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反派攻略守则(穿书)(77)
冰冷的目光再次自手上那变形到已无法辨认的乌黑上扫过,心中当即已有了决断。
紧闭的厅门再次被从里面推开,呼啸的冷风夹杂着冰雪扑向屋内,但那立在门口穿着单薄衣物的身影却丝毫不为所动,冒着风雪向着夜色离去。
褚彦修对于尉慈姝无法逃离他这一件事丝毫没有一点的担心,但他此时必须立刻要见到她,才能平息他心中隐隐的细细密密的不适与痛意。
最初在他命人去寻牵绝蚕的时候,也曾想过她发现时会是什么模样,猜测过她发现时的反应。
只是他未曾想过她会这么快便已察觉,这才是第三日。
牵绝蚕的蛊毒无色无味,是一种慢性的让人慢慢一点一点失去从前记忆,甚至可以篡改服用者记忆的南疆蛊毒。
需要连续让人服用数百日才会在后期慢慢见效。
这蛊药极其难寻,在南疆也只有极少练蛊人才会练,因为下蛊周期和起效周期实在是太过于漫长,其他见效快又更狠毒的蛊毒多到数不胜数,而在蛊毒只是活在传言中的中原更是几乎没什么人知道,褚彦修也是小时无意间见过几次会练这蛊的练蛊人。
起初牵绝蚕并不会让服用者出现任何异样,过了百日服用者才会慢慢潜移默化地出现记忆变化,这时便可开始操纵篡改服用者的记忆。
直至第三个百日的某一日,服用者便会开始连续昏睡三日,再醒来时,便会彻底失去原本的记忆,留下的只有操纵者篡改塑造后的记忆,或是一片空白。
就像是雏鸟只会依赖模仿睁眼后见到第一个活物,昏睡三日之后的服用者醒来后,只会无条件信任依赖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
但,是药三分毒,更不要说是如此绝密又邪气的蛊药,反噬的毒性更是直接会要了服用者的性命。
第七七四十九日之前,这蛊毒断了并不会有任何的影响,但连续服用百日之后,这蛊药便不能再断。
若是服用百日之后,有一日未能服用那牵绝蚕的所泡制的蛊毒,之前所服用的毒效便会全部反噬。
中蛊毒者会逐渐开始出现记忆混乱,注意力无法集中,出现癔症,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胡言乱语,直至整个人彻底疯癫,鲜活的生命会逐渐被牵绝蚕开始吞噬,一点一点走向衰败。
服用百日之后,若是有一次的断蛊,便再无任何可以恢复至正常人的可能,只能眼睁睁等着服用者一点一点被牵绝蚕反噬直至彻底癫狂。
从牵绝蚕蛊毒发作开始反噬到服用者死亡不会超过百日。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给尉慈姝下这样的蛊毒,褚彦修没有经过太久的思虑犹疑,他太过于想占有她了。
每每见到她同不同的男子纠缠不清,他心中的毁灭欲便越发的旺盛,想要摧毁占有她的心思并未因着时间的推移而被磨灭,反而愈演愈烈。
他甚至没办法忍受看到她同其他男子有任何的接触,哪怕是只多说一句话。
不停地压抑克制自己的欲|望及本性,但却始终没能让她心甘情愿地留在他的身边,他或许是想过要在她面前掩饰一辈子的,但却无法接受她的逃离与背叛。
他恨任何抛弃欺骗他的人,尉慈姝已经欺骗过他数次,褚彦修绝对不会再给她抛弃他的机会。
任何敢对他撒谎的人都无法再活着见到第二日的日头,可他却始终没办法对她狠下杀手。
他喜欢眷恋尉慈姝同他撒娇示好,厌恶她朝三暮四同其他男子始终牵扯不清。
她或许是喜欢他的,可那又如何呢?
