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不要放弃我,好不好?(58)
刘屿橙有些紧张地看着费奕,直到费奕点头,他才放下心来。
刘屿橙的车是一辆比较宽敞的SUV,后备箱放的东西很齐全,干净衣物,毛毯毛巾,食物和水,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刘屿橙给费奕拿了一条大毛巾,自己也扯了一条干净的出来,擦着自己脑袋和衣服上的水。
从海边走到停车场,他们身上其实已经不湿了,就是海水干涸在身上,有点黏黏的,不太舒服。
“你车里为什么有这么多东西?”费奕问。
“以防万一啊。”刘屿橙回答。
他有时候需要接送简总,现在有时候还要捎带上楚挚,更有些时候,还要加上一个吵吵闹闹的完颜瑾然。
作为一个称职的秘书,刘屿橙在车里准备好了所有可能会用上的东西。
只不过他属实是没想到,居然有一天,他自己也要用到这些东西......
本来刘屿橙提出可以把车里的衣服给费奕先换上,但是费奕拒绝了。
晚上气温逐渐降低,费奕又是这副清瘦模样,刘屿橙怎么想怎么觉着,要是放任费奕这样回家,第二天他肯定会生病。
刘屿橙左思右想,最终把车里的那条干净毛毯拿出来,轻轻披在了费奕身上,然后把费奕裹了起来。
“怎么了?”费奕问。
“我送你回去吧。”刘屿橙说:“你家离这里不近,打车回去也不方便,走回去更不可能。我送你吧。”
费奕眨眨眼,有些哑然。
如果没有碰巧被刘屿橙“救”下来的话,他确实是想慢慢走回家的。
一个人走到天亮也没关系,反正一晚上很长。
其实费奕很想说不用送他,但之前他被刘屿橙送回家过一次,所以刘屿橙是知道他家地址的。
而且,面前这个男人带着一脸“我必须把你送回去”的表情,费奕知道自己肯定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好,谢谢橙橙。”
“不,不客气。”
刘屿橙给费奕打开车门以后,自己才坐上驾驶座,他打开车灯:“我就不开空调了,怕你冻着,可以吧?”
费奕裹紧小毛毯:“当然。”
车内和车外有温差,刘屿橙坐上车以后,黑框眼镜就开始起雾,变得模糊不清。
他直接摘下眼镜,擦也不擦就放到一边,然后点火开车。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刘屿橙专心看着路,费奕掏出手机连上了车内蓝牙,找了一首歌,调低声音播放起来。
即使不开空调,费奕还是觉得很冷。
没有干透的衣服紧贴着皮肤,即使裹紧毛毯都无济于事。
费奕细细端详了好一会儿刘屿橙的专注侧脸才开口:“原来你不是近视。”
“嗯?”刘屿橙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啊,对,我不近视,那副眼镜是平光镜。”
“为什么要戴一副平光镜?”
刘屿橙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个啊,其实是因为,那时候我大学刚毕业,毕业就跟了简总当秘书。”
“然后呢?”
“当时年纪小阅历浅,我总怕丢了简总的脸面,感觉戴一副眼镜可以显得成熟一些,结果就一直戴到现在了。”
“......原来如此。”
摘掉眼镜以后的刘屿橙和平时很不一样。
如果说戴着框镜,遮住大半张脸的刘屿橙看上去有些呆板无趣,那么......摘下眼镜他就显得灵动了许多。
费奕仔细看着。
刘屿橙眼睛很大,他的眼神像任何一个年轻人一样,有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坚定与光芒。
这副生机勃勃的样子,让费奕勾起嘴角。
这是他所羡慕的,也是他从来没有过的。
从海边到费奕家,其实还是有很长一段距离的。所以开车需要一段时间。
费奕的工作室夹在海边和家的中间,像一个中转站。
刘屿橙开车很稳,车身只有微微的摇晃感。
费奕眯起双眼,窗外路灯的光线逐渐连成一片,车内音乐声也渐渐模糊,仿佛潜入海底一般,慢慢消失不见。
半小时后,刘屿橙在之前送费奕回来的地方停下车:“到了......诶?”
他转头想要和费奕说话,却看到这个男人裹着小毯子,蜷在副驾驶上,已然睡熟。
第75章 如果这就是表达爱的方式
刘屿橙本来想说让费奕下车,却在看到费奕睡颜的那一刻失去了声音。
费奕睡着了,头靠在车窗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这个男人本就是病态的瘦弱,平时睁着眼睛带着笑容还好说,现在他睡熟,笑容消失,就能让人注意到他憔悴的脸色,还有深深的眼窝。
看上去实在是......孤单又脆弱。
刘屿橙下意识屏住呼吸,轻轻解开安全带,凑过去细细看着费奕的睡脸。
刘屿橙弄出的动静不算小,但费奕并没有醒过来,他皱了皱眉,睫毛都没有颤抖一下。
橙橙感叹:这个人,到底是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这时候的刘屿橙并不知道,此时费奕是有睡眠障碍的,即使橙橙不知道,他也不会把费奕叫起来。
人难得有睡得好的时候,况且费奕看着就弱弱的样子。既然费奕都睡了,那就不要叫醒他了。
刘屿橙轻手轻脚从后座拿过自己的电脑包,反正现在也没事情干,干脆把明天的工作提前完成一下好了。
——
费奕睡得很沉,但并不安稳。
他梦到从前的事情。
费家其实算比较有钱,因为费奕的父亲费明远带着老婆常年在外做生意,虽然费明远不常回家,但确实赚得很多。
因为费奕年纪太小,费家夫妇不愿让孩子跟着四处飘荡,所以费奕从小学就被送到了私立的寄宿制学校。
私立学校很好,学校大,装修精致,老师对所有学生也都很温柔。
毕竟学校里的小孩家里不是有权有势就是有钱,这里的老师可惹不起这群孩子。
费奕小时候长得很清秀,瘦,但不太高。小时候没变声的时候,声音也清脆。
他很白,眼睛很长,弯起眼睛时,总是带着笑意。
他也曾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很漂亮,也很开朗的孩子。
费奕梦见,在无数个夜晚,他被堵在某个空教室,周围围着一圈男孩儿。
这些都是他的同学,这些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他们叽里呱啦说话,影影绰绰。
有人揪着他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拎起,再一拳把他打倒在地。
“费奕,你是不是女的啊?你怎么这么娘炮啊?”
“是啊,这么瘦,这么白,声音也娘们儿一样,你该不会真是个女的吧?哈哈哈!”
“怎么这么不经打?站起来啊,是男人就站起来啊?”
费奕摇摇晃晃站起,还没说话,就又被人推搡在地。
周围人的目光像针一样,充满恶意。他们肆无忌惮大笑,嘲讽,对着费奕拳打脚踢。
费奕没有可以诉说的人,这里的老师虽然温柔,但都软弱,费奕也知道自己不该让无辜的人受到牵连。
和父母说这些事情就更不可能了,毕竟费奕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次父母,甚至有一年过年,他都被留在了学校。
在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里,费奕慢慢长大,变得更加清秀,也更加瘦弱。
他无法反抗,因为孤立无援,而且说白了,他也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他身上的伤疤从来没有少过,因为那些持续不断的施暴。
同学朋友是什么呢?
他们是你的伙伴,你们要相互扶持,人都是善良的,遇到事情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费奕听到过无数类似这样的教诲。
“我们是朋友吗?”他问。
为首的一个比较健壮的少年和周围兄弟对视,哄然大笑。
“是啊,费奕。”
这个少年弯腰对坐在地上,脸上带着淤青的费奕,用很恶心人的语气,恶魔低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