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想这么做，就这么做了。”妄生眼底有些茫然，随后又露出开心的笑容：“想做的事，就要去做……不是吗？”

妄生只是觉得他们都应该死，他会把他们全都杀了……所以就那么做了。

花雾：“……”

想杀人的时候就杀人……不愧是疯批啊。

“本来还想将仙界的人都杀了，把这里送给你……”妄生眼底幽暗浮沉，语气里都是惋惜，“看来是无法实现了。”

花雾：“你的伤得处……”

妄生打断她的话：“杀了我吧。”

花雾柳眉轻微蹙起。

“杀了我。”妄生将积羽剑放进花雾手里，他的每个字都带着气音，“我没有多少时间了，能死在你手里，我很高兴。”

铜钱转移到他身上的伤不至于要他的命，可是当时他和蘅馀、崇云在交手。

他被伤的时候，正好给了他们机会。

加上将混沌塔弄到这里来的反噬，他的身体此时就是强弩之末。

他能感觉到，快要没时间了……

花雾对上妄生的目光，他在笑。

眸子里都是浅浅柔柔的涟漪，和以往每次一样，他看见她总是纯粹的高兴。

“妄生，你为什么每次见我，都很开心？”

这个世界，他们之间每次见面都是匆匆忙忙……甚至是针锋相对。

妄生每次说的话都像是在发疯。

他们根本没有安静地相处过。

妄生低喃：“……不知道啊，就是开心。”

妄生的气息更弱，他握住花雾的手，让她握紧积羽剑。

红衣如血的青年半倚着她肩膀，如情人一般在她耳边低语，“上仙，我想你亲手杀了我。”

积羽剑轻微颤鸣。

不知是在为自己的主人悲伤，还是在生气抗议。

“也许……”

“没有也许。”妄生松开她的手，“你不杀了我，我就会被混沌塔吞噬，永远被困在这里，永世不得超生。”

花雾能感觉到妄生胸口的血还在不停往外渗。

刚才喂下去的药，没有任何效果。

他身上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流失。

他说得没错。

他要死了。

妄生伸手抱住她，将脸埋在她颈窝里，嗅着她发间的馨香，声音微微发抖：“我不想再被困在这里了。”

……

……

花雾将妄生放开，让他靠着后面的柱子。

她捡起积羽剑，缓慢起身。

妄生随着她的动作，慢慢抬头，幽暗深邃的黑眸里如同藏着一片星海，而那片星海里，只有她一人的倒影。

……

……

积羽剑剑尖抵着地面，剑身上的血，流淌到地面。

花雾垂眸看着闭着双眸的妄生，整个人安静下来，透着几分乖巧。

散落在地面的红衣开始散成光点。

花雾下意识往那边走了两步，蹲下身，想要握住青年的手腕。

可是那一下她握了空。

妄生在她面前化为虚无。

叮

断成两半的铜钱，掉在漆黑的地砖上，上面染着血，模糊了铜钱上的纹路。

“

第426章 月老今天不上班（34）

“混沌塔外。

花雾和妄生进入混沌塔后，塔门很快关闭。

但那些黑雾和黑影并没消失，他们想要靠近混沌塔依旧很困难。

他们刚接近中心区域，黑雾突然开始翻涌，黑影在他们的注视下，毫无征兆地大了一倍，力量也是成倍增长。

“撤！！快撤！！”

反应快的立即撤出黑雾区域。

反应慢的，被力量突然增长的黑影拉扯住，拽入黑雾中。

“混沌塔……”

大家往塔那边看去，整个塔身开始变得透明，最后完全消失在他们面前。

可是黑雾没有散，不仅没有散……反而越来越多。

那些怨气所化的黑影也是越杀越多。

他们不知道混沌塔哪里去了，就像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仙界一般。

他们用了好几天的时间，才搞清楚那些没有散掉的黑雾，并非之前混沌塔里溢出来的。

而是在混沌塔消失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通道。

一个能通往混沌虚空的通道。

“那肯定是妄生弄出来的，只有他有这个能力……他就是想让仙界被怨气吞噬！”

“混沌虚空为什么有这么多的怨气？”

“当年仙魔大战，祸及人间，怨气横生……”崇云站在一侧，神色冷漠地说着话。

人界本就是无辜受了牵连。

为断绝因果，仙界说服妄生，将那些怨气引入混沌虚空。

那些怨气不仅仅有人间的，还有仙魔两族……

而当年，正是因为妄生打开混沌虚空耗费不少力量，才会被其他人算计入魔。

崇云说完就垂下视线，似乎不想再多说什么。

在场的人大部分都是面面相觑。

他们很多都不是当年那批人，曾经那些人不是已经没了，就是长年闭关。

整个大殿都静下来。

气氛说不出的沉重。

不知道过了多久，总算有人弱弱地问：“那个通道难道不能关闭？”

“暂时还没想到办法。”

“……”

他们在这里也讨论不出任何有效的办法。

现在那边设下了禁制，黑影暂时没法冲破禁制跑出来，偶尔跑出几只不足为惧，可……不能一直这么下去。

天帝眉心紧皱，“此事还需要大家一起想办法。”

等谈完这件事，又有人提及金玉宫。

“月羲勾结魔头的事……怎么处置？”

天帝还没出声，双阑仙君出列，拱了拱手，“天帝，有件很奇怪的事。”

天帝将准备说的话压回去，“什么奇怪的事？”

“我去擎天阁查看过去，月羲上仙的名字还在擎天阁的仙灵玉镜上，她还是仙籍。”

“如果月羲上仙真的背叛仙族，与妄生勾结。那她的名字应当从仙灵玉镜上除名，此事恐怕另有隐情。”

双阑仙君最初是觉得能借用日月之气的人，不应该会做出这种事。

所以他才会去擎天阁查。

而仙灵玉镜上，确实还有月羲上仙的名字。

仙灵玉镜上面记录着仙界众仙的所有名字，而它是无法人为更改的。

“仙灵玉镜也不一定准确……”有人道：“那是以前神族留下来的……可是诸神陨落这么久，也许是出什么问题了。”

双阑仙君：“仙灵玉镜从未出过错。”

很快就有人发出质疑：“双阑仙君为何要帮月羲说话？”

“因为……”

崇云：“既然仙灵玉镜上还有月羲上仙的名字，那此事就调查清楚再做判断，天帝认为呢？”

天帝沉默下，还是认同崇云的话：“崇云仙尊说得有道理。”

……

……

凌霄殿外。

崇云叫住准备离开的双阑仙君。

“月羲上仙能借用日月之气的事，还希望双阑仙君能保密。”

“为何？”

“就连神族都无法做到的事，你觉得若是更多的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怀璧其罪的道理，双阑仙君还是明白的。

被天道如此偏爱，会不会让人忌惮害怕？

“……我明白了，我会保密的，只是……此事并非我一人知晓，当初天后也在。”

“双阑仙君保密就好。”

双阑仙君应下，和崇云告辞离开。

崇云目送他离开，九华一直没说出这件事，想必她是不会说出来的。

崇云思索下，转身回了凌霄殿。

他本想和天帝聊一下。

然而天帝已经去九华那边，所以他又扑了空。

这些日子一直是这样。

九华双腿受伤，月羲不知道哪儿来的毒药，解不了毒，九华就没法行走。

接下来几天，崇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能和天帝聊一下九华的事。

可是他还没说完，天帝就认为他在挑拨他和九华的关系，直接跟他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