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哥的美人道侣HE了+番外(126)
因为最后凤千藤说那几个字时,的确是看着她说的,那表情也和她所熟知的凤千藤很相似。
所以不禁问了,算是一点侥幸心——如果过去的那个凤千藤是他,那自己就没什么好困惑的了。
“什么看见了?”凤千藤挑眉,收剑入鞘:“行了,别站着了,该走了。”
“走?”她问:“去哪儿?”
“睡迷糊了不成?我们不是来试探魔神衰弱传闻是否属实的吗?”他道:“班一鸣先前已经作证,我也取回了灵力。”
“那你还等什么?”
当然是要去杀魔神了。
魔神殒命,仙魔之战就彻底结束了。这不就是他们的目的?
“……哦。”她意识模糊,点头:“那,走吧。”
去往魔宫的路上没遇见任何人。
巨大的水晶镜与魔宫的无尽长廊相连,只有被允许者和被召见者能够抵达幽河地底主人的神域。
徒为尝试触碰,就算力量衰弱,灵镜似乎依旧在运作和守护魔宫。
“这怎么打开?”她道:“而且我们不先通知沈心泉他们一声吗?”意识没那么愣了,她开始觉得这是否有点鲁莽。
就他们两个单枪匹马什么都没准备就要去杀魔神?也太快了点。
凤千藤的指尖触碰镜面泛起一层涟漪,灵力与水晶镜的灵力共鸣,一道大门缓缓从镜中敞开。
徒为想说什么,他已经不由分说抬脚进去。
无尽的长廊悬在漆黑无星的长夜中,脚下是万丈深渊,没有回头路,只能往前,只通向一个地方,也只有一个终点。
——眼前那座缭绕着点点幽火的肃穆殿堂。
徒为不知不觉还是跟着进来了,走在凤千藤身后,看他步履平稳,从容不迫,脑子却还因为刚才的幻境,一头雾水一团乱。
“你为什么能打开那扇镜子?你以前来过这里?”她勉强挤出疑惑。
“没有。”
“……凤临天刚才又为什么在宝物库里?”
“不是说过了?他早就看出班一鸣动向有异,追过来正好撞见我们。”
“那,你的修为是怎么回事?”徒为揉着还痛的脑袋:“你就这么把他杀了?”
“他求饶时倒是说了要把幽河地底分我一半,还有很多别的……我拒绝了。”
从徒为这个角度,看不见他什么表情。
她不禁咬牙抚额:“凤千藤,你有没有发现你说了很多但其实还什么都没跟我解释?而且你急什么?沈心泉他们也是战力……”
凤千藤道:“徒为。你之前说你一定要去九重天,那你知道谒见天梯的办法吗?”
现在突然提这个干嘛?
她摇头。
“但凤捣仪知道。魔神也知道。”他道:“可他们都失败了。现在这一切,包括我,都是失败的结果。这是我刚才忽然记起的事。”
“……什么意思?”
没有回答她的话,二人穿过了空中长廊,魔宫大门已经近在咫尺了。
巨大的天花板配上昏暗灯火的吊顶灯,那火光一闪一闪,仿佛暗喻着殿堂主人垂危的生命之火。
大殿尽头安静坐着一个人。
背对这边,御座的靠背将他完全遮挡,只能看见从极黑的阴影里漏出的一截衣角。
徒为握住剑柄,跟在凤千藤身后向他走去。
一步一步。
她很警惕,他却缓慢,不像来见一个敌人。
靴子踩在光洁的玻璃地面上,冷意能从足底传到四肢,声音在开阔的空间中却显得微不可闻。
徒为站定,彻底看清被阴影包裹碾压的男人的身姿。
他撑着脸庞,低垂头颅,一动不动,犹如冰冷的石像,犹如深冬前枯萎的绿植,犹如……死物。
但,没死,还有微弱的鼻息。
魔神。
这就是外界所说的混沌与邪恶的王?
杀了她哥,搅乱仙门,与修士们厮杀不知多少年的罪魁祸首?
就是这个东西?
