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少年郎+番外(390)

作者:空留

“从长远来说,有一条好走的路于桂花里更有利,多费些劲也值得。”

乔昌盛不是很赞成:“绕一下路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二叔你还记得那次连人带车是在哪里翻的吗?”

乔昌盛哑然,不由得看向一个方向,还真就是在这座山的一处拐角。那里路窄,雨雪天必须得下车拉着骡子走,并且那里还是个风口,大风天更是提心吊胆。

“走吧,去第二段路看看。”

上了马车,乔雅南从角落的小篓子里摸出炭笔,在第一段路上打了个勾。

马蹄声迎面而来,乔雅南下意识的抬头看去,见着飞驰而来的人笑开了:“怀信得着消息过来了。”

沈怀信勒住马纵身而下,说不出的年轻张扬,可再看他神情,却又不见半分浮躁。

吕晓春笑:“小沈大人这是来看我的,还是借机来看未婚妻的?”

“听闻先生来了,我自要前来拜见。”沈怀信不卑不亢的见了礼,转而问雅南:“这是准备去县里?”

“不是,冯大人能干,帮我重新规划了一条路,我来看看可不可行。”

冯立心下暗喜,忙把腰弯得更低一些。

宋只怎么上位的他们都看在眼里,一直苦于找不到机会,没想到眨眼间一个大饼就从天而降砸他头上。这几天他睡觉的时间都少,一门心思想要做得更好一些,得大人另眼相看。没想到乔姑娘还帮他说话,怪道宋只对她那般客气。

沈怀信接过图纸看了看,立刻明白了雅南为何会心动,缩短一半的时间,有些问题她就不用再纠结了。

“做标记的这里没问题了?”

“嗯,冯大人说能行,至于人力物力,我多雇些人来干活就是。”

沈怀信微微点头,把图纸递回去:“我陪你……们一起去看看。”

上了马车,乔雅南瞟吕先生一眼,见她在闭目养神,伏到小窗口上和骑马的怀信低声说话:“衙门不忙吗?”

“见了些人。”沈怀信低声回她话:“明日你得去趟县里,里长见礼不能再拖,不然人家得以为我对里长有意见了。”

乔雅南脸一红,撇开头去‘哦’了一声。住到县里第一晚她癸水来了,肚子痛得厉害,很有昏君潜质的小沈大人就把时间推迟了。嗯,还吃了一碗红糖水,这一回的鸡蛋有剥壳。

沈怀信也有些不自在,赶紧把话题扯开了:“修成说想回家陪何叔几天,晚点会回来。”

“也好,何叔最近天天上山打猎,我往县丞、县尉、主簿家都送了些家里仍吃不过来,我看他就是遗憾没能再办次酒。修成回家正好劝劝他,放飞禽走兽一条生路吧!”

沈怀信眉眼上扬:“几位大人吃你的嘴软,说了你一大箩筐的好话。”

乔雅南立刻收回前言:“那得让何叔继续打猎,我再多送点,再得一箩筐好话,凑成一担。”

沈怀信戳她脸蛋一下,心里眼里全是这个有点小狡猾,还有点小淘气的人。

“不知为何,突然就想做回棒打鸳鸯的事。”吕晓春慢悠悠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乔雅南吐吐舌,朝怀信眨眨眼转身好好坐着,在心里念叨着‘打扰人谈恋爱会被驴踢的’,面上笑得乖巧:“鸳鸯成双成对是好的寓意,打散了会不祥的。”

“你不祥还是我不祥?”

“鸳鸯不祥。”乔雅南一本正经和她掰扯:“您想想,棒打鸭子,棒打鸡,棒打狗,棒打猫……哪一个能比鸳鸯两字更好听?”

吕晓春认真想了想:“那还是留着这鸳鸯吧,不打了。”

“先生英明。”

马上的沈怀信听笑了。雅南就是这样,任你多高的身份,她表面上再敬着心里也只当寻常,不定还在腹诽着什么。大多数时候她都注意得很好,可她要是有好感了,俏皮话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跑出来。相见才短短时间就这般态度,可见她对吕先生观感非常不错。

第二段路到了,不用冯立解释她也知道了这段的问题在哪,这里是一片田地。

“二叔,这田地是哪个里的?”

