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们圈的隐藏大佬(34)
他不在意地抹了一把,搓搓,继续絮叨:“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这种天气就是说不准, 我这话刚说过就有雨珠吹到我头上来了。”
说着他捻了捻指腹,感觉有点奇怪,黏黏糊糊的, 像要沾在手上。
他没在意,在身上胡乱擦了一把,继续凭着感觉往前走。
“我在干嘛啊,我这不是专门出宿舍为了给你打电话嘛!”
“你听谁说的我跟祁青圆在一起了,这不是损害我名誉吗?我追了你这么久你还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思吗?”
“哪有花言巧语,我这说的都是真的好不好,要不然我会大半夜的在外面受冻给你打电话?”
他随口编的极其顺溜,一点也没有卡顿。
对方显然被他哄开心了,嘻嘻笑了几声,常行在黑暗中轻蔑地歪歪嘴,没说什么。
这样的小姑娘就是好骗,他随便哄两句就上钩了,还是祁青圆那样的高岭之花带劲一点,这种随手勾勾就巴巴地跟上来的征服起来真是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心里虽这样想,嘴上却依然关切着:“你也要早点睡啊,晚睡了有黑眼圈就不漂亮了。”
这样的话他信手拈来,用来对付小姑娘最有用了。
可对方并没有及时给他回话。
像突然掐断了信号,手机里猛地消了声,原先通话的人似顷刻间消失了一样,连呼吸声都没有了。
“喂,喂?”常行看了一眼手机屏幕,通话界面还亮着,信号满格,电量充足。
“喂,还在吗?”又喊了一句,对方依旧没有声响。
常行不耐地“啧”了一声,故作生气地唬人:“是不是又要开哥哥我的玩笑,别闹,这大半夜的好不容易跟你聊会儿天,别玩了。”
依旧无人应答。
常行的耐心告罄,烦躁地掐断通话,把手机丢回口袋里。
真是给脸不要脸,明天得物色个新人选了,这女的忒作,伺候不了。
边这样想着,常行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这栋宿舍楼建了不少年了,各种设施都有着不同程度老化,尤其是各层卫生间的灯和水管,灯时好时坏,能不能亮全靠运气;水管是拧不紧,一天到晚漏水,滴滴答答的声音响了一天又一天,跟敲在脑壳上似的,很扰民。
这次也一样,常行跺了一下脚,灯没开,又狠命拍了下手掌,依旧没半点反应。
漆黑的卫生间里伸手不见五指,唯有水滴声连绵不绝,断断续续地刺进耳膜。
“这什么破地方,上个厕所都得摸黑。”
抱怨了一句,常行掏出手机,想打开手电筒。
但手机却不知怎么了也突然罢了工,屏幕怎么按都不亮,常行记得自己明明没关机来着,这下倒是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槽!什么玩意儿啊!什么时候坏不行现在坏!”发泄般地捶了下墙壁,常行憋着气又连续按了几下开机键,屏幕依旧没亮。
许是他怒气冲冲的声音太大,身后突然冒出“吱呀”一声,像哪里的门被打开,他没在意,以为是谁也出来上厕所。
卫生间里有一扇窗,也蓦地被吹开。
凉风一股脑地灌进来,细索微薄的光亮也从边角落往里窜。
常行模模糊糊看到那窗下有一团长长的黑影顺着墙壁滑下,只一眨眼的功夫,又没了踪迹。
“靠,一定是跟那女的聊天聊昏头了。”他揉揉眼,往隔间走:“上厕所上厕所,上完赶紧回去睡觉!我真是疯了大半夜不睡觉跟这样的女的聊天...简直浪费时间...”
他走得很快,嘴里叽叽歪歪。
借着外面照进来的一点亮光,常行勉强能看清路。
他刚要解裤带,身后忽的响起一阵脚步声,很轻,像踮着脚尖在走。
常行背着身,只能听到声音,想到刚才隐约的开门声,他估摸着是来上厕所的同学,于是含糊地招呼:“这么晚你也来上厕所啊?”