这样的喜欢太过于廉价,今日她或许是喜欢他的,明日这份喜欢便又会转移至别的男子身上,她可以在喜欢他的时候同时又想着其他的男子。
所以褚彦修才会憎恶嫉恨苏采州,尉慈姝或许会今日喜欢这个男子明日又对另一人温柔示好,但独独苏采州是不一样的。
他在尉慈姝的心中同所有人都是一样,是可以被替代更换的,但唯独苏采州是不会被替代的那一个,尉慈姝可以什么都为他做。
为他设计嫁入南邑王府,为他忍着害怕与胆怯也要接近讨好自己,为他与自己曲意逢迎,只为在府中伺机寻找着能够帮助到他。
褚彦修从未如此憎恶过一个人。
他不明白,苏采州到底是有什么值得尉慈姝为他死心塌地的。
更恨她为什么看不到自己,他甚至都能接受她接近嫁给自己的目的不纯,他可以不介意她与苏采州过去的一切,不介意她为苏采州所做的一切,只要她肯留在他的身边,不再与苏采州再有来往,他可以不介意她们过去的所有。
但她却仍是只一心想着苏采州,不肯回头看看他。
明知他也身受重伤,却仍只想着要去看望苏采州,偷跑着也要去看,却不记得过问一句他的伤势如何。
在那一刻,褚彦修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掌捏住,痛得他痛不欲生毁灭的欲|望不断自他心底滋生膨胀,但却又隐隐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快感。
他或许可以,以他想要的方式完全彻底的拥有她了。
之前数次企图通过杀掉尉慈姝来结束束困折磨自己的束缚屡次因无法下手而失败,让褚彦修明白过来,自己或许永远都无法亲自对她狠下杀手。
对她的渴望在心底不停肆意生长,始终无法被理智扼杀,但另一面想要摧毁她的欲望更是无可抑制地滋生蔓延四处冲撞。
两种情绪在褚彦修的心底不停撕扯碰撞,无法安生。
最终,褚彦修做出了决断,他决定赌一场。
为尉慈姝种下蛊毒,若是成功,她便会被他彻底占有,只能依赖信任他一人。
若是在期间出了意外,看着她在自己怀中凋谢枯萎,也要比看着她在苏采州的手中绽放要好。
褚彦修宁愿尉慈姝毁在自己的手中,也不愿成全她与其他的人。
若是真到了那一日,他也一定不会让她受太多的苦的,他一定会,亲手结束她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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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彦修冒着风雪在黑夜中踏着厚厚的雪路,快步地向着玉漪院中走去。
但去到玉漪院要做些什么,要进去见尉慈姝吗?见到她又要说些什么,要将人强行带回清辉阁吗?
褚彦修的心中也无法得出答案,他只是此时太过于想见到她,确认她是在府中的,确认她还没有逃离,确认她无法逃离。
他根本没有来得及想太多,也没有想过到了玉漪院之后会发生的事情,没有想过以后两人要如何,他只是想见到她仍是在他所能监控的安全范围内,仅此而已。
虽知道她根本无法逃离,但他仍必须再亲自来确认一眼。
这是尉慈姝嫁入南邑王府之后,褚彦修第二次踏入玉漪院内,第一次,便是他们大婚那日。
只,这次他进到院内之后便再无动作。
玉漪院内的丫鬟小厮要比清辉阁多上一些,除了院中本有的之外,还有尉慈姝嫁过来时从苏国公府带来的人。
此时已是戍时末,不同于清辉阁中的幽静,玉漪院中此时仍有小厮同丫鬟在院中忙着,不停地来回走动,一众人见到褚彦修从院门中走了进来,都先是惊异,然后迅速反应过来问好。
褚彦修并没有心思在意这些,他不喜人太多的地方,挥手让院中的丫鬟小厮全都进了退了下去。
不过片刻,本院中还不停有人来回走过,传来阵阵脚步自雪上踏过“咯吱”声及嘁嘁喳喳说话声的玉漪院,便陷入了一沉寂之中。
寒风始终没有停下,夹杂着大片的雪花簌簌落个不停。
褚彦修站在玉漪院中已经只剩枯枝上落满积雪的玉兰树下,望着那烛光跳动亮起昏黄光线的屋子,屋内看起来一片寂静,并未有人影在室内活动的光影。
褚彦修见此心底隐隐有些失落,但他却也并未再有多的行动,也并未再上前,只是定定地站在那棵已经枯掉的玉兰树下望向烛光影绰的窗内,似是在期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