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我的菟丝花是反派(114)
噗——其身体倏然腐化,放出一团毒气,竟是形成笼,要抑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快躲开!这又是行荒功法,靠自爆放出制人行动的奇毒。这人是自戕也要用草送消息出去!】119道【十号,你快靠近宛……】
慕槿正被这奇毒扑到眼前躲不开,面色发青,却感觉身前的影在一晃,是宛陵霄过来了。
他把她揽在怀中,往她嘴里快速塞了颗丹药。
慕槿吞下去,只觉一股冰凉和清香投入全身。
是解毒丸。
宛陵霄:“闭气。”
慕槿乖乖闭气。
她之后亦被护在影下,隔绝了这毒。
而这毒也如迷瘴,再散时……
“少君,那草鹤已消失了。”
宛陵霄目光幽沉:“再追。”
慕槿却目光也转了转,这行荒最擅长伪装和生存,消失了,岂还能被找到?
而行荒也喜欢以灌注了灵术的草编之物送讯。
这人是从宛陵霄此处看了什么?方才的密折么?
再度抬眸,她却对上了宛陵霄的目光。
……
少许。
慕槿坐在台阶上,她的手紧紧地捏住裙摆,盯着前方的宛陵霄。
他未看她。
而这次受伤,就连黄泉狼都没有。
慕槿抿唇。
侍者在给她上药,她哽咽着喊了声“痛”,宛陵霄都没有一点反应。
她垂眼,再度看到了那地上的食盒。
方才逃亡时,这食盒七零八落,倒在了地上。她假意要送给宛陵霄的东西也散了。
慕槿眨了眨眼。
但她也早习惯自己讨好人时,那些人不珍惜她所赠之物了。最严重时,她少时会被踩手,但她忍着,笑脸相迎。宛陵霄和他们是一类人。她早习惯对此毫无感觉,所以她无所谓。
“谢谢。”慕槿轻声细气地对为她上药的侍者道谢。
随后她背着手,小心地挪到了宛陵霄身后。
“少君。”好不容易见到他,她当然得出声探问。
宛陵霄回头,却又转看眼。
“嗯。”
慕槿咬唇:“……我还以为你见到我就要躲开呢。你现下不躲了么?”
宛陵霄蹙眉,未说话。
慕槿又问:“你看呈词了么?”
宛陵霄点头,“看了。”
“有什么问题吗?”慕槿垂眸,“有什么,你告诉我可以么?我这几日想东想西,感到很无助。”
这一瞬,她看上去很可怜。风裹住单薄的身子,让她摇摇欲坠。
宛陵霄眸光微动,喉咙动了动。
却倏听交流域中119道:【好样的十号,继续这样,他动摇了!】
【嗯!】慕槿的声音。
宛陵霄:……
他扭头,道:“回去吧。”
“为什么?”慕槿难以置信地看他。
宛陵霄道:“你确定要在此处说,慕槿?”
此处,修士正来往不绝。
慕槿咬唇。她知道宛陵霄的暗示,他们的灵契和合梦都不是可在外人面前说的。
而也就是此时,有孟都统来了。其看了眼慕槿,便对宛陵霄行礼道:
“少君,我们已经控制住那食昂城封家的私生子和其下属。”
话音刚落,一串被锁灵绳缚得牢牢的人被押进了殿。
慕槿站在一边,观他们模样,却当即认出来,是行荒人。
——在西岭,也有行荒人。
当年人神二派分裂,她褚家先祖制霸黄金台,行荒的势力也风起云涌。上五族和下五族中,有属于上派的业、封二家因和繁阴有联姻,拒绝效忠繁阳和褚家,于是转而投入西岭,西岭也把属于极北的食昂城划给了他们。
但也是因为这分裂和繁阴、繁阳、褚家的巨大矛盾,北地食昂城和行荒现五郡的交界处成为战火连天的地方。
食昂城想把行荒纳入繁阴下,行荒和其背后的黄金台等势力也想让这两族的势力和财富重新回来。
慕槿正看着,却见宛陵霄的属下狠狠地踢了其中为首一人:“不臣服如今的家主,就和荒噩城的旧族联合叛乱?可真是心比天高!快说,背后可还有其他人?!”
