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们圈的隐藏大佬(85)
这话带钩,祁宵月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也配合着答道:“是想证明我是你的人。”
想证明祁宵月的身份,想宣誓主权,想撇清婚约谣言,也想告诉暗中伺机之人,她有人护着。
应三捉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暖,眸中带笑:“满分答案。”
话罢,最前方几位前辈终于纷纷落座。
高台斜侧方两侧,不知何时移来两架两人高的打鼓,鼓槌凭空飘着,红布包裹着槌头,逼近鼓面,蓄势待发。
这是要开始了。
众人都意识到这件事,于是纷纷停住手里的事,屏气凝神,注视前方。祁宵月和应三也将视线挪回主座的几位前辈身上。
应如安率先站起。
他肃着脸,面容凛然,白发在旭日中熠熠发光,顿了有两秒,他面朝栖凤山万千生灵,突兀一声喝道:“一声清魂!”
这一声宛若开启了什么机关。
“咚!”
两根鼓槌和着声音狠狠砸在皮质鼓面上,霎时间,一道强烈的音波陡然震荡开来!
宛若雷霆震吼般的气势,这道音波如刃如捶,猛然落在在场众人的心头上!
音波拂过之地,万事清净。
祁宵月突然感觉脑中清凉了一丝。
应如安继续高喝:“二声明智!”
“咚!”
“三声启德!”
“咚!”
声波余威飘远,整个山头一片肃静。
三槌落下,所有人又同时站起来。
应三也带着祁宵月站起。
应老爷子声如洪钟,面上威严犹甚:“拜祖师!”
随着这一声落下,那宽阔空荡的高台上,蓦然出现了一道烟袅的虚影。
白发束起,广袖流云,浮尘轻搭在臂弯间,慈和的目光安静平和地注视着众人。
正是委员会四合院堂前挂着的那副画像上的人。
玄学界的祖师爷!
未等人言,众人一同俯身,小辈行大礼,长辈行小礼,皆朝虚影地方向恭敬称道:“祖师爷好!”
这声喊中,包含着无上的敬意与尊崇。
而黑压压伏下去的人头中,有两人宛如鹤立鸡群般,极为显眼地笔直地杵在了人群中。
毫无疑问的,这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应三应三不是玄学界人,原则上无需行礼。
而另一个人,正是祁宵月。
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再次经受万众瞩目的祁宵月不动声色地扬了扬眉,在所有人近乎逼视的目光中,她嘴角提起一道奇怪的弧度。
她淡淡地想:这个画面还真他妈的似曾相识。
第63章 争论
玄学界, 虽然与时俱进包容万象,但有些地方还是恪守着古时传下来的规矩, 比如积德行善,比如敬重前辈。
无论玄学界举行过怎样的盛事,开场时都要先拜祖师爷, 一是求祖师爷护佑子孙,荫庇后辈,二是感谢祖师爷传道受业,方能有如今玄学兴盛。
而祁宵月此时的“不拜”在众人眼中, 犹如不孝不义。
说是不拜, 其实祁宵月还是行了礼的,跟她在委员会的做法一样,稍俯身, 微微一揖, 是平辈之间的尊重, 也算有礼数。
但跟四周恨不得以头抢地的人比起来,这个“礼”可真是太轻了,轻描淡写的,仿佛一点也不把祖师爷放在眼里。
光影转实为虚,祖师爷的影像逐渐变暗, 主位上的几位老前辈先起身, 其余后辈才收回礼节,直起腰杆。
人群中寂静异常,方才低下头去的人, 余光中都或多或少瞥到祁宵月的动作,一时间,所有人都没有动,人群仿佛一个哑火的炮仗,只直愣愣地看着祁宵月,目光中惋惜不屑之意冲出眼眶,似乎在看一个极为狂妄的小孩儿,连说教都嫌费口水。
祁宵月没觉得这些扎在脸上的视线有多轻蔑,她左右看了看,这些人都不落座,光看着,也不动,不知道在等什么。
她给应三递眼神:“他们这是干嘛呢?”
应三眼有笑意:“在看你。”
祁宵月露出一个匪夷所思的表情,“我有什么好看的?”
