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和大佬联姻后【abo】(55)
他有些意动,打破寂静道:“为什么想留长发?”
这就说来话长了,沈蕴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照镜子的时候被惊得三天没缓过来,食欲不振,睡觉也睡不好,没有了以前的长发他本人非常不习惯,有时候下意识去抚弄却摸了个空。
而经过他的观察,发现这里的男性大多数都是短发,本以为他以后也得入乡随俗,结果好巧不巧看见被称为娱乐工作者的人顶着长发行走在黑色框框的屏幕里。
于是他又放心了,原来有人和他一样。
但后来才知道那是假的,只是在演戏,他放下的心又提起来。
至于最后为什么还是让其自由发展,只能说两个字,任性。
优雅富贵花当然不能说任性,只能美化真相,他开始瞎扯:“书上说omega性情温柔,我觉得长发显温柔就留了。”
陆泽脑海里预想了很多种答案,唯独没想过这个,但有个点忽然浮现出来,三年前沈蕴出车祸失忆了,他之前说过大抵是经历过生死会变得通透,因此什么都想学点,所以那是真话。
失去记忆是怎么样的,大概会难受,孤立无援,认为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无意戳人伤口,陆泽压下心思,语气难得放松:“也不全是温柔,比如母亲,有时优雅,有时气场强大,有时又喜欢捉弄人,我从小谁都不怕,唯独面对母亲时常常会理解什么叫做哑口无言。”
沈蕴听一半才明白,母亲是陆泽的母亲,对方的叙述让哑口无言这个字生出几分趣味,他不由说道:“听起来很有意思。”
既然讲到这里了,陆泽难免多说几句,他嗯了一声:“母亲来自蓝星,是佛利国王的后代,身份尊贵,父亲在众多代表出席的外交场上对她一见钟情。”
“然后呢?”沈蕴来了兴致,这样的开始就像是在讲述浪漫的睡前故事,他侧躺着支起头看向陆泽,眼里有眸光闪烁。
陆泽笑了笑,继续开口说道:“那个时候的兰溪和现在不同,没那么强盛,父亲面对的竞争者太多,而且都不可小觑,他不按常理出牌,直接上前表明心意......”
但被拒绝地彻底。
陆沉裕年少轻狂,不知气馁为何物,坦坦荡荡留给凌月熙一句我只是向你表达爱慕,不做索取,等来年若是有机会再相见,我心依旧如一。
事实证明连续两年陆沉裕都很幸运,两年间他功成名就,名字为人熟知。
第三年,他已经可以站在凌玥熙面前邀请对方共进晚餐,并且在此之后会给凌玥熙写信,有时候讲一些听闻的趣事,有时候写几句思念,除此之外还会送礼物。
渐渐的他开始收到回音,起初寥寥几个字,无非表明已见信或者感谢,后来言辞不再正式,两人熟稔起来。
第四年,陆沉裕邀请凌玥熙跳了一支舞。
新年前夕,公务繁忙,尽管写信的频率变少,可心意并不减少半分。
陆沉裕走出大楼已接近凌晨,万籁俱寂,雪松上挂的小花灯金闪闪。
但也比不上树下站着的人更吸引视线。
凌玥熙勾起红唇,明艳动人:“晚上好,陆先生。”
是一个很美的故事,沈蕴心想,如果不是他从未见过陆泽父亲的话。
他只知道陆沉裕去世了,但不知原因,也没想过询问,这大抵是因为曾经的经历让他感同身受,所以不愿提起。
他缓缓开口,如同童年时期期待故事末尾那般道:“他们第四年末在一起了?”
“嗯,新年那天佛利国王宣告婚事。”陆泽应道,这些都是爷爷讲给他听的,或许并不完整,但已经足够触动。
沈蕴嫌手累,趴在枕头上面总结:“皆大欢喜的结局。”
可能是因为身旁多了一个人,左右毫无睡觉的欲望,陆泽否认道:“人常祝愿白头偕老,半途而散算不上什么皆大欢喜的结局。”
神色微敛,沈蕴半晌才回应:“半途而散?”
