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哥的美人道侣HE了+番外(8)
这修士是段家派遣驻扎在镇上的,平时负责管理各类事务。
“千藤姑娘……!您这话是何意?”他笑得很勉强。
凤千藤伸手一叩,透明屏障粉碎,原本完好无损的石像竟从中间断裂,段家祖先的脑袋无情落地。
徒为:“……”
少年修士:“啊啊啊啊啊!!”
他手忙脚乱捏诀造出结界隔绝外界。
凤千藤嗤笑:“凡人也许看不出来。但来个修士,你的伪装术不就暴露了?”看了眼脚边的石像:“是你弄坏的?”
修士青着脸怯怯道:“不是,这是事出有因……您听我解释……”
据这修士所说,他名叫宋衍,是新上任的。
凤家和段家明争暗斗多年,一朝结亲,为表亲近,一年前互相派了自家修士前往对方的寺庙。
照宋衍的说法,凤家的修士刚来时还和他相处融洽,但没过多久就偷懒耍滑,诸事不做,自己替他擦了不止一次屁股。
最后忍无可忍大吵一架,凤家修士指着他鼻子嘲笑:“你们少爷不就是贪图我家大小姐的上古血脉吗?本事没多少,还想吃天鹅肉。小心我回去告你一状,到时候婚契作废,你看段家那两个老的怎么收拾你。”
宋衍怒极,当场和他扭打在一起,法术仙诀乱轰一通,打到后来两个人都动弹不得才算完。
“结果……我第二天照例打扫的时候,就……”
“就发现石像坏了?”
宋衍点头:“我们打起来的时候分明离得不近……不知怎么就……”
可除了不小心,也没有别的解释。
修士不会干这事。
城外有护城结界,妖兽进不来。
而魔神早在二十年前便陷入沉眠,魔修也元气大伤。直至今日都不曾见他们再现身。
更别说这座城镇就在段家山脚下,魔修要来也绝不可能到这里来。
眼下,偷摸给石像施法伪装的事暴露,少年人畏畏缩缩低头。
“求千藤姑娘不要告诉少爷,不要告诉家主和夫人。”
这弄坏的不仅是象征,还有储存在其中的信仰。
宋衍犯的错,足够被投入焚烧炉——自己变成灵气来赔罪。
凤千藤没理会他的求饶:“凤家修士呢?叫他出来,就说我来了。”
那修士据说事发后一直卧床不起,病得要死不活,现在被宋衍带出来倒是手脚利索了,一见她就跪地哭喊:“大小姐!大小姐您总算来了,段家的把我欺负得好惨啊。”
宋衍气急:“你瞎说什么!”
“我瞎说?不是你自己打坏了石像硬要栽赃给我?大小姐,我冤枉啊。”
砰砰砰。
这人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凤千藤冷笑:“谁负责神清宫,谁就得担责。求饶能躲得掉?”
凤家修士心中诧异,他级别低,从未跟凤家这位大小姐说过话,只听说她性情温柔,不像是会说这种话的人:“可是,如果大小姐亲自去跟段家解释——唔!!”
徒为基本没看清他是怎么飞出去的。
只知道凤千藤抬起修长冷白的手指,那修士就如同渺小的蚂蚁遭遇狂风席卷。
神清宫的石壁内霎时嵌入一条人形轮廓。
——血溅当场。
宋衍目瞪口呆,膝盖一软伏低在地,抖得像个筛子。
凤千藤踱步到他跟前:“放心,他没死。”
她的声音明明平缓温和,却让宋衍战栗不已。
“千藤姑娘饶命,千藤姑娘……”
“向我求饶,不如想想怎么把石像修好。”
宋衍泣道:“不行的。不是段家血脉的灵力,没法和石像共鸣……修不好的。”
若要修好,只能让段家人知晓此事。
那他必死无疑。
徒为适时开口:“不用让我爹娘知道,我哥不也能修好吗。”
凤千藤挑起优美的眉毛,却是问:“徒为要放过他吗?”
