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少年郎+番外(162)
可这哪一样又是能说的?乔雅南笑了,哪一样也不能啊!
“是我和你绝无可能。”乔雅南看向他,仿佛看不到对方脸上和眼里巨大的失望,仍笑着道:“我们就保持现在单纯的关系至直你离开吧,我之前都幻想过多年之后修成有了出息,我托他的福去京城再和你见面的场景了,到那时我应该仍是村姑模样,你肯定当大官了。”
“乔姑娘你何必如此自苦?”沈怀信跪立而起:“我们为什么要等多年以后才能见面?我们明明可以日日相见。”
乔雅南摇摇头,她后悔得不得了,为什么就非得在这时拆穿呢?明明他也待不了几天就要走了,现在说开了接下来几天都不知要如何相处。
“我困了。”
“乔雅南,你别躲避!”
这还是沈怀信第一次叫出她的全名,两人齐齐沉默下来,或怔愣,或心潮起伏,都觉异样。最后还是沈怀信怕她着凉,站起身来道:“我已经认下了乔雅南未婚夫的身份,那这身份就是我的,便是你现在说我不是,你看看乔家谁会信。”
弯腰凑近拿走她手里的碗,沈怀信没有急着起身:“我知道你主意多,但是我希望你什么都不要做,我也就不会着急,仍按我的步骤来,你若打算解除我们的身份,甚至用汪复生来代替我,那我会立刻找媒婆登门下聘。”
“我还在孝期。”
“你若那么做了,我自也不会循规蹈矩。”
此时的怀信太过有压迫感,直觉告诉乔雅南不要去捻虎须,但是低头也是不可能的,她垂下视线不说话。
沈怀信走到门口握住门把手低声道:“你说没有开始比没有结果好,可是对我来说早就已经开始了,在我刚知道情是什么滋味时你喊停,对我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门轻轻打开,然后轻轻关上,乔雅南好一会没有动弹,脑子里混乱得如同一团乱麻,转头看着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小修齐她苦笑,作茧自缚啊,去捅破这层窗户纸干什么!
回想这番对话她又咬牙切齿,小屁孩,还威胁起她来了!就他那大伯,他再活十七年都斗不过!
出了屋的沈怀信去了灶屋,往火塘里添了根柴,坐下听着外边的风声雨声,以及这风声雨声也掩不住的心跳声。
乔姑娘原来真的知道了他的心思,那上次她从府城回来时,他疑的没有错?乔姑娘那时就知晓了他的心意?那是在府城知道的?小舅告诉他的?
不,不会。沈怀信瞬间又推翻自己的推断,小舅是个合格的生意人,这事拆穿了对小舅没有半点好处,并且在小舅的那杆秤上,说穿了很可能会导致他这个外甥被姑娘家缠上,对外甥同样没有任何好处,所以他不会做。
那乔姑娘是怎么知道的?不,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已经知道了,并且如他所料那般,她完全没有那些想法。就像她曾说过她的优点是有自知之明,她从没想过要借助他利用他来达到什么目的,她只想在这个地方安身立命,挣点钱送两个弟弟念书就是她的所有野心。
沈怀信长叹一口气,野心怎么不能大一点呢?哪里的书院能和京城比,把他当成跳板到京城去不好吗?他很愿意的,为此他都已经把鹤望书院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了,乔姑娘那般看得学业,怎的这事上就看不出好歹了呢?