那人倒地,嘴里吐血,也不说。
宛陵霄看见血,扫了眼脸色苍白的慕槿,皱眉:“把这些人提到暗牢去问,别在此处。”
“是,少君。”
那人很快被带走了。
慕槿也听到了识海里119的补充。这些人便是激起最近西岭北部谋反的人,与居住在食昂城的两大族家族内斗有关。
此时,宛陵霄倏然走了回来。
慕槿见他主动靠近自己,当即抬眸。
她一双眼似乎能说话,在祈求他给她一个答案。
宛陵霄却冷起心肠,无视了她那目光,质问:“方才,殿中的东西,都看见了?”
“看什么?”慕槿作出不解的样子。
“密折。”宛陵霄道。
慕槿见无法装傻,忙解释:“是,我看到了,但是我刚刚进来便散落了一地,我也没看清什么,也不是故意要……”
“嗯。”宛陵霄却意味不明地嗯了声。
慕槿瞪他。
他又淡声道:
“无论你是否看到什么,但密折中有些机密既已泄露,有些消息我需处理,处理前,你得待在定寒殿,不得出,且无时无刻让人盯着。”
“……”慕槿自然明白宛陵霄的意思,这的确是常见的处理泄密的法子,控制所有能控制的知情者。
但此时他说此话,丝毫不提他们之间的事,更像是他继续拒绝见自己一样。
“你是不是……只打算,偶尔……在特定的情况见我一次了。”慕槿黯然垂眸。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局(修)
“那为何让我来定寒殿?”
她自然是指合梦。
而她说话间, 那眸中黯然无比真切,几乎可以假乱真。在过往,慕槿一旦作出, 是个人都会心软怜惜, 好生安慰。
然而,宛陵霄似乎全然不吃她祈怜这套,只道:“快回去, 养伤。”
慕槿:“……”
宛陵霄招来了侍者。随即,孟都统也挡住了她的路。
“慕姑娘, 此处需议紧要之事, 还请退避。”
“慕姑娘,走吧。”
慕槿的手握成拳,便知道宛陵霄是决意不再和自己谈了。
她也不再出言问求, 转身离去。
宛陵霄在高处, 望着慕槿离开的背影。她身形似乎有些单薄和萧瑟。
他退回里殿, 再次覆了界。
他的心腹走出来, 恭声道:“少君,已经处理好了。两批密折已回收。”
宛陵霄点头。
他此次制了两批密折。
一批给先被暗部查探到意图潜入定寒殿的叛军看,一批制给了……后来的慕槿。
两批信息几乎相同,却在关键的细节上有三四差异。
介时看黄金台和行荒反应,就能知道那叛军背后是哪些人。更重要的是, 可看出到底哪一批密折的内容被泄露了, 因此可知, 那人……到底有没有问题。
宛陵霄又低头。
最好没有。
……
偏殿, 慕槿正独坐在小几, 脖子上围着纱布, 桌上是侍者准备的鲜美食物。
她把花瓣掰碎, 浸泡到羊奶中,但思绪却一直萦绕在方才于定寒主殿发生的一切。
宛陵霄……
慕槿已经确认了,他的反应着实不对劲。和她知道的信息合不上。
她再度思考方才看到的密折。
军机、货运……里面竟有一二她认为极重要的情报,送出去将大大有利于黄金台攘西北。
如果套着那被送走的消息出去,似乎也可以保住她的身份。
但慕槿盯着揉碎的花瓣,手突然止住了。
因为她发现两个问题。
一,这上面的信息无法解释他为什么突然对她冷淡了。
第二,她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宛陵霄心思如此缜密,怎么会这种地方翻船?
……莫非,他在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