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少年郎+番外(133)

作者:空留

乔雅南胸口梗得难受,不知道怎么把这口气顺下去。

“饭饭饭!”沈怀信突然奔回屋,把饭锅取下来放到一边,乔雅南后知后觉的闻到了糊味。

这时乔修成也奔了进来:“姐,是不是饭糊了?”

“恩。”乔雅南走过去,揭了饭盖子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傻事。

沈怀信若有所思的看向乔姑娘,从认识第一天开始就没见乔姑娘在修成和修齐的事情上有过疏忽,可今天她把小修齐的饭忘了。

“重新煮一锅吧。”沈怀信提起饭锅要起身,乔雅南按住了,拿过去把上边未熟的饭舀出来放到碗里,底下烧黑的扔了,拿着锅去外边洗刷。

沈怀信蹲过去示好:“你别生气,下次我一定注意。”

“生气也得有个缘由,我就是鸡蛋里挑骨头也挑不出你什么毛病来,能生什么气。”把锅里的黑水倒掉,又舀了一勺进去继续刷:“影响写字吗?”

“第一天的时候有一点,我用那个草药敷了一晚上就没事了。”

“以后小心些,书生的手比脸都重要,不能伤着。”

沈怀信满口应下。晚上吃得简单,做了一份五香肉,开了个青菜汤,再把没熟的那些饭焖熟了就是一顿。

回屋没见着箱子,乔雅南往对面屋里一看,正在书桌旁边放着。

见怀信在院子里和徐老爹说话,乔雅南过去打开箱子把底下压着的四本书找出来,这时候送人不是好时机,但是什么时候又是好时机呢?

“乔姑娘,徐老爹说……《致和谏》?我怎么好像没听过有这本书?”

乔雅南看他一眼,站起身来把四本书递过去:“你看看对你有没有用。”

第172章 致和四书

沈怀信觉得万般不可思议,他没看过的书当然有,但是连听都没听过,怎么可能?!

看乔姑娘一眼,他把书接过去,拿开上面那本《致和谏》,下面三本分别是《致和言》、《致和观》、《致和思》。

四本,全没听闻过!沈怀信立刻收敛起所有杂乱的心思,捧着书认真看起来。

天黑得早了,太阳一下山光线就暗了下来,放在平时乔雅南肯定不让他在这个时间看书,可今天她没说话,把窗户支高一些,让光线更亮一些。

去给小修齐洗了澡,自己也去沐浴了一番,头发半干着回屋,就见着在门口来回踱步的怀信。

见到她沈怀信快步上前来:“致和是谁?”

乔雅南笑:“书很好?”

“不是可以用好形容。”沈怀信看着她神情兴奋中掺着郑重:“这样的大家之言,不应该出自藉藉无名之人,请乔姑娘告知,致和是谁。”

“我外祖父的太祖父,名宗元,字致和。”

“宗元,文宗元?文宗元!”沈怀信眼睛瞠目:“你是文师文宗元的后人?!”

乔雅南还是第一次看到怀信这么吃惊的样子,她笑道:“听起来我这位先祖很不得了。”

“当然!他所著的《何为》我倒背如流!先生对他也很是推崇!”沈怀信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文宗元,致和!你竟然是这位的后人!我没想到,万万没想到!怪不得了,怪不得你母亲能把你教得这么好,原来是这个文家!所以后来文师是大隐于同心府?”

乔雅南点点头,她对这位先祖了解有限,只知他曾是前朝的三品大官,被同僚陷害丢官后对朝堂万般失望,后皇上曾派人请他出山官复原职,他以体弱多病为由婉拒,带着家人远离京城在同心府隐居。

文家人丁单薄,数代单传,到她母亲这一代绝了后,不过她那位外祖并未因此不喜这个女儿,反而对她倾囊相授。从才学上来说她娘才学绝不逊于男子,可惜生逢乱世,再加上在文家那样对权势毫不眷恋的环境中长大,她所求也不过是安居乐业。父亲不知是走了什么运才娶到了她娘。

擦了擦头发,乔雅南笑道:“你若觉得这书好便赠与你了。”

沈怀信当然想要,万般想要,只是:“你可知这书的价值?”

