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周小苒没有多想，赞同道，“真没想到居然是苏梨推荐了我，看来她没我想的那么坏嘛！苏梨演戏不行，但是人还挺好，我暂时不黑她了，嘻嘻！”

“欸！你的衣服好像比我的好看啊！”周小苒刚展开衣服准备换，突然眼神瞟到云杳杳手上那套，顿时心思又活泛了。

她想也不想伸手将云杳杳那套拿过来，又将自己这套塞给她，道：“反正你也不会真的选上，不用穿这么好看！”

云杳杳看着周小苒欢快换衣服的样子，欲言又止。最后想了想，她还是开口道：“小苒，角色的事最后还是由导演决定，谁也说不准，你先放低一点期待比较好。”

周小苒闻言动作一滞，顿时就不开心了：“杳杳，你干嘛泼我冷水？现在不就我们两个人选，还能有谁？别总说丧气话。”

“放心吧，好姐妹，等我选上之后一定请你吃饭啊！”周小苒风风火火换好衣服，不想再和云杳杳废话，又蹦又跳地离开了更衣室。

只剩一人的更衣室里，云杳杳看着戏服，一向怯弱柔和的神情慢慢浮上一层阴影。

·

“一会她们试戏，你也过来帮忙看看。”袁导叮嘱苏梨。

苏梨拿