挑破的第一个晚上,两人都烙了一晚上饼,谁都没能睡着。
听着对面房门响,又挂心昨晚后院的动静,乔雅南索性穿衣起床,在门口做了好一会心理准备也没能准备好后,暗暗骂了声‘去他大爷的谁怕谁啊’勇敢的拉开屋门,一抬眼就见着了站在门外准备敲门的人。
两两相望,又尴尬,又都有些脸热。
“那个,后山塌方了。”
“塌方?”乔雅南什么都顾不得了,推开他往后院跑去,看着塌方的那一片拍着胸口松了口气,是塌的另一边,水井保住了。
抬头看着细密的雨幕,乔雅南感慨:“这天就算是破了个洞也该缝起来了吧,再这么下下去怎么得了。”
沈怀信看出她的不自在,便让自己表现得和以往无异:“万幸,要是塌的地方再厉害一些,那土就要冲到柴房了,多少年没有维护过的老房子经不起那么一冲。”
乔雅南往柴房外边一看,真是就差一步了,要是晚上塌了房子……她打了个冷颤,活着不容易,下场雨都可能人没了,确实是万幸。
“肯定是爹娘保佑,今天我多做几个菜拜一拜。”乔雅南行把饭煮上,然后去洗漱。
实在是不想和怀信单独相处,正要打着去照顾小修齐的旗号进屋,就见怀信一手拿桶,一手拿伞出门。往水缸里瞥了一眼,是没多少水了,她翻了个白眼,小跑着跟过去,从一手打伞一手摇辘轳的人手中接了伞。
沈怀信暗暗偷笑,把水摇上来倒进桶里,提起桶道:“你别跟着跑。”
送完一桶水,沈怀信提着两个桶过来,来回跑了几趟把水缸装满,又进进出出的抱柴火,喂马,收拾,忙碌得让乔雅南那点尴尬也忘了,做起她那份事来,等修成抱着小弟过来时她又顺嘴使唤起来了:“怀信,来帮我搅米糊。”
沈怀信喜滋滋的应了,进屋后和以往一样忙得头都不抬,让使唤完又想起来他们那点事的乔雅南那点不自在也消散了,至少从表面上来看这个早上和以往并无不同,证据就是修成完全没有察觉两人之间有何异样。
说了要拜拜,乔雅南就用心作了几个菜敬了父母,磕头时在心里好好感谢了一番,又遮遮掩掩的让爹娘也保佑家里那个不姓乔的也健健康康。
第210章 心意之后
接下来几天,乔雅南担心的不知如何相处的情况并没有发生。沈怀信每天早饭就出门,到天黑时才回,连去给何七送饭都成了修成的事,正常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要不是垮塌的后山泥土还堆在那里给她做证,那个晚上的风雨和对话仿佛是她做了个不那么要脸的春梦。
“听阿兴说上游的寿乐县受灾很严重,这洪水眼看着就到咱们常信县了。雅南,这该怎么办呀!”
乔雅南回神,听着这话有些哭笑不得:“婶娘,我要能解决这样的事你就见不着我了。”
“啊?”
“我要有这本事,不得上天当神仙去了?”
兴婶娘拍她的手一下,嗔怪道:“你真是什么都敢讲。”
“要真能被听了去才好呢!我立刻虔诚的求他赶紧收了神通。”乔雅南合什拜了拜:“这雨不能再下了,上游还有上上游,都不知道淹成了什么样,遭灾的范围越大我们这下游越惨。”
“可不就是。”兴婶娘抱着小修齐合什跟着拜了拜:“上游都淹了,我们哪里能落着好,也就是现在田里青粉病粮食反正没得救了,不然不知道多着急,而且我们今年托你的福挣了点钱,心里多少还有点底气,可其他地方没有,这日子不知道多难过,我娘家兄弟肯定得来找我借钱。”
“你成亲的时候娘家不就狮子大开口过了?还能开口借啊?”
“能啊,我娘就坐屋里哭,不得手不走。说是借,哪里有还回来的,尤其是今年,我们桂花里挣了钱早都传开了。”兴婶娘长叹一口气苦笑道:“我有时候是真恨不得没有这娘家,阿兴不用受气,两个儿子也能制身新衣裳。”
“没有娘家大概是不能了,没钱容易呀!”乔雅南眼珠子一转就帮着出起了坏主意:“你让兴叔在屋子旁边开始夯地基,就说家里房子不够住,准备再建一间,这不得花钱?你开不了口,兴叔理直气壮就拒绝了。”
“可是,可是我家够住的呀……”
“慢慢建呀,今年砌一块砖没钱了,明年我再砌一块,又不是你们不想建好,是没钱是不是,不然你催家里兄弟还点?他们要有余钱还你,你立马就能把这房子建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