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们圈的隐藏大佬(54)
“恕我直言,有这种想法之前,还是先掂量掂量自家的分量比较好,自知之明这个东西,没有也挺丢人的,是吧?”
虚空之中,两人目光交接,火花迸溅。
王然经理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他忍不住不顾礼仪地探了探头去看祁宵月的表情,圆脸上皆是惊异之色。
杨毅这人平时仗着自己能耐够强蛮横惯了,整个玄学界都对他的狠厉有所耳闻。但年轻弟子能力微弱不敢去招惹,老一辈自恃身份又懒得计较,除了当初应三这个圈外人讽过这人一顿,这些年祁宵月是第一个敢跟他正面刚上的。
王然一咧嘴,露出一个戏谑嘲讽的笑。
“杨毅先生,您看这小辈都懂的事儿,您一大把年纪了也就不要纠缠了吧。”
杨毅又不是他应家的客卿,这都踩到头上来了谁不不可能还能礼貌相待。
“万一今天的事儿传出去,百家说你杨家仗势凌弱,不容小辈,还非议应家,质疑玄学大会的意图和公正,这种话怕是对你杨家也不好吧。我知道杨毅先生没有这个意思,但众口难辨,我想您也不想闹出这样的笑话。”
“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大家好生相处,以和为贵嘛。”
王然说得义正言辞,摆着的脸上都是和善的笑意。
如果忽视那眼神中的冷意,这话听着就是打圆场的意思。
杨毅冷脸与他对视,苍老的脸像寸寸老树皮,皲裂粗糙。
他一甩手,宽松的袖筒带起一阵风,王然被这股风刮了个趔趄,险些没站住。
待稳住身子,杨毅却早已离开原地,踱着步往前走去。
一条细细走廊,并排也不过只容得下三人走,祁宵月不闪不避地站在中央。
杨毅目标也明确,阴鸷的目光一直锁定她,吸音地毯厚重结实,但他缓慢的脚步声却像踩在每一个人的耳膜上。
咚咚
王然捏紧手,额上有些冷汗。
这可是三少爷交给他招待的姑娘,万一杨毅一冲动要动手...
他喉咙一紧,赶紧就要追上去。
可杨毅却停住了,就在距离祁宵月一米远的地方,他停了步,不再上前。
他背着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模样精致的年轻姑娘,极其面生,是他没见过的新面孔。
“你是哪家的?”他问。
“无名家族罢了。”
“叫什么?”
祁宵月一弯唇:“晚辈姓祁,祁宵月。”
“好,祁宵月。”杨毅忽的笑笑,干瘪的嘴唇上裂出一道道细缝,咧开的嘴恍若要渗出血迹,“我记住你了。”
“玄学大会上我倒要看看你会有何等表现,能值得你今日在我面前猖狂。到时候我就要问问应家了,他们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会将一个小屁孩与我们等同。”
祁宵月正面对上他的挑衅,闻言莞尔:“那您就等着看吧。”
“到时候晚辈也等着听听您的高深见解,看看您的水平是不是配得上您今日在应家地盘上的叫嚣和狂妄。”
她从兜里掏出那张邀请函,将撒着金粉,熠熠灼目的一面对着杨毅的脸,侧面掩映下,杨毅看不清祁宵月的表情,只有耳边响起她轻缓的嗓音,徐徐说道:
“毕竟这张邀请函,也不是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东西都能拿到的,您说,对不对啊?”
