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697)
作为主刀的杜海威,不需多言,必定是整张脸黑起来了。一个手术医生在做手术的时候听见患者叫,心情可想而知会如何的焦躁焦虑。
“周医生。”杜海威凝重的声音出来。
第一声,周医生仿佛一样是听不见的。直到手术室护士走过去提醒周医生,周医生抬头,答道:“没事,我给她加了药的。”他说话的口气十分淡然处之,是对患者现有的状况乾坤在握的样子。
像周医生这样的麻醉医生是有资格和杜海威叫板。论年资,两人差不多。从专业上讲,麻醉学上的造就杜海威哪怕是外科教授都肯定不如周医生专业。周医生在手术的麻醉中有百分百的控制权,杜海威是不可能指挥一个麻醉的。专业不一样,外科医生更不可能越俎代庖去指摘麻醉医生的错误。
周医生的硬气回复,是有自己的专业底气。
只是病人喊疼,你叫个外科医生如何把手术做下去?
第1792章 不为人知
这是给个活人做手术,不是杀头猪杀只鸡鸭鹅。哪怕是宰杀牛羊肉,没有人能忍心听动物惨叫上几个小时。
杜海威的语气里是有些冒气头了:“你没听见她叫疼的声音吗,周医生?”
麻醉学的初衷和宗旨之一是让天下病人无痛,身为一个麻醉医生竟然忍得住听病人喊疼。
临床上所说的医生“麻木不仁”,不要以为只有一线内外科医生是看多病人痛苦会这样。事实上麻醉医生面对病人的疼会更加麻木。
麻药用过多是要出麻醉意外的。因此很多麻醉医生在成长过程中,练就了情愿听病人喊疼的本事,绝对不愿意多加点药。一旦出个麻醉意外病人永远醒不来或是其它麻醉后遗症等于是医疗事故。。如此一来,似乎很难说清楚周医生是不是为病人好,只能在现阶段故意忽视病人的呻吟声以及主刀医生的不满。
果然,周医生显得对主刀的抱怨声不痛不痒,脸上毫无表情只顾自己眼前的事,摆明了:你一个外科的能懂啥?
“你看吧。”杜蒙恩立马给身边的张书平使了个眼色。
看见没有?这是没送红包的结果。
是吗?张书平震惊道。
这周医生怎么可能真是为病人好。杜蒙恩给张同学讲讲其中的问题所在。
他爸好歹是个外科老教授了,做过的手术台数不计其数。病人术前什么状况,可以做什么麻醉,他爸和许多麻醉医生搭配过,对这些是很了解的有经验。外科医生是没专门系统地学习麻醉学,不能说是麻醉专家,但是完全不懂麻醉学是不可能的。要知道,外科医生决定不决定给病人做这个手术前,不等病人的病历送到麻醉那边审批,自己先要过一遍病历看看麻醉能不能做的。
想骗骗别人可以,骗圈内人尤其骗他老爸这种外科老教授,分明着糊弄人膈应人施压人。
再说今天是硬膜外麻醉不是全麻,风险低很多。周医生不是年轻医生是高年资拥有过硬技术能力的医生,居然会连一个普通硬膜外麻醉都做不到镇痛让病人在手术中哎哎哎呻吟。
你说其中不会有其它原因吗?
真如杜同学说的,和红包有关系了?张书平更诧异了,难道周医生不怕被病人告?
