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佬成了炮灰(快穿)(30)
若华本来还在地里观察记录稻谷的长势,收到消息很快赶了回来,见到车前的素色身影,忙上前见礼:“老师,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来人正是原主的老师素欣居士,她的容貌并不多秀丽,甚至可以说是很普通,但一身诗书之气,令人见之忘俗。
“徒儿身上发生这么多事,我如何能不来亲眼看看?”素欣居士的声音柔和,如同一阵春风拂面,带着丝丝暖意。
若华一直记得原主的心愿,想要过得比邓若彤更好,“假千金”这三个字否定了她的身份地位,连带着她十几年的努力。
她想告诉世人,哪怕她不是太守府的女儿,也足够优秀,她自己就是千金,不需要父母的权势加成。
其实以原主的才华和智慧,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未必不能成为像素欣居士一样的大家,将来在文坛上争得一席之地。
可惜她中途夭折,若华接手了她的人生,而她认为那条路有点太慢了,因而选择农事这条捷径。
民以食为天,无论哪朝哪代,填饱百姓的肚子都是重中之重,只要不是昏君,她能提高粮食的产量,就绝对能入上位者的眼。
而据原主的记忆所知,当今还算不错,因而她在吴家村安顿好后就给老师去了信,之后每次见到成果,也记录下来寄了过去。
素欣居士并非那种不染凡尘的文人,经常都在关心实务,得知徒儿的举措之后,每每来信鼓励,并且还应她的请求,帮她购买了耐寒作物的种子。
稻谷即将成熟,若华有在信中请她介绍当地的县令前来查看,既是有个渠道能上达天听,也是防着太守府侵吞她的成果,老师回信应了,只是没想到她还亲自过来了。
她心中感动,也替原主可惜,如果她能早点看清邓家人的真面目,及时抽身而退,有这么好的父母兄弟和老师,无论如何也能得到安稳的生活,哪至于落得个惨死湖中、香消玉陨的结果?
素欣居士敏锐地察觉到徒儿的惆怅,猜测她大概是在感怀自己的身世,浅浅笑了下,道:“走,带为师去看看你亲手种出来的粮食。”
“老师不用休息一下吗?”若华问道,毕竟陵南距此有三百来里,路上的颠簸可是很难受的,亲身体会、不服不行。
“不必,”素欣居士笑,“我更想看徒儿的成果。”
既然如此,若华也不扭捏,立即在前方引路,吴家的地不远,特别是别家还是青苗,只有他们家的是黄灿灿的,一眼便能看到。
素欣居士细细查看过稻株,得出结论:“比寻常稻谷生得还好些,产量应该略高。”
若华颔首:“弟子用了些肥田之法。”
“喔?”素欣居士大感兴趣,“快快讲来我听。”
两人就沿着田边的小路边转边说,素欣居士听得频频点头,若华又带她去看了堆肥的地方,远远便能闻到一股冲天的臭味,但她们都神色如常,素欣居士还上手试了试。
等回到吴家,两人梳洗过后,坐在简陋的堂屋里,素欣居士先是肯定了徒儿的成果,随后道:“你之前所想不错,为师也认为等第二季作物的结果出来之后再上报较妥当,无论是行文还是做事,都切忌急功近利,你能沉下心,不浮躁,很不错。”
“老师谬赞,”若华微微低头,“一直以来全耐老师教导有方。”
“为师可教不出你这种植之法,”素欣居士轻笑,“好徒儿,谦虚是好,但谦虚过头可就虚伪了,你少学文石他们那一套。”
文石居士和素欣居士可算是老对头了,说不上谁好谁坏,反正什么事都喜欢杠杠。
若华笑不语,素欣居士见了面露感慨:“这次见面,你变化很大,为师很欣慰,你没有被挫折打倒,反而变得更加坚韧,我辈本当如此。”
胸腔里一阵闷意,是原主在难过,她在惭愧,因为这些不是她做到的,觉得对不起老师的教导。
然而她又有什么错呢?她只是失去了成长的机会,错的是害她之人。
若华无声地安抚着这失意的残魂。
素华居士很快就走了,吴家实在太小,住不下更多的人,不过她承诺最近都会留在县城坐镇,以防宵小作乱。
这个“宵小”指的是谁,师徒两人心知肚明。
邓父此时的确收到了些风声,不过还没有当回事,原主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能有多少本事难道他还不清楚?