“差不多。”陆泽思索几秒:“那时候你十二岁,可能不晓世事,兰溪经历了一场浩劫,父亲因救人而牺牲。”
“母亲肯定很难过。”
十二岁沈蕴还没过来,当然不知晓,不过他很好奇陆泽口中的浩劫是什么。
母亲确实很难过,那是一辈子都无法直视的伤痛,是怎么形容也无法描述的遗憾。
陆泽偏过头看了一眼沈蕴:“我记得当年你父亲也参与到救助中,为此做了不少努力。”
沈蕴模棱两可轻声说道:“我对以前没有深刻的印象,能不能仔细讲讲。”
他的嗓音含了几分道不明的请求意味,让人无法拒绝。
“从哪里开始讲...”陆泽思绪飘散:“有个小镇叫艾名斯,那里是极城和丰城的交界,因为地理位置偏远人烟稀少,离小镇五公里的地方有一个废弃多年的地下监狱。”
“地下监狱里有什么?”沈蕴及时接话,以示自己在认真听。
“非人体,大多数人都把他们叫做怪物,那些非人体行动迅速,破坏力强,并且难以被杀死,他们会对具有生命力的事物发起进攻,艾名斯小镇没有一位幸存者。”
“直到附近的几个小镇全部遭受灾难,这件事才引起轩然大波,但那时候时机已经有些晚了,怪物扩散得很快,所过之处一片狼藉,损失非常严重。”
“那段日子被称为阴霾日,世家贵族闭门不出,普通家庭四处寻找避难所,两界一庭夜以继日对怪物进行捕杀,普通的枪支弹药几乎失去作用,只有炸药才能将他们化为碎片,但有一定难度,需要耗费巨大的精力。”
“之后有人提出用火烧的解决办法,确实可行,那些非人体一触碰到火就会融化。”
“那个时候你在哪,处境危险么?”
这个问题让陆泽沉默片刻,过了一会儿他回应道:“原本是在追捕非人体,后来接到任务下监狱探查。”
前任上将认为只有他能够从监狱里活着出来,所以把任务交给了他。
下监狱探查无异于自寻死路,沈蕴眼神变得微妙,他稍稍移动,和陆泽隔着不到半米远的距离,低语道:“幸好。”
简短的感叹,但陆泽明白对方的意思。
幸好他没出事。
“吉人自有天相。”他内心深处变得柔软。没了继续再讲下去的想法,地下监狱的经历九死一生,怕某人听了会存着心事,睡不着,他缓声开口:“之后的故事太长,等下次再同你讲。”
“嗯。”沈蕴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应了一声,语气带了点无奈,怎么能只讲一半。
非人体的存在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由自主思索他们的由来。
察觉沈蕴不想动弹,陆泽起身将灯关掉,房间陷入黑暗,他沉声开口:“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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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树冠将地面遮挡,光线暗沉,丛林里草木茂盛,脚下的路根本没有方向,全靠感觉摸索。
这里的环境太恶劣了些,植被带刺,水洼聚集,青苔密布,有时甚至还能看见枝丫上挂着几只吸血的水蛭。
衣服裤子已经湿透了,黏在身上非常不舒服,但这一切都不算什么,要是在天黑之前还走不出去,等待他的即将会是无法预估的危险。
他在途中已经遇见三条毒蛇,一头野猪,尽管侥幸脱逃但枪里留存的子弹不多了,若是再碰见什么麻烦的东西后果不堪设想。
或许会永远待在这片森林,以残骸的方式。
越过被压断的两棵不知道名字的灌木,步伐变得快了起来,前面有一个接近一米宽的水洼,他打算冲跳过去,落地的那一刻脚下的枯枝被踩断,发出咔嚓声。
心底一惊,警戒地往四周寻望,不知道什么时候鸟啄木头的声音和昆虫的鸣叫声消失了,太过安静。
那双冰蓝色眼眸一寸一寸巡视,确认是否安全,视线掠过吊挂的藤蔓,粗壮的树根,新绿的芭蕉叶,拥簇的龟背竹,食指摩挲着冰冷坚硬的枪,不敢有丝毫松懈,停顿一刻,视线又转回芭蕉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