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少年郎+番外(216)
沈散培一套太极拳打出百八十个花样,每桌说的话都不一样。
自知斗不过这老狐狸,一众人把目标转向小的,就算真是个狐狸崽,这个年岁总不可能就修炼成了。
沈怀信笑着,有人问起就在这桌找个适合的人,先问好,再问家人好,再问家中子弟,同是鹤望书院的就夸上几句,说上一说自己出去一趟,不知自己这头筹是不是还保得住。只需多说上几句,一桌应付一个也就够了,爹已经带着他走向下一桌。
几番下来大家就知道了,小狐狸再是个崽,那也是个狐狸。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更看好沈家这小子了,结亲的意愿也更加强烈。
待到把一众客人送走,连了因都有事离开,累得肩膀都塌下来的沈夫人挥退下人回屋,就朝罗汉床上躺得舒舒服服的夫君甜蜜抱怨:“这么多人想和咱们家结亲,可怀信只有一个,这可怎么好。”
“夫人,你那笑容都能出蜜了。”
“那我拿碗接着,尝尝有多甜。”沈夫人坐到梳妆台前把份量十足的首饰一一往下取:“我娘家之前就有意亲上加亲,今日我嫂嫂更是逮着我说了好一通,你也知道她口才了得,说得那个情真意切,要不是记着你嘱咐我谁都不可应下,我差点就要扛不住。”
沈散培多喝了几杯,这会姿态极其闲适,笑容看起来也有些懒:“再口才了得不也败在夫人手下。”
沈夫人揉着耳朵回头嗔他一起,今日用的头面首饰都很有份量,耳朵都坠疼了:“你让我不要琢磨怀信的婚事,可这是我儿子,我怎能不琢磨,十七岁也该相看了,不然好姑娘都落别人家去了。”
沈散培笑了笑,朝夫人招招手。
沈夫人走过去坐到他身边,看他疲惫,又有酒意,便轻轻给他揉着太阳穴。
“怀信的婚事,他自己有主意了。”
“他自己有主意?”沈夫人忙问:“他看上哪家姑娘了?”
沈散培不满的握住夫人的手放到太阳穴,闭上眼睛道:“不必和怀信打听,你也无需去替他寻摸婚事,此事先放着。”
沈夫人继续按揉:“培郎你知道是哪家姑娘?快告诉我,我也好去打听打听那姑娘怎么样。”
“不着急,先放一放。”
沈夫人了解培郎,他不说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她再想知道也不追问,点头应下来:“我就当不知此事,其他人再来问我我都会拦回去。”
稍一想,沈夫人又道:“我瞧着他如今的心思都在明年的大考上,确实不是议亲的好时候,一切都等大考后再说。培郎,你觉得怀信能中吗?”
“能。”
“这么有把握?”
沈散培笑了笑:“他这趟出去,很值得。”
“那我就放心了。”沈夫人看他有了睡意,拿被褥盖在他身上轻声道:“今儿没其他事了,睡吧。”
“嗯。”
同样喝了些水酒的沈怀信在书桌上把画铺开,看着笑容明媚的画中人忍不住轻轻拂过她嘴角,跟着扬起笑脸喃喃低语:“还笑,给我回信没有啊,我都等得着急了。”
第279章 都是两难
人多力量大,又都是干活麻利的人,不过小半天功夫事儿就做完了。
看着满满两筛子外加两桶一木盆的辣子,二婶娘道:“这真能吃啊?就我这双厚皮厚茧的手,戴了你的手套这会都觉得火辣辣的。”
“处理好就能吃,婶娘嫂嫂们等着,做好了我给你们送去。”乔雅南笑眯了眼:“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最强调味品。”
梅沙媳妇话说得漂亮:“你都这么说了那肯定差不了,多久有吃的?我现在就开始数日子。”
“五六天就能吃了,不过多放放更出味,十来天吧。”
“行,那我就等着了。”梅沙媳妇把刀往篮子里一放:“衣服还泡盆里没洗,我得先回了,大丫头,有闲了来婶娘家玩。”
有人带了头,其他人也都纷纷告辞,乔雅南想留人吃饭,被二婶娘快一步说着客套话把人送走了。
没外人了时她道:“不必让村里人都知道你一日三顿饭,平白让人惦记。”
乔雅南没想那么多,这会被二婶娘一提醒连连点头:“幸亏二婶娘拦住我了。”
见她这么听得进劝,二婶娘心里也欢喜,去到后院看着满地通红顿时觉得手上更火辣了:“就这么放着?是不是得收起来?”