第40章 宴会
祁宵月倒是没被杨毅影响了心情, 她回房简单整理了一番,没耽搁时间就出门去了酒店三楼。
之前前台提醒过她那里会有专门为他们举办的宴会, 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
她本身是不爱去这种场合的,但初来乍到,一点情况也不了解的话很难行动, 况且她现在对曾家所知甚少,多打听一些总不会出错。
宴会九点多就已经开始了,甫一出电梯,就有专门的侍应生来迎。
宴会厅比大堂装潢得有过之而无不及, 刺眼的硕大琉璃灯挂在穹顶, 描绘着繁复花边的瓷砖亮得能映出人影,喧闹的交谈声将琴音遮盖得严严实实,空气中都是酒与香的混合味道。
有不少人在进门, 却很少有人走出, 前后左右, 映入眼帘的都是人潮。
没有什么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比起宴会,这里反而更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聊天派对。
门边两个穿着道袍的长胡老人在寒暄,白色的拂尘扫过祁宵月的衣角,她侧身避开, 路过餐车时端了杯酒, 绕过人群在宴会厅角落找了个做装饰的大理石台,直接坐上去。
旁边有两个年轻女孩在避着人流谈话,嘴里叼着烟, 没点,虚虚挂在嘴边,边谈边往祁宵月左后方指指点点。
那里有人在争论。
宴会厅暖气充足,两个身材健硕的男人吵红了脸,互相对对方撸着膀子,露出显眼的腱子肉,看架势不出片刻就要打起来。
祁宵月搭着腿坐着,留出一分神听两边人隔空对峙。
面黑的那个气得吹胡子瞪眼,声音刚强有劲:“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什么叫做灵气天赐,自有缘法,我赵家信奉的就是从不可能中寻找可能,比起天赐机缘,更重要的是自身探求不对吗!”
对面也不是好招惹的:“恕我直言,赵道友这样想可就大错特错了!你敢说你族中人皆是平庸之辈,能练到如今的程度皆是靠自身努力!这未免也太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没有机缘相助,你们怕是到现在连玄学大门都还爬进不来!”
“呸!你那是谬论!纯粹是教坏小辈搞那些投机取巧的烂招!”
“放屁!你才是胡说八道!顽固不化的老东西才更祸害我界未来栋梁。”
“肤浅之语!”
“幼稚至极!”
两人辨不过,越吵越恼,眼看着就要上手。
围观的人意识到不对,连忙去拦,开口劝架。
“好了好了,别吵别吵,有话好好说,动什么手啊。”
“就是,各退一步,以和为贵知不知道。各自有各自的道理,你们现在能讨论出来一个结果吗?都是白费口舌。”
“若真想辨出个结果,不如等到玄学大会上找前辈判断也不迟,在这儿吵个什么劲啊,丢不丢人。”
身后叼烟的年轻女孩哼笑:“得了吧,也别找前辈判断了。”
她手指纤长,指尖微微泛光,灵力波动明显,看样子实力也不容小觑。
这里实力为尊,女孩一开口,争论声骤息。
“这种问题每年都有人问,每年都吵不出一个确切答案。曾理事不是说了吗,哪有非黑即白的问题,互取所长才是真理。”
“再说了,你们信奉什么就按什么路走,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争的。”
“就是就是。”众人附和点头。
祁宵月耳尖,捕捉到一句“曾理事”。
她忽的插嘴道:“你们说的曾理事,是曾家的前辈吗?”
众人刚才论道正嗨,都没发现这里竟然还窝着一个人。所有人的目光锁定她,刚才嗓门最大的那个男人不由得一乐。
“哎呦,我道真是繁盛,今年都有这么小的姑娘来参会的啊。”
叼烟女孩的视线也转移到她身上。
她并着指头夹下烟,冷冷的眼神一瞥,看清人后,突然露出一个妖冶的笑,懒懒拖着腔开口:“有十六岁了吗小孩?”
祁宵月穿得层层裹裹,灯光一照更像个奶团子,不怪这群人看着她年龄小。
她答:“我满十八了。”
“啧,看不出看不出,真是后生可畏。”大嗓门男人感叹两句,回答她前一个问题:“小姑娘没多了解过玄学界吧,这委员会的曾理事就是曾家的现任家主曾齐老先生。”
他往宴会厅中心人群聚集的地方指,“看见没,那个白头发的老人,就是曾家的。”
祁宵月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重重人影之后,有个老人坐在主桌上,正含笑跟旁边的人说话。
半个宴会厅的人都在围着他,那些人里,有脸嫩的小辈,还有上了年纪的老道,还有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都无一例外都躬身在老人的身边,附着耳朵听老人慢慢地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