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总以为我心有所属+番外(19)
但是段温可从来没这么觉得过。
他修身养性个八百辈子都养不出来这么一副菩萨心肠。
他甚至瞧见有人把猫吊起来耍都要生气。
可要知道,这年头吊着人一刀刀放血的都不少。
当然,段温从来没说过。
一开始是因为不知对方底细而生的警惕,后来么,他觉得这样不也挺好的?
他身上杀孽那般多,即便是“自己”,也被她嫌弃着,倘若她知道弄错了,必定要走的。
段温却从来都没打算放走过。
他暗中遣人寻了不少拘魂招仙的术士,但一个个的不是骗子、就是废物,人倒是杀了不少,到头来一个有用的都没。
她还是走了。
和出现一样毫无预兆地消失了。
段温没想到自己还能够再遇见她。
在那天宫中见到之后,段温本来也猜想她和谢氏女是不是当年他们二人那样的情形。
他想,若是真的如此还要麻烦些,他得想想怎么让那谢氏女永远睡下去。但一段时日观察下来,没发现别的什么人,从头到尾只有她一个。
段温都要抑不住嘴边的笑。
——这可真是、太、好、了。
转世?还是投生?
段温不在意那些。
他只知道那原本碰不着又摸不到的天上人,终于落到这烂泥一样的世道上了,在他一伸手就能抓住的地方。
*
谢韶最后还是没有等到再次刷熟练度的机会。
倒是先等来了护卫将士的禀报:“谢娘子放心,就快到了。前面的凉城虽仍在并州地界,但已经算是咱们的地盘了,到了那就可以好好歇歇了。”
谢韶听了这话,就知道一时半刻没了练琴的机会了。
正如那将士禀报的,快到了自家地界,车队的氛围也轻松了不少,变故就在这时候发生。
谢韶听到了熟悉的兵刃交接的声音。
这一路来盗匪频扰,本来这动静早都听惯了,连玉簟都不像一开始那样脸色发白。
只是这次明显不一样,声音逼得太近了。
近得仿佛一撩开马车帘子就能看见外面的景象,更怪异的是这次甚至没有什么一般拦路的呼号喝叫,只有兵刃交接的金石之声和利器入肉的闷响,间或夹杂着一点压抑不住的闷哼声,显得尤为瘆人。
谢韶立刻反应过来,这次不是盗匪,而是刺杀。
她本能地想要出去查看情况,却被反应过来的玉簟死死拉住。
大约是头一次距离这么近,玉簟一时说不出话来,浑身打着摆子,却仍是苍白着一张脸使劲儿摇头,同时挪着身体挡在了车门之前,想要拦住谢韶这危险的举动。
车厢外也受了袭击,箭矢钉入木板发出“咄”的声响,玉簟肉眼可见的抖了一下,却立马反应过来、想要扑过来用身体盖住谢韶。只是与此同时,拉车的马似乎被流矢伤了,突然发狂往前奔去,车厢都被带得往后一甩,反倒成了谢韶一把抱住扑过来的玉簟。
好在这马车附近的护卫还算足,立刻就有人反应过来切断缰绳。
车厢被惯性带得侧摔出去,车门被甩开,本来在车辕上的护卫也被摔了出去,立刻就有人接替他的位置,探着身进来捞人,“谢娘子!”
谢韶抬头,外面的厮杀终于毫无遮掩地映入眼中。
雪亮的刀芒在阳光的反射下有些耀眼,血腥味充盈鼻间。
几乎在谢韶看过去的一瞬间,侧前方的段温似有所感地回头。
同时,鲜红的液体喷溅,染湿了他半边衣衫,有几滴溅到了脸上,被他不在意地抬手抹掉。而他身后碌碌滚走的那个球形物体……是一颗人头。
谢韶近乎直愣愣地看着这一幕。
恶心、反胃、恐惧……和熟悉?