空气凝结静止,风声骤息,滴答的水声不落,一点一点砸到池面上。
并没有人答话。
“诶我说我问你话呢你怎么...”
又是一个光听话不出声的,常行一恼,刚要回头骂,可头刚转了一半,倏地有一只手贴上他半侧过来的脸颊。
那只手很凉,冰冷得宛若刚从冷冻柜里取出来的肉,还很硬,硬邦邦的像石头。
直要将人冻伤。
常行被这一只手激起背后汗毛倒竖!
瞳孔皱缩,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扼住,鼻翼急速地翕动着,常行的头缓慢地偏过一个极小的角度。
他所能目及的范围,只有团团深黑的夜色。
而贴在他脸侧的那只手,也仿若透明一样,明明手的实感还停留在皮肉上,却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沁骨的寒意真真切切地告诉他,他的脸颊边停留着一个看不见模样的鬼东西。
刚下意识地想拍开,他就发现自己的指腹上结着深深的一层血痂。
明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他却能清楚看到那刺眼可怖的鲜红,想到刚才从额头上抹下来的“水珠”,他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两下,继而一声惊恐的嘶吼划破长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这是,遇见鬼了啊!
可尽管他叫得再大声,却没有人能听见。
周围的空气像被一只大手紧紧地封锁住,连带着这一个空间内的所有气息与声音,滴答的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周围仿若沉入了泥沼,常行连自己的喘气都听不到。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
他连腰带都不知道绑,踉踉跄跄地往卫生间的门口处跑。
可惜已经晚了,在他落步前的一刻,门被一股不知名的冷气猛地甩上。
门把似有生命一般,在常行的眼下,自顾自地转动了两圈,把这一个大活人彻底关在了门内。
“救命救命!!!有没有人啊!!”他疯狂砸着门,吓出的鼻涕泡糊了一脸,“啊啊啊救命啊有鬼啊有鬼啊!有没有人在啊!!”
身后的黑影已汇聚成了一个跟他一般高的身影。
那个身影从头到尾都罩着一层阴气,看不清面容和身形。
它在一步步靠近,以漂浮的方式。
它手上好像还拎着一把长长的东西,尾端贴着地面,随着步伐的迈进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啸,听声音像是钢铁之类的东西。
常行一瞬间就联想到了长刀。
他转过身,背贴着门,紧紧把自己往门上靠。
“啊啊啊啊别过来!!别过来!!”他已经怕的说不清话了,口水顺着嘴角滑下来,身上狼藉一片。
“求求你放了我!!我错了我错了!!别杀我!”
他抱着头,不敢去看身前愈发接近的鬼影。
可虚空中有一只手,扣着他的下颔狠狠把他的脸转向前,让他直面着到达他身前的影子。
常行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不复之前蛮横霸道的样子,此刻那为耍帅而刻意截断的眉毛更像毛毛虫了,畏惧地团缩在一起,极其丑陋。
他的眼眸中,黑影已举起了手上紧握的长刀,刀刃裹着阴气,却有银光乍现,锋利无匹。
而那刀刃对着的,正是他的脑袋。
“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是祖凡庆吧!!对不起对不起不要杀我啊啊啊啊啊啊啊我错了给我一次机会吧求求你了!!!”
声音凄厉比鬼哭还要难听,小小的空间里都被常行的惊叫充斥。
而那道黑影不为所动,他手上的动作未停,长长一道刀影举起,蓦地对着常行的脑袋划下!
“啊啊啊啊!!”
光秃的枝叶上,蓦然有一群飞鸟被惊起。
祁宵月看着那群身体乌黑的鬼鸦扑闪着翅膀从头顶飞过,无语道:“我说你下次来的时候就不能不带这群东西吗,又吵又闹。”
被她吐槽的是一个穿着黑西装的高瘦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