是穿越者前辈的影响,但是现在么……
在突然明白了自己的“梦境”到底是什么之后,她只想说:去他的穿越者前辈!!
段温根本什么都知道,就擎等着看她的笑话是不是?!
对得起她那些年在繁重的学业压力下,还要连夜背诵抵御北方游牧民族常用战术、古代骑兵作战战法、民兵军事训练手册、穿越必备指南、军地两用人才之友、农药化肥简易制造法、赤脚医生手册等等一系列资料的辛苦吗?!
还要顶着自己到底是不是做梦做魔怔了的心理压力!
作者有话说:
音音(青春期):我觉得我疯了,但是万一有用呢?
*
音音:对待伤员表现了极大的耐心和容忍度。
段狗:越来越气ing
第47章 鸡同鸭讲
谢韶在得知真相的那一瞬间就该生气的。
她自己梦醒了不记得就算了, 段温那边分明知道的清清楚楚,第一次见面(事实上是第二次)还说什么“上辈子的缘分”,之后的事不管是作坊还是别的什么, 都放手给她去管, 显然是早就确定了她的身份。
看她心惊胆战地假装原主很有意思吗?!
这是什么恶劣的趣味啊?!
本来是该气的,但是谢韶那会儿梦到的情况实在危急,光是着急就够了,哪还有心情生气。等见到人之后,段温又是一身的伤,她只顾着担心, 也来不及想别的。
现在段温人好了个差不多,又有心情开始招人烦来,谢韶顿时想起来翻旧账了。
只是在谢韶准备算账之前, 段温却像是先一步察觉她的情绪, 笑道:“生气了?”
谢韶被堵地一噎。
这人又看出来了?!
(让我看看你打算怎么描补.jpg)
段温伸手把人揽到怀里, 亲了亲嘴角。
这本来是下意识的举动,但做出来之后, 却让他晃了一下神。
他想起来,那日离开之前,韶娘也是这般拥上来轻吻,说, ‘我在元川等你,你早点回来’。
……为什么不能在那好好等着他呢?
段温这么想着,原本只是在唇角的厮磨终于变成了深吻,以他更熟悉的、掠夺的方式, 来得到那片刻的安宁。
一吻结束, 段温气息不大匀地伏在谢韶颈侧喘道:“别气, 再忍忍好不好?”
他也在克制,没有把人关起来、也没有锁住,只是跟着她而已。韶娘再忍一忍罢,别在这时候和他拧着来,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手掌再次落在那纤细的脖颈上,轻轻地抚着,估算着指尖相对的距离,他在无意识地丈量着尺寸。
鞍岭的铁矿坚固,最适合打造锁链。
……不,那配不上韶娘。
他呼吸又重了些,耐不住地在那漂亮的脖颈上轻轻落下一吻,“改日我送韶娘一条金链子如何?”
谢韶:?
这是打算赔礼?
原谅这个说法让谢韶脑子里面第一个冒出来就的是那种很社会的大金链子,她稍微想想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别。”
讲真,她不太信任段温的直男审美,总觉得对方搞出来的东西绝对能超出她的想象范围。
段温闷笑了声:韶娘真敏锐。
不对,也或许只是单纯的不想要他送的东西。
段温无端想起了那只被他遗忘许久的银簪,刚刚放松下的心情顿时又恶劣起来,但仍是语气不变地问:“韶娘好似更喜欢银饰呢。银链如何?”
同样是“链子”,这说法就让人想起了更加秀气的手链。
但是经段温这么和“大金链子”前后脚的一说,谢韶总觉得这个“银链”的代指也很不乐观,她更坚定地拒绝道:“不,我不要。”
这也太没诚意了!
她难道看起来就这么好哄?!
段温这次真的笑起来,显得比刚才要高兴的多。
他跟着肯定了一声,又道,“是了,它配不上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