作者有话说:
音音以为自己是个精神病,因为在梦里她是个“双重人格”(大雾)
做梦一般都是刚醒过来记得清清楚楚,洗把脸、吃个早饭之后就啥都没了,音音就是这样
她其实不记得“梦里”具体的人事物,只有个大概印象
第15章 美人恩
这场刺杀结束得很快,不多时刺客就被全部拿下。
一行人稍作休整后,就继续往前,很快就到了那护卫先前所说的凉城。
到了自己的地盘上确实不一样。
不像先前似的要么宿在驿站、要么野外扎营,再或者低调租个小院子,一行人一入城就得到了凉城所属的雁山郡郡守的亲自迎接。
这位刁郡守上来就是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当然也可能是被段温这一行一个个杀气未退、身上带血,还拎着脑袋的样子吓得。
不管实际原因到底如何,对方的招待可谓是殷勤周到极了。
等到入城安置下来,谢韶终于能舒舒服服的洗个澡了。
只不过在她身边伺候的并不是玉簟,也非谢氏跟过来的婢女,而是两个刁郡守安排来的大美人。
早先马车门被撞开,玉簟看见那一片血淋淋的场景,直接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谢韶让葛医看过,小姑娘只是受了惊,没什么大事,睡一觉就好,谢韶入城就先把人安置了。又因为先前那场刺杀,一行人一直进到凉城时还是紧绷着、谢韶身边仍旧是段家精兵护卫,谢氏的人还在外围,刁郡守做安置的时候自然是跟着这个来。谢韶本来也不习惯身边时时刻刻跟着人,将玉簟安置后,也没有特意绕远去指新婢女,就那么一个人去了歇息的屋子。
结果一推门进去,就看见里面候着两个大美人,二人的长相还有些相似,应该是姐妹。
面面相觑,三个人都有点懵。
谢韶觉得,要么是她进错屋了,要么是这两个小姐姐走错了。
正待退出去,但是这两个大美人却以更快的速度反应过来,坚持说是“没错”,她们就是雁山郡守安排来伺候小娘子的。
谢韶:“……”
她看了眼美人身上很显身材的穿着,觉得刁郡守恐怕没这个意思。
谢韶最后还是消受了一把美人恩。
沐浴过后,一个小姐姐在前轻柔地擦着她刚刚洗完湿漉漉的头发,另一个力道适中地按着后背。
美人实在很有一手,沐浴的花瓣香气似乎还有残留,身上连日来坐马车赶路僵硬的肌肉被推开,她整个人都跟着放松了下去,不多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趴着睡过去了。
意识陷入一片黑沉,谢韶也没有察觉,不知道那一刻起,她身侧不管是擦头发的、还是按背的,动作都是一滞。
被打开的门送来一丝凉风。
这对姐妹花僵硬地朝着门口的方向跪去,“奴婢桃羞/杏让,见过段……”
段温没等人说完就抬手打断,看也未看这对姐妹花一眼,直接示意人出去。
两个人并无恼色,简直是如蒙大赦地退了出去,临了还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
屋内,段温盯着人看了一会儿,坐过去接了方才姐姐的位置,拿了布巾擦起了谢韶的那头湿发。
只是他的动作哪有方才姐姐那样轻柔,还能顺便帮忙按一按头皮,只接手了不多一会儿,谢韶就因为被扯了头发而拧紧了眉,迷迷糊糊地喊了句“疼”,但到底因为太累了,她挣扎了半天还是没能醒过来,只模模糊糊地生出念头:美人怎么一下子变得大只了许多?
段温的手顿了顿。
烛火朦胧摇曳,美人玉.体横.陈,口中还娇.吟着喊疼。
段温放下布巾,用手揉了揉那半湿的长发,只觉得今日出去,自己当真可以问心无愧地说一句“正人君子”了。
只是他这个人向来是无利不起早的。
既然都已经动手帮人擦了这么久的头发,那礼尚往来,谢娘子是不是也该帮帮他?
他执住了那只又软又漂亮,素来只抚琴烹茗的手。
娘子也来帮帮他好不好?
……
不说话,那便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