“洒上盐再收坛子里去。”
原来买坛子是做这个用的,二婶娘见她捧着个小钵出来,伸头一看里面的东西:“这么多盐?”
“多放盐才好吃,放少了容易坏。”
看她把盐直接往木盆里倒,二婶娘眼神复杂。第一次帮大丫头炒菜那会她就知道大丫头用的是精盐,所以她家炒出来的菜总是格外好吃,不止是因为舍得放油,还因为盐也是用的好的。好的盐才没有苦味,可也贵上许多,这眼看着就放了小半钵下去了。
见她用锅铲费劲翻动,二婶娘接过来帮着翻,见大丫头又开始往里添盐,她忍不住了:“还放?这盐用来炒菜都能炒多少了。”
“得多放些,辣椒才能出味。”乔雅南退开一步转头打了个喷嚏:“以后菜里放了这个都不用放盐了。”
“那索性放盐就行了,折腾这个干什么。”
“等做出来婶娘就知道了。”
一钵子的盐全放了进去,怕不是得有一斤多,二婶娘看着心疼得眼睛都绿了,这败家丫头。
败家丫头把大坛子搬过来,两人把一木盆的剁辣椒全放进坛子里,离得近了更呛人,喷嚏声你来我往。
依葫芦画瓢,一通忙活下来这些辣子装满了大小五个坛子,最大的两个容量怕是能装三十斤。
把坛子抬进柴房,乔雅南又往每个坛子边边上添了水,再在每个坛子盖上都压了块石头,忙活完这些她腰都直不起来了。
亲身体会到了劳动者的不易,乔雅南决定:她还是得做不劳动的那个。
“这就看出来你是个没做过事的了,才做这点事就累成这样。”二婶娘取笑完她没事人一样去洗手,这辣劲还下不去了,往那冷水里一放,舒服得她打了个颤。
“本来就没做过事。”乔雅南揭了饭锅盖子看了看:“婶娘留下吃饭,我这就做。”
“不了,我得回去顾一下家里,出来的时候老叔他们都来了,我本来只打算叫几个人过来帮你,你大伯爷听着了让我过来。”二婶娘叹了口气:“家里人丁不旺,事儿是少了,可有时也是真分不开身。行了,不和你说这些,我走了。”
把人送走,乔雅南靠着门思想奔腾了半会,回屋打了盆冷水把手浸进去,她手也辣得很。想了想,她去火塘那抓了把灰抹在手上搓巴片刻再洗干净,擦干手感受了下,嘿,这法子好使,不辣了。
***
等待的时间比预期的长,大伯爷和叔爷们一直到天黑时才来,同来的还有神情激动的里长梅序。
何七本要回山里去了,见这阵仗脚步一转进了修成屋里,父子俩光明正大的听起了墙角。
乔雅南奉了茶后乖巧的坐在下首,等着一众长辈开口。
偏是她这过于乖巧的模样让长辈们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他们不解,就眼前这怎么看怎么乖,适合嫁入好人家做当家主妇的姑娘,是怎么想到那些个事的?
“咳。”老族长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默:“我们仔细商量过了,这完全是你把自己的买卖拿出来惠全村,于我们来说实在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没有拒绝的道理。”
本来就是,乔雅南心想,技术是我的,成本是我的,你们只要出人却能从中分红,上哪找这样的好事去。
想归想,嘴里她仍是乖巧:“互相成就也是好事。”
“这样的大好事还记着我们梅家,记着桂花里所有人,是个好孩子。”里长可能知道得还不久,情绪还激昂着:“要怎么做你只管说,要有那不知好歹的我将他赶出桂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