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反派攻略守则(穿书)(123)
彼此放过,各自活好各自就好了。
为了某个人放弃生命是这么的不值得。
诚然,尉慈姝不可否认自己有那么一丝的动容,毕竟,她也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生。从前多次会为了爱情故事落泪感动。
一个人爱你愿意为你放弃生命,听起来多么的轰轰烈烈,多么深情动人的爱恋。
她太过于渺小,甚至在从前时总是被忽视,从未有人如此地重视过她,爱她胜过爱惜自己,甚至到了没有她都活不下去的地步。
她怎么能不动容。
但比起洪烈而又悲壮的爱情,她更想要的是平凡稳定的生活。
那一瞬间的动容,无法支撑起她以后漫长的几十年人生。
.....
“要不要再睡一会儿。”低哑的声音在尉慈姝耳边响起。
“世子是觉得我这样缠着你比较烦吗?”尉慈姝的声音闷闷的,似是在无理地撒着娇。
“没..没有...”褚彦修似是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这么说,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之间,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这样自然而又亲昵的互动过了,尉慈姝竟然有了几分怀念最开始的时候。
还真是当时只道是寻常啊。
“可以再抱抱我吗。”尉慈姝轻声道。
褚彦修愣了一下,才又俯身将她整个人抱进怀中。
“世子。”
“嗯。”
“没事,就是想叫叫你,怕以后都叫不到了。”
“不许胡说,我一直都会在阿慈身边的,无论是什么时候。”褚彦修说这话时语气十分得平静。
尉慈姝的心却猛地跳了一下。
若是没有之前的梦境,她根本不会将这样的话放在心上,可一联想到那个梦,尉慈姝是真的相信他就是这样想的。
这个疯子,他确实是真的这么想的,不是只是说一下。
“好。”尉慈姝将自己在褚彦修的怀中又缩了缩,低低地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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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慈姝将离开的时间定在了一月二十三日。
她在用药之前早就和凌如栩商量好了死遁的后路,自那日从宫中回来之后,为了避免引起怀疑,两人几乎很少联络。
但是那日梦之后,尉慈姝冒着风险联络了凌如栩,改变了原来的计划。
她打算直接采取火葬,一是让褚彦修亲眼看着她被烧成一堆灰便不会再有后顾之忧,也是为了避免以后褚彦修怀疑万一再要挖坟开棺见她的尸体怎么办。
那岂不是彻底露馅了。
还有就是,应一下梦里的象,这样她也安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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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一月中下旬,春意已经十分得浓厚了,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景象,院子里的树纷纷都冒了绿芽,连刺骨的寒风也都变得和煦了许多。
真好,死在这样的春天里还真是美好啊。
在这样生机勃勃的春日里迎来新生也是十分得美好,尉慈姝这样想着。
她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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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日一早,尉慈姝趁着褚彦修出去厨房的时候,将那蛊药直接吞下。
看着外面温暖和煦的阳光,尉慈姝的心头从未如此地平静过。
她就那么静静地半倚在床榻上看着外面春意盎然的景色,感受着自己的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流逝。
尉慈姝知道,蛊毒并不会立刻发作,而是会慢慢使她的器官枯竭,直至呈现死亡状态。
慢慢的,她感觉到自己似乎是有些呼吸困难,浑身上下比之前还更要没有力气,头一阵一阵地发晕,嗓子有些发痒。
几乎是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这在之前是从未有过的,她之前哪怕再虚弱也都是轻微的咳几下。
看来这蛊毒首先攻击的是她的心肺。
尉慈姝没有想到,咳嗽是这么一件痛苦让人难以忍受的事情,她几乎是要克制不住想将整个肺给拉出来,好让自己停止这磨人难捱的痛苦。
她感觉到自己嗓子和鼻间同时传来一股温热,下一瞬,红色的液体将她盖着的锦被瞬间染红一片。
剧烈的咳嗽停了下来,尉慈姝呆呆地看着那锦被上殷红的血迹。
她现在确信她是真的要死了。
这么大的血量,她不会是真的要死掉了吧?
尉慈姝的心中闪过那么一丝恐慌。
“哗啦”一声,有什么瓷器掉地上碎掉了的声音拉回了尉慈姝的注意。
她抬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了褚彦修正慌乱地朝着她床榻边快步走来,脚步十分得凌乱没有章法,而他的身后,是一地碎掉的瓷器。
尉慈姝看着褚彦修望着自己一脸的惊恐,下意识地往自己脸上摸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了一手的血。
她现在是不是好丑....
一脸血,再配上她灰败凹陷的面容肯定是好不到哪里去。
但都要死了,就不能让她给人留个好点的印象吗....
“世子....”尉慈姝看到褚彦修之后,莫名的觉得心中十分得委屈,眼泪抑制不住地自眼眶中争夺而出。
“没事的。”
“没事的,不要哭。”
“没事的,阿慈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叫郎中过来,没事的,没事的不要哭.....”褚彦修手忙脚乱地擦拭着尉慈姝面上的泪痕和血迹,口中不停地来回重复着那几句安抚的字词。
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掌给死死攥住,疼的他快要直不起腰来,疼的他根本一句话都说不出啦,可他仍还是执着地重复着那几句,手上的动作慌乱到没有任何章法。
第一次,他感受到了因害怕而浑身发软感受。
心里的折磨不身体上的更要让他痛苦一万倍,直至今日,哪怕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他仍是没有办法接受面对这一切。
他好恨。
却不知道要去恨谁。
“世子我又有些困了,我们一起再睡一会吧,你抱着我。”
“好,睡一会,睡一会郎中来了就什么都好了。”褚彦修惊慌失措地念念有词。“睡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好了。”
尉慈姝看着他削瘦面庞上全是惊慌的神色,别开了眼。
侍女进来换了床被,褚彦修又为尉慈姝擦干净了面容,为她换好衣物,抱着她上了床。
尉慈姝仍是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是真的在一点一点流逝走向枯竭,但或许是刚刚将血咳了出来,之后便再没有费力地咳嗽和流鼻血了。
她想睡觉是因为,她想平静地死去,要是能在梦里“去世”就再好不过了,她是真的不想刚才那撕心裂肺的经历再经历一次。
两人就又继续躺在了床上,哪怕其实才是刚才醒来。
让尉慈姝感到遗憾的是,她没有在梦里平静的死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郎中正在为她把脉,她迷迷糊糊地看着郎中朝着褚彦修摇了摇头,然后又说了些什么,褚彦修本就苍白面色霎时间变得更为惨白。
尉慈姝知道,定是郎中说了她的身体状况,让褚彦修做好准备之类的话。
郎中又开了些药,尉慈姝一想到这会是她最后一次喝这鬼药,便也没有那么抗拒了,乖顺地让褚彦修喂药。
一整个下午尉慈姝几乎都能感受得到褚彦修整个人的焦虑和恐慌。
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但却未再像早上那样时吐血咳嗽。
那样煎熬的痛苦她不想再来第二次。
就这样平安地度过了整个下午,到了傍晚的时候,尉慈姝明显地感受到了自己的生命即将枯竭。
褚彦修好似也感受到了什么,焦灼地过来紧紧握住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抱在怀中。
可是没有用,明明被褚彦修抱在怀中,可尉慈姝却只觉得自己此时浑身发冷,而且还是越来越冷,头也感觉晕晕乎乎的,她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被关在地下室的时候。
那时候她也是这样觉得浑身发冷,意识迷糊不清,她那个时候也好渴望会有人将她抱入怀中。
尉慈姝知道自己可能是快要不行了,蛊毒应该快要到了发作进入死亡的状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