人家真不怕。
被人告个啥?手术记录肯定不会写这个东西的。没有个外科医生敢真正得罪麻醉医生的,除非以后自己不想做手术了。而且,学历高聪明的人更懂得如何辨别做事的风险等级。
譬如对个年轻的这样做,年轻的血气方刚,谁都会怕事后被年轻的告死或被年轻人拿刀子砍。对个老年男性患者这么做,同是男人有脾气的,直接一唾沫吐到你麻醉的脸上,你麻醉的敢吗?所以欺负人只能欺负到这些老年女性患者身上了。
国内老年女性很大一部分属于在家里逆来顺受的人,遇到事情忍气吞声,恰好占据了妇科肿瘤手术病人中的大比例,此事发生在今天的手术室里不奇怪了。手术室里发生的事情,只有手术间里的人能见到,只要手术间里的同事没人揭露,外界无人得知。
第1793章 怠工摸鱼
最最最重要的是,周医生做这种事情是毫无风险的。
和前面说的那样,他有千万种专业理由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辩解。总归是,既然患者没有事先私底下想过感谢麻醉医生,麻醉医生何必为了你拼尽全力,让你不死足够了。至于疼,你自己忍忍吧,是为你性命好。
如何解释周医生这种行为?这是各行各业里头最常见的员工怠工摸鱼模式了。
怠工摸鱼,基本上都是因为员工对现有的工作付出与回报不满意所导致的。要么是感觉钱不够,要么是工作成就感不够。只是怠工摸鱼的行为,在各行各业表现出来的后果严重度会不同。。有些岗位摸鱼不摸鱼后果无关紧要,如公司前台工作人员,摸鱼不摸鱼差不多。
在一些特殊岗位上,摸鱼的行为却是能要人命的。如今天这样,一个麻醉医生不积极进取的结果是:我可以不让你在手术台上死,但是可以让你在手术台上承受不断的隐痛折磨。
张书平想不通为什么周医生要摸鱼了?据他所知,北都三这样的顶级三甲,钱多多的。论钱的话,麻醉医生应该比较满意。
一个人得到的报酬多不多,不能看绝对数要看对比数额的。很多员工心理上对报酬的不满意不简简单单是对报酬的绝对数觉得少不少,而是哪怕绝对数额不少,对比其他人的薪酬会感到不平衡。
麻醉医生的报酬正是如此一种状态。麻醉医生挂出去的薪酬,社会里算中上流,当对比上同医院的外科医生时是差了一大截。一台手术做完麻醉医生分到的手术钱远比外科医生少。麻醉医生的年收入是外科的几分之几的。光说送红包,老百姓送主刀可以送个两千,送麻醉送超过一千的属少数,多的只是八九百。可见在百姓心里头,麻醉的地位是真低。
明明同是在手术室里工作,为患者的手术和生命付出了全心全意的工作努力,最终,病人做完手术感激的只有外科医生,从不见病人专门感谢麻醉医生。
一没钱,二没病人感激认可,工作成就感大大降低。对此有些麻醉医生的内心里早对这种状况极为不悦了,满肚子都是对外科的牢骚。
像是对杜海威,周医生可能想着,你主刀假装好人不收红包却把我的财路一块断了。病人感激你老外科教授妙手仁心但是不会感谢我麻醉半句。我不尽全力天经地义,这点才符合我的付出和回报。
周医生原本的医者仁心上哪儿去了?
谢婉莹想起了小表姨周若梅一家。周若梅他们为何贪钱,当医生的获得感成就感上不去,技术水平比不上人家,只能想着收钱自慰了。
临床大佬老师们常说的:不学好技术,很难当个好医生,是有这个深远意味在里头的。
技术好不好,不只关系到能不能给病人治好病,关系到医生本身对医学是否再热爱,灵魂会不会从天堂掉入地狱里去。
第1794章 原因在此
眼前的周医生,说服他自己只是个拿一分钱做一分事情的人,忘却了医学不同其它行业的要命性质。从天使沦为恶魔浑然不知,估计早忘了自己当初学医的初衷了。
怎么办?
病人呻吟一声接一声,手术医生哪下得了刀子。外科医生并不是屠夫。
每行每业有好人也有不好的人。好人坏人不会因为职业划分。能规束住人行径的只有规章制度。要让制度起效靠的一样是人。。
怀念起曹师兄了,谢婉莹心想。
如果是曹师兄在这里的话,不用分说,会一个电话打到医院领导那里让领导过来瞧瞧。
杜老师为什么不敢这样做?
因为曹师兄是在医生群里头的少数类,为凤毛麟角。一堆人崇拜曹师兄是有道理的。勇气直言,不是谁能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