乔昌盛想也不想就道:“帽儿里。”

这名耳熟,乔雅南想了想:“以前修善他们上私塾的那个里?”

“对,就是那。”

乔雅南看着图纸在心中思量。

吕晓春垂足坐在车辕上,见那小沈大人只在她身边陪着,并不给她出主意。这点田地,就是沈家的家仆都可以做主收了,于他来说就是眨眨眼的事,他却由着乔雅南拿主意。亲眼见着两人相处,倒真让她有些吃惊。

沈怀信突然回头看去,对上吕先生打量的视线轻轻点头便又收回视线,等着雅南做决定。

“这里没问题,可以解决。”乔雅南折起图纸抬起头来:“去最后一个地方吧。”

马车上,吕晓春问:“想到什么办法了?”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要是不能,就说明我用钱的方式不对。”说完乔雅南就笑了,这话说得可真凡。

吕晓春不知道什么叫凡尔赛,但这话她听懂了,并且觉得极有道理。

最后一段路离着不远,很快就到。

这里没有山,也没有田,只有荒地和一条小河。

“先生您看,又是一个可以用钱来解决的问题。”乔雅南回头笑道:“这里铺桥即可。”

吕晓春背着手走过去看着这条小河,是啊,铺桥即可,可并非谁都拿得出钱来。

第498章 责任制

这么想着,吕晓春就问了:“若是拿不出钱来呢?”

乔雅南笑了笑,直言不讳:“先生,修路铺桥本就不该是百姓去解决的事,父母官何在?朝廷何在?这事,本该有人管才对,怎可压于地方百姓身上,把他们全榨干了又能榨出来几个钱?百姓珍贵,不应该如此消耗,有人才能创造财富,有了财富才能建设国家,国家好了才会有更多的人,这才是良性循环。”

沈怀信看向雅南,这可真是说到做到,不打算顾忌什么了。

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的吕晓春又问:“要如何才能做到呢?”

乔雅南嘴张了张,转头看向怀信,有些话她不知道该不该说。

沈怀信轻轻点头,无声的给她壮胆:不怕。

乔雅南咬住下唇,趁着胆气还没彻底跑光一鼓作气道:“细化评等的规则,还有,责任制。”

吕晓春一颗心不知不觉收紧,转头看向她:“细化评等我懂,责任制是指?”

乔雅南的手指因为紧张而紧握成拳,手心全是汗水,她有点后悔说起这个,可又想说,矛盾得很,于是她又看向怀信。

沈怀信揽住她:“请先生给她一点时间。”

吕晓春看得出他的维护,但她看得更清楚的是乔雅南额头上的汗水,她在犹豫,在紧张,在害怕。

转开视线,吕晓春往前走去:“我去瞧瞧这河水的深浅。”

河边有一片荒地,正是草木生长的季节,杂草野蛮生长得厉害。

沈怀信示意忠叔跟上去看顾,他拉着雅南避到马车后面,还不等他说什么,就被主动投怀送抱了。

“我不该说的。”瓮声瓮气的声音从胸前传出,听起来就满含懊悔。

“为什么不该?”沈怀信轻拍着她的背低头蹭了蹭她头顶:“就是我,也很想知道你还没说出来的内容,如果你不想告诉吕先生,一定要偷偷告诉我。”

乔雅南捶他后腰一下。

沈怀信笑:“是真的。我好像有点懂你的意思,但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若是不想说也无妨,没人能逼你。”

沉默片刻,乔雅南低声道:“我只是不知道合不合适。”

“你只负责说,若他们觉得合适,自有他们去尝试,若他们觉得不合适,那只当什么都没发生,你不必有压力,更不必害怕。你本可什么都不必做,却因着想让大家好而出谋划策,最后成与不成都没人能怪到你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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