凤千藤拔剑,徒为戒备拉满,拦他:“这会不会有诈?”
“尤米安说过,他已经衰弱了一段时日,陆一鸣也亲眼所见。你觉得有什么诈?”
徒为说不出哪里不对,可就是感觉不对。强烈的违和感在脑子里乱撞。
“放开。”
她抓着他不放。
“那你先告诉我,你的灵力到底是怎么恢复的?”
他笑道:“不是说了吗,不知不觉就取回来了。小宝这么问,是不相信我吗?”
他的口吻平静,一如既往。就是凤千藤本人。毋庸置疑。
那她在过去的记忆里看见的那个癫狂的、邪恶的、吃着血肉的,是谁?如果那个才是真的凤千藤,那现在这个又是谁?
他为什么能解开水晶镜的阻拦?为什么急着要来杀魔神?不,与其说是杀,不如说更像是……
没有任何根据和推论,只是本能,依靠本能不是一个成熟修士该有的表现可是——
“你先,不要碰他。”她手掌力道加大:“凤千藤,你从刚才开始就很怪……呃!”
凶猛的灵力直接冲向她的脉络,徒为不设防,甚至没来得及反应,整条手臂包括骨骼连接处都被震得麻痹失去知觉。
勉强往后退了几步稳住身形,手指颤抖,她不可思议抬头看他,他却没事人似的,勾起嘴角,那笑容有些苦涩,好像她的反应也在他意料之中。
“看见我的过去,到底还是幻灭了?”
徒为一愣,反应过来。
他竟然知道了。
可他为什么会知道?
而且,没有。她没有幻灭。
只是觉得他很奇怪,贸然行动也绝不是个好的选择。
张了张嘴,不属于自己的灵力竟在脉络中完全封印了她的行动。
只能看着凤千藤的剑尖指向魔神的胸腔,那是装有内丹的位置。
“——!!”
巨大的响动。
在殿中炸开的刹那间,灯火熄灭,有法器发动的声音,可徒为的动作被凤千藤的灵力禁锢,什么都看不清。只听一道细小却极快的风冲她而来,抓住她的胳膊:“老板,先撤退。”
这声音。
“你怎么——”
“这些之后再说,总之跟我走!”
……
十个时辰前。
翻过包围魔殿的最后一堵重重高墙,青年姿态矫健,足尖点地,没发出一点声音就溜了进来。
他并非魁梧的身形,显得清瘦,但此时此刻,却显得非常有力量。
蓝宝石项链在他手中摇曳,随着风发出叮铃的碰撞声。杜异想起在街上打听时,那个将死老魔修的话。
“……我见过,对,我见过。这是魔神大人曾经赏赐给他的唯一近臣……芜师大人的东西。”
魔神……
“不会吧?我爹是这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虽然那项链看光泽品质就知道不可能出自平庸人之手。
但也不用了不起到直接成了魔神近臣吧。
魔殿背靠催日山,脚下就是死亡沼泽,但凡不是杜异都不可能溜得进来。他一边感叹自己没白修炼,一边沉下眸子吐了口气。
魔神早在苏醒之时就将一众臣下囚禁,当时好像动静不小,所以关人的地点也不是个秘密。
关芜师的高塔设有封印,杜异在外头左转转右转转也没找到破解的办法,尝试性拿蓝宝石往上一放,灵力相撞,封印居然直接被破坏。
魔神的力量这么弱的?
但如果是陷阱……是陷阱就当他倒霉。
杜异这辈子没幸运过几次,这次倒难得走运。塔上没有陷阱,有一个巨大的半透明法阵。
法阵中只有一把椅子,椅子上绑着一个佝偻着的干枯人形。要不是杜异一动他就唰地抬头看来,简直就像具已经被放置千年的干尸。
这人真是我爹?
不怪混血的妖魔这么想,毕竟这个男人早就没有人样。
皱巴巴的皮肤像树皮一样粗糙干瘪,形容枯槁,眼球下陷,有一只眼睛是空的,往里看不到血肉,只有无尽的漆黑。杜异甚至不能分辨他是不是在看着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