她又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圈,目光所到之处,所有人都下意识避开视线。
这群人还真是都在盯着她!
行个礼而已,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上次在委员会,应老前辈可也没说有什么不对啊。
祁宵月索性耸耸肩,若无其事地整了整衣服。
她的动作带起一波更加诡异的窥探,祁宵月心想在地府几百年都没混上万众瞩目的待遇,人间一趟还真是不枉此行。
冷风窜过缝隙,往众人脖子里钻。
呼呼风声中,小辈宛若静止的雕塑,任寒气往自己脸上割也不动。
祁宵月可没什么耐心。
这些人不坐下,可不妨碍她的动作。
座位就在身后,四皆站立的包围圈里,她突然两手插兜,往斜后方直接一坐,落到实处,继而将下巴埋进衣领,毫无顾忌地伸出一条腿,搭在膝上。
露出的半张脸上眉峰高挑,眼睛眯起。
摆明一副“你们站着,我围观”的看戏神情。
这个动作犹如给人群中的哑炮猛然灌上了新的燃料。
当即就有人怒了,震耳欲聋的呵斥声瞬间响彻整个高台:“无知小辈!竟然敢如此怠慢玄学大会!如此轻视祖师爷!”
这一声划破沉寂的气氛,宛如讨伐号角,音落,顷刻间响起更高声的浪潮。
议论声纷纷而起,人群骚动,音浪如利剑一般,目标整齐划一地往祁宵月这般投射。
“真是狂妄!你刚才看见没,她竟然对祖师爷行平辈礼节!”
“光看脸还真是没发现,真不知道从哪里的乡野冒出来的,连最起码的敬重先祖都没学会,真是给师门丢人!”
“也不知道应三少爷怎么想的,这种女的哪里比得上曾大小姐,娶回家当摆设吗?”
长辈在上,也说不了什么太过尖酸的话,但再小的私语,万千道混在一起,也够掀翻整个高台。
声音的源头是在斜侧方,祁宵月顺着话音找人,就看到曾家坐席中一个极为高壮的年轻男子正伸着手指朝她怒目,表情凛然不屈,好似替天行道。
他的身侧,有两块断裂的石板随地摆着,看来刚才那声巨响还真是劈砖劈的。
是带着私怨的。
祁宵月轻飘飘地与最后方的曾静白对上眼神,立刻意会了。
这是气不过,来借机给曾大小姐出气了。
祁宵月不咸不淡地看了大高个一眼,重又起身。
她皮笑肉不笑地环起手,声音不高,但正好压过四周音浪,让他听到:“这就是你们曾家人对待陌生人的态度吗?”
祁宵月不发狠的时候声音是清透的,如山涧清泉,凉丝丝,带着股沁人的冷意。
人群静下来。
细软的嗓音羽毛般落在风里,她站着,身姿如翠竹般挺秀,歪歪头,她笑道:“别拿手指着人,这样可真的不太礼貌。”
大高个被噎了一下,随即放下手,但气势上不能输,他也不是笨的,立刻叱喝道:
“你还知道礼貌!刚才对祖师爷行礼时,我怎么没看见你懂礼貌!竟敢那样侮辱祖师爷,你未免也太狂妄了吧!”
这一番话振振有词,煞有其事。
祁宵月略有兴味地眨了眨眼,弯眸,慢条斯理地问道:“你说...“侮辱”?”
“对!”
“那你倒说说我做什么事“侮辱”祖师爷了?”
大高个立刻就恼了,猛地一拍桌:“你还狡辩!你刚才干了什么大家亲眼目睹!你竟然对祖师爷行平辈礼节,这不是侮辱是什么!祖师爷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哪来的脸敢这样行礼!”
“你这不是不把我们整个玄学界放在眼里吗?!”
他情绪上来十分激愤,吼声极响,连对侧的散修们都竖起耳朵听他说,继而点点头,看向祁宵月的眼神中多了分不满。
行不行礼的其实也没太多讲究,而且这种事属于个人行为,平时也没人单独拎起来说,这一次蓦地被提到,所有人心里都隐隐对刚才祁宵月那一番作为有些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