他也听说了素欣居士去了宁漳县,只觉得她在小题大作,一个农家女,会种点田有什么好奇怪的,值得她一个世家嫡女和媳妇亲自去护航?
同样的萧氏闻讯也是嗤之以鼻,她如今看重的只有亲生女儿的婚事:“县伯府那边娘已经替你推了,九皇子这头你可要抓牢了,若是不成,恐怕会招来嘲笑。”
世家贵族讲究门当户对,大家都早早就开始相看,一般十二三岁时就定下亲事,等到及笄之后再行走六礼。
如今女儿已经年过十六,好人家差不多都已经订了,再想找个合适的就没那么容易了,只能往低了看,可不得惹人耻笑?
“娘亲放心,”邓若彤娇羞一笑,“九皇子心里有我,前儿个还派人送来了好些珠钗首饰呢!”
萧氏闻言眉目却不曾舒展:“私相授受不是正道,他可曾说过何时谴人前来提亲?”
邓若彤的脸色白了一瞬,声若蚊蝇道:“不曾。”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明明上一世那个五品官的女儿救了他,很快他就派人去提亲了,怎么轮到自己却一直没有表态?
莫非是因为自己不是他的正缘,那会不会有一天两人又撞上了?邓若彤想到此处面色更为难看,有些急切道:“娘亲,当时我在灵海寺还遇到过一个姑娘,是中书舍人韩大人家的千金,品性才貌都好,之前你不是说表哥婚事上有变故吗?不如跟舅舅提一提,韩姑娘或许是良配。”
“娘在担忧你的事,怎么突然提起了你表哥来?”萧氏板着脸道,“定儿自有他母亲操心,你一个小姑娘家莫沾上这些事,不吉利。”
“娘……”邓若彤拉着她的手撒娇,“我知道姑娘家能说谋,可我只是提一提而已,其他的还不是得你们去操心,我只是想着如果能跟表嫂情投意合,以后也多一个能说上话的人嘛……”
“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萧氏马上就软化了,“行行行,回头我就去跟你舅母说说,不过成不成的你就别管了,对自己的事多上心些。”
“我会的,娘。”邓若彤随口就了,心道只要把那位韩姑娘嫁出去,她就放心了。
之后三天两头地追问,萧氏磨不过,当真往兄长家走了一趟,然后沉着一张脸回来:“你都不问清楚的,那韩姑娘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嫁人了,害我在你舅妈面前好大一个没脸。”
“怎么会这样?”邓若彤面上惊讶,心里却笑开了花,韩姑娘既然已经嫁了,那她和九皇子的缘分就断了,皇子妃的位子便是她的囊中之物,以及后面的王妃,皇后!
心里定下来,她继续跟九皇子鸿雁传书,暗示了好几次,终于得到了一句准话,九皇子不日将派人前来提亲。
邓若彤将消息告诉给父母,全家人都喜气洋洋,然而等到京城来人,跟他们预期的却不一样,九皇子是提亲了,但给的只是侧妃之位。
这个落差有点大,邓父失落了一阵倒也接受了,毕竟是皇子龙孙,他一个四品官,女儿能当侧妃也不错了。
可萧氏就很失落了,侧妃说得好听,那也是个妾,虽然是皇子侧妃,但也需要受正妃管制,她出去都不能说是九皇子的正经亲家。
若彤那丫头信誓旦旦地说把人拿捏得很好,怎会如此?萧氏想不通,邓若彤更加想不通,犹如一个晴天霹雳打在头顶上,整个人都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