“每一个著书立说之人一定都希望自己的心血之作被看得懂的人珍藏。”乔雅南走出堂屋在门槛上坐下:“文家经历了朝代更迭的几十年,在乱世书就是废纸,远没有一口能填饱肚子的饭重要,可日子再难过,他们把家底典当一空书也只买进不卖出,我娘很好的继承了这一秉性,要钱填窟窿时把我的嫁妆都卖了不少,书一本没动。我比先辈们都败家,祖产不卖,只送。”

乔雅南转头对在身边坐下的人笑:“这样有思想的书束之高阁太可惜了,有思想的人拿着才相得益彰。”

“你说文家人对书只进不出……”

“先祖曾在朝为官,对朝堂失望才远离。可你看了他的书就知道,他的谏、言、观和思都是以一个臣子的角度去写的,他肯定很遗憾不曾遇得明君,遗憾不能为明君效忠,更遗憾这些书不能被明君所见。”

沈怀信看着乔姑娘:“你想让我……”

“不,我不想。”乔雅南打断他的话笑骂:“你看我是有那野心的人吗?这书送你后就和我没关系了,若将来能被明君看到,或者能得了认可成为书局中的其中之一,先祖九泉下一定也开怀。当然,若真有那一日,对我两个弟弟肯定大有好处,不过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些,他们先得好好做学问,真到了那时候不能丢了先祖的脸。”

沈怀信保证:“我一定善用它们。”

“知道你一定会善用,它们才是你的,不然你根本不会知道它们的存在。”乔雅南转开话题:“刚刚看到柴房多了些东西。”

终于看到了,沈怀信装作不经意的道:“嗯,天气好,去打猎了。”

乔雅南回头指着墙上挂着的弓箭:“用这个?我数了,兔子有五只,野鸡三只。”

“我箭法还不错。”

何止不错,乔雅南心道,靠这个都可以致富了:“你一个新手都能这么大收获,那个老猎户应该是个富户才对。”

“不是这么算的,猎物也需要休养生息,春冬都是不能打猎的,还得注意不赶尽杀绝才能生生不息,而且深山里不能去,我稍往深里走了走就见到了野猪的脚印,从脚印看至少有十只。”

见乔姑娘皱眉,沈怀信立刻解释:“我看到脚印就赶紧离开了,以后也不会进去那么深。”

这还差不多,乔雅南问:“兴婶娘来帮忙收拾干净的?”

“是二婶娘,兴婶娘帮着带小修齐了。你不在家他哭闹多一些,兴婶娘说影响我和修成看书,她每天都是早早把家里的事忙完就赶紧把修齐抱回家。”

“我这算是用真心换回真心了,明天我去好好谢谢她们。”

沈怀信欲言又止。

乔雅南没见着,见徐老爹牵着马进来她问:“宋姨有交待你什么时候回吗?”

“夫人说您若有事用得上小的就多留几日,若无事,明日便回。”

“哪能总使唤你,不过也不必这么赶,再多歇一日,后日怀信你送徐老爹去县里搭车。”

两人都点头应下。

徐老爹想起回来的目的,忙道:“那位老族长往这来了。”

“大伯爷?一个人吗?”

“不止,来了好几个。”

这个点过来是有什么急事?乔雅南疑惑的看向怀信:“我不在家这几天发生什么事了?”

沈怀信正要说话,一行人就到了门口。

乔雅南忙起身迎上前去,见二叔沉着脸就知道不会是好事,她笑着行礼:“里长,大伯爷,三叔爷,四叔爷,六叔爷,怎么都过来了?”

几人本以为沈怀信什么都说明白了,眼下看来大丫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老族长叹了口气:“和你说点事。”

乔雅南摸了下头发,习惯性的朝身后的人道:“怀信,你带长辈们进屋奉茶,我去收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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