她道:“我不觉得这是他的过错。”
如果宋衍没说谎,这事何至于拿命来抵。
命是很宝贵的东西。为什么要浪费在这里。
凤千藤道:“可你阿兄不会这么想。”
大概如此。
段修远对人好也只是对自己的家人好。大道无情,修士向来没多少怜悯之心。尤其是仙门。
这种做错了事的,没有资格活下来。
“你也想让我饶你一命吗?”凤千藤冲凤家修士道。
他的肋骨全碎了,瘫在地上像团面糊,只能挤出含糊的单音。
大概是想的意思吧。
“那此事,只有今天在这里的四个人知道。”她道:“如果我发现这件事传回了凤家……”
修士猛地发出呜呜哭声。
她笑道:“好,我暂且信你还没蠢到那地步。”
徒为不解:“嫂嫂不想让凤家知道这事吗?”
“准确的说,是凤家和段家都没必要知道。”
“为什么?”
“为什么?”她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因为两家也许会生出嫌隙,到时候和你阿兄的婚契取消可就不好了。”
徒为:“……”
“我哥那样对你,你为什么还是要喜欢他?”
某种冲动把这些字眼推到唇舌间,咀嚼几秒,理智让她咽了下去。
“不过怎么办呢。”凤千藤摸着下巴看地上的石像:“修不好的话,用我的仙诀暂时……”
“嫂嫂。”
徒为抓住她的衣角:“我可以试试。”
“你?”凤千藤挑眉:“你的确是段家血脉,可我听说……”
“对,我没有灵力。”她抬头,是一个乖巧的姿态:“但我很想修炼,也想帮上嫂嫂的忙。”
“……你可以教教我吗?”
第6章
凤千藤没有立刻回答。徒为执着地盯着人看。
片刻,她道:“我听你阿兄说过,你是天煞命格。”
徒为当然知道,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没把目标定得很高。常人的渡劫天雷一般在元婴大圆满后,就算自己是容易招来天雷的命格,只是金丹的话,大概还不至于。
她把这想法说了,接着道:“爹娘还有我哥,怕我没命所以不教我。我知道那是为了我好,但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
“想做的事?”
她的目光仿佛能看透人心,徒为顺势撇开视线。
“这是秘密。”
“反正,我不想连累旁人。所以才想找一个即便我之后因修炼而死,也不会多么伤心难过的厉害修士做师父。”她道:“那不就只有嫂嫂了吗。”
“……”
“你觉得呢?”
她的口吻并非怪责或是揶揄,仿佛只是坦然地在陈述事实。
凤千藤难得陷入沉默,半晌,不知想了些什么,道:“师父就不必了,我还不够格。只能教你些皮毛。”
徒为故作诧异:“那嫂嫂就是愿意教我了?”
“左右石像一事,也只有这个解决办法。”
这看似是温柔地答应,其实不过变相承认,对他而言,徒为的确是一个死了也无关痛痒的存在。
凤千藤顶多会觉得有些可惜而已。
可惜了这么个难得顺眼的孩子。
他垂在身侧的手忽然被什么人捉住,下一秒,女孩泛着黑亮光泽的眼睛蓦地撞入视野之中。
那是一双侵略感极强的瞳孔,其中藏了欣喜、又像藏了期待,如同一颗锐利的狼齿在闪闪发亮。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嫂嫂。”
凤千藤顿了下,没能做出反应,手很快被松开。
“抱歉,条件反射就……”
“没事。”他瞥了眼自己被抓过的手:“差不多该走了。”
“嗯。”
给石像暂且覆上障眼法仙诀,二人准备接着寻找段修远。
徒为落在后面,把金疮药扔给还趴在地上的宋衍:“脑袋,涂涂吧。”
少年受宠若惊:“谢、谢谢你……你是凤家的人吗?”
徒为冷冷淡淡地没答话:“那边那个还有一口气的,用这药也管用。给不给他用就看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