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少年郎+番外(184)

作者:空留

乔雅南点点头:“麻纸和宣纸的区别。”

“对极。”

“可惜如今我也只用得起麻纸。”乔雅南把话本递回去,这方面她是吃过满汉全席的人,这样的她还真看不上。

东家把书放回原位,顺手把那一片的书摆放得更整齐,心里边琢磨这姐弟是哪家的,以他对县里各家的了解也觉得眼生。

翻到最后一页,乔修成把书合上闭上眼睛片刻,然后又翻开书看了看,确定记下的无误后便把书放回原位,走出来道:“姐姐,回去吧。”

乔雅南看他空着手:“不买回去?”

“不用了。”

乔雅南也就不勉强,去柜台结账。

东家把墨条包好递给她:“常来。”

“肯定会要常来的,以后东家得算我便宜点。”

那就是要长住了,东家连连应下:“一定一定。”

当车夫这种事,有了第一回 就有今后的无数回,不过乔雅南吸取教训,这次直接把小修齐的被褥抱上去垫着坐,上回跑一趟,她屁股现在都还在隐隐做疼,这种亏吃一次就够够的了。

刘小娘子盼得脖子都长了,见着她极是热情的迎上来,直接引着她进了屋内。

何七跟了进去,那老板倒是想拦,可他个子矮了将近一个头,哪里拦得住,只得自己也跟了进去。

“我做了这三样,姑娘你瞧瞧这样的看不看得上。”刘小娘子把纱布掀开,忐忑的等着客人的反应,一定要看上才好,到手的银子谁还想还回去。

乔雅南心里已经在尖叫了,真是,这小娘子给了她好大一个惊喜:豆腐干就有两种,一种是深色的,她拿起一块咬了咬,是真的硬!还有一种四方片状的豆干,也是硬的,但是没硬到前一种那个地步,另外还有豆筋!

豆筋啊!有这东西就能做辣条了!小孩子谁能拒绝得了辣条!乔雅南只觉得一条铺满铜钱的大道在面前伸展开来,钱途远大!

“姑娘是……没看上?”看她不说话,这买卖眼看着要打水漂,刘小娘子急了,又道:“我还会做点别的,要不姑娘再给我点时间,我再做其他的给姑娘看看?”

“小娘子还会做别的?”

“会的会的,只是费事些。”刘小娘子连连点头:“我学会后便少有做过,费时费事的东西价钱自然也不便宜。”

乔雅南点点头:“小娘子试着做做看。”

“那只能辛苦姑娘过两日再来一趟。”

乔雅南拿起豆筋闻了闻,有淡淡的香味:“这些你做了多少?”

“没敢多做,姑娘你看那边,全在那筛子里。”

乔雅南过去看了看,心花怒放:“全给我包上,钱就从那银子里扣。”

刘小娘子正垂头丧气,只以为客人是不想她白忙活,心下感激她心善,只是为着这长久买卖她也不敢占这个小便宜,忙摇头道:“既不合姑娘心意就没有还让姑娘买下的道理,姑娘好意小妇人心领了。”

“我看着像是那菩萨心肠的善人吗?”乔雅南笑:“这几样我都挺喜欢,等我忙过这阵就和小娘子来订货。”

刘小娘子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姑娘都看上了?”

“嗯,看上了。”

“那,那其他的还要做吗?”

“做呀!”乔雅南笑:“要是小娘子做的还合我心意,我都要。”

“哎呀,这真是!”刘小娘子欢喜得双手合十紧紧交握:“快,郎君,把那些都包上给姑娘。”

听着这声‘郎君’,乔雅南走了神,想起回来桂花里的路上她和怀信假扮成夫妻投宿那日,那老妇人就是这般称呼他们。那时她还瞎着,以为怀信是姑娘家,连肚兜那样的私密话题都敢和他讲,那时,也挺快活。

刘小娘子看她一眼,试探着问:“姑娘,你说的忙过这阵是指……”

乔雅南回神,笑了笑,道:“我家在建房子,全部弄好最少也还得半月吧。”

“那我心里有底了,姑娘忙完了只管过来便是,小妇人提前把东西都拾掇干净等着。”刘小娘子满心欢喜的接过郎君递来的用草串起来的油纸包:“这些姑娘拿好,要觉得哪里不好尽管和我说,很久没做了,也怕有失手。”

“我便不和小娘子客气,多少钱你从那银子里扣。”

刘小娘子轻掩嘴角微微别开头笑:“这些就送姑娘吃了,我还等着做姑娘的大买卖呢!”

