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她成为魔尊(15)
良久,二丫听到细碎的声响传来,似是有人起床了。
她下意识地躲到门边,摸到墙角的棍子,悄悄地握住它,一颗心在紧张地跳动,脑海里全是张平安嚷着打死她的话。
进来的人果然是张平安!
他静静地站在她睡觉的小床前,对准床里看似是她的被子高举柴刀,用力地砍下去。
第11章 造畜术(下)
二丫不敢想象,如果她现在睡在床上,她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张平安的话她不敢忘,她对他举起棍子,朝他狠狠敲下。
既然有他没她,那就有她没他!
“咚!”
二丫听到一声闷响,她打中张平安。
“有贼!”
爹在大喊。
面对躺倒在地没有声息的张平安,二丫像是想了很多,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想。
她毫不怀疑,倘若张平安死了,爹娘会宰了她。
哪怕她打张平安是因为他拿着柴刀摸黑砍她,爹娘也会宰了她。
逃!
必须逃!
不然她会被打死!
二丫丢开棍子,跑去开大门。
“别想跑!”爹抹黑追来,声音阴冷凶恶。
娘在用火折子点灯。
二丫打开门闩,闯进月光稀薄的黑夜,拼命地逃向姑婆家。
“啊!平安!”娘惊叫从她身后传来,充满担忧,“当家的,平安不见了!平安!”
“二丫,你跑什么!”爹追出大门,将手里的短棍投向她,厉声喝道,“停下!回来!”
风在身后呼呼响,二丫凭直觉扑向草丛里,用摔跟头躲开了攻击,皮肤被地上的沙子擦伤。随后砰的一声,手腕粗的坚硬短棍砸在不远处,弹跳起来再次落下。
飞快地爬起来,二丫继续逃。
爹在骂:“孽障!”
娘在叫:“平安!你在哪!啊,平安!”
倒在地上的张平安被发现,二丫没有回头看。
她听到邻居惊醒了,村里的狗在吠。
风迎面吹来,山林中响起鸟兽的孤寂叫声,姑婆家越来越近,她的心不再忐忑,不再紧张害怕,越来越安定。
……
张平安的爹娘连夜带他去找郎中看伤,天亮才背他回来,村民们见到了,问夫妻俩昨夜发生了什么事。
张平安的爹说:“二丫被妖婆蛊惑,大半夜的不睡觉,拿棍子打平安的头!”
他比了比:“这么粗的棍子!”
村民们哗然。
和张家做邻居的人笑:“二丫什么时候这么毒辣了?我昨夜没见到她打平安,倒是看见你用这么粗的棍子砸二丫,你心真狠!”
“昨天我路过你家,听到你儿子嚷着打死二丫。”又有人开口,“二丫是个好孩子,咱们都知道的,张平安是好是歹,咱们平时也看得见。”
“上次二丫住到我家里,后脑勺被她爹娘打出老长的一道伤口,梁娘子用针线缝好,还剃了二丫的头发。”姑婆冷冷地看着张平安和他的爹娘,“亲生的闺女,你们不可怜她,喊打喊杀,张口造谣!我就算养只下蛋的鸡,都舍不得打骂,下雨了还担心它着凉呢!”
大家看向张平安一家三口的目光变得鄙夷。
这时,二丫和梁照一起出现,二丫大声说出昨夜发生的事:“……张平安差点砍死我!爹差点打死我!我以后不姓张了!”指着张平安一家,“我跟你们断绝关系!”
这句话让人们瞠目结舌。
他们想劝二丫别和爹娘哥哥闹,张平安的爹娘则想解释。
就在他们开口前,张平安醒来了,看到二丫,顿时勃然大怒:“你怎么还不死!”求助爹和娘,“快打死她!她用棍子砸我,砸得我头好痛!你们不打她,我就跟你们断绝关系,不做你们儿子!”
完蛋了!
什么解释都没用了!
张平安的爹脸色铁青,蒲扇大的一巴掌盖在儿子脸上:“你闭嘴!”换上愁苦的脸试图说服大家,“平安昏了头,说的都是胡话!疯话!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是啊是啊,哪个孩子没讲过瞎话?我小时候还说过我能在天上飞呢。”张平安的娘想逗大家发笑。
没有人笑。
也没有人附和张平安的爹。
姑婆阴阳怪气:“谁小时候对妹妹喊打喊杀?咱们是正常人,少拿咱跟畜生不如的东西比!”
“对,咱们没那么歹毒!”杨阿喜少见地赞同姑婆,“招弟没有二丫听话,连娘都不认了,我也没想过打死她!”
“不得了!张平安今年几岁?这么恶毒!”
“亲妹妹他都想弄死,没准他哪天就弄死他的爹娘了!咱们惹不起他,躲他远点,免得被他砍死……”
众人的话听在张平安的娘耳中,她害怕了。
名声变坏了,以后她一家还怎么在村子里生活?
想着二丫是事件源头,她好声好气地哄二丫:“闺女,别闹了,跟娘回家去!你是娘怀胎十月生的孩子,是娘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娘责怪你,打你骂你,都是心疼你,盼着你好——”
“呸!我呸呸呸!”二丫吐唾沫。
“走开!”梁照怒声斥道,“你没闺女了!你哄你儿子去!你儿子才是你的命根!”
她对二丫说道:“不理他们了,我们和姑婆回家吃早餐!”
两个小姑娘一左一右地抱住姑婆的手,朝家走去。
……
煎蛋的香味在飘荡,梁稚玉稳稳地站在铺着柔软褥子的席子上眺望厨房,无意识地把手指伸进嘴里摸自己的小尖牙。
狸花猫走到席子边缘,蹲下来看人类幼崽:“喵呜~”
“喵呜~”梁稚玉垂下眼帘,学猫叫。
猫儿不叫了,尾巴轻轻摆动,认真洗脸。
“你,舔你自己。”得益于卡牌【体质+1】,不满一岁的梁稚玉会说话,弯腰看猫,面露嘲讽之色,“脏的臭的,你都舔,讲卫生么?”
“……”猫的瞳孔放大了。
“没关系,你是猫,不是人类,你这样做不会有人唾弃你。”梁稚玉伸手摸猫头,手指拂过油亮顺滑的猫毛,“只要你是猫,无论美丑,也有很多人喜欢你。”
会思考的狸花猫盯着她,觉得她的话不对劲。
它的思考让梁稚玉愉快地笑,她揉乱了猫儿的毛,念道:“biu~”
蹲着的猫变成蹲着的女人,这女人的个子比梁稚玉矮,像个等比例缩小的人。她低头看自己,本能地发出尖叫:“啊啊啊——”
听到自己喊的不是熟悉的喵喵叫,女人的尖叫很快变了调:“啊啊喵喵喵——”
梁稚玉乐不可支。
但,有句话叫乐极生悲。
变人的猫知道她的变化是梁稚玉捣鬼,恼怒地冲上来挥舞拳头。
就这样,梁稚玉挨了猫的打。
猫可不会看在她是幼崽的份上轻轻放过她。
挨打必须反击,梁稚玉生气地和猫大战,猫在喵喵叫,她也喵喵叫。
对此,在厨房内煎蛋的钩星听而不闻,无心插手。
等到姑婆与两个孩子回来,梁稚玉和猫不约而同地停止斗殴。一个坐在地上抓起手摇鼓,像模像样地玩;一个变回猫儿,若无其事地跳到椅子上舔爪。
一切正常,没有不妥。
在二丫再次住进钩星家的第三天,她的姐姐小芸来见她。
外面在下雨,冷飕飕的。
屋里,二丫防备地看着小芸:“你来劝我跟张家和好?不用劝,你劝了我也不会听。”
小芸缓缓地摇头:“妹妹,你猜错了,我不是来劝你的,我也不想劝你。”
垂头看着二丫身上厚实暖和的衣服鞋,她轻轻搓了一下长冻疮的手,细声说:“爹娘让我劝你,可是我……”直视二丫,“我认为你做得好。”
二丫愕然。
姐姐竟然说好?
是了,姐姐也是女儿,被爹娘送到陈家做童养媳。陈秀才是独苗,他的爹娘对姐姐很不好,他对姐姐也像对丫鬟。后来鬼灾来了,陈秀才的爹娘死了,她才过得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