真会做生意,不怪能把刘记做得这么有名,乔雅南也不纠结眼前这一点小事,满载而归。

第238章 狐狸大伯

净心寺,禅室内。

棋盘上黑子白子大战正酣,下棋的两人姿态却闲适得很。和尚随意盘着双腿,一手还在滚着念珠;跟和尚对战的人头发随意束在脑后,身旁置了个凭几闲闲倚着。

“你可想好了,要是赢了和尚我,沈施主,今儿我净心寺就没你的容身之地了。”

沈施主夹着黑子要落下去的手顿住了,往旁边随意一放:“你姓赖得了。”

“和尚不需要姓氏。”放下一子断了他的龙,和尚得意了,和沈散培这老东西下棋不来点非常手段哪里是对手。

沈散培没了兴致,下得越发随意,结果自然是输了。

和尚高兴了,把棋盘推到一边,小和尚颇有眼色的给两人沏了茶,轻手轻脚的带上门离开。

“朝中正热闹得很,你不留在那里兴风作浪,来我这里干什么。”

“闹不出什么结果来。”

和尚宣了声佛号:“但愿能平稳过渡。”

沈散培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新旧之争,不可能平稳,你多念念经,祈祷少死些人吧!”

“要死的留不住。”和尚神情淡淡:“我是超然事外了,你在那个位置不可能独善其身。”

“我也没打算独善其身,只是此事还不到时候,新君太着急了点,经过这回应该能长点教训,后面就稳了。”

“先皇一手教出来的人,差不了。”和尚看他一眼:“往年这时候都是你家那小子过来静心,这次换成你了?”

沈散培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说得好像你不知道他出门了似的。”

“我倒想问问,他在外边做什么事了,让你算着日子来这里等他。”

沈散培沉默了下,坐正了身体抬头看向对面的和尚:“了因,你还记得当年头一次见到怀信说的话吗?”

“说他贵人命,所遇皆贵人?”

“我当时更在意的是你后面说的那番话。”沈散培端起茶盏在手心慢慢旋转:“你说他贵人命的贵,不是权贵的贵,是‘民贵君轻’的贵,是‘民为贵,社稷次之’的贵。”

说起这事了因大笑:“记得记得,吓得你当即去察看是否隔墙有耳,也不想想和尚我的本事,附近要有别人我能说那话?”

回想往事沈散培也笑了:“当时正是先皇收拾权贵的时候,京城风声鹤唳,你给我来一句‘民贵君轻’,我当时都恨不得把你这口无遮拦的祸害扔回净心寺,但我把你那话听进去了。”

了因点点头:“你把怀信教得不错。”

“这也让我困惑许久,你既说他的贵是民贵君轻的贵,又说他所遇皆贵人。前者是说的民,后者,他生活在遍地权贵的京城,以他的生活环境来说,他所遇的只能是权贵,那你说的岂不是自相矛盾?这话,最近我才解了。”

了因若有所思的点头:“和他这次出去游历有关?”

“他这次出去并非为了游历,而是回了同心府,他想解了心结,我自是不能拦着。”沈散培轻笑着摇头:“娘肚子里那点好东西大概都被我占去了,我那兄弟脑子就是个摆设,把个妾室扶正做了填房也就罢了,还让他们算计到了怀信头上,要不是怀信警觉,他就要折自己家里了。”

了因眉头一拧,慈眉善目瞬间成为怒目金刚:“早说让你正式过继,你非说等他主动提起,无需勉强。人要真折了,我拆了你兄弟的骨头,怀信养这么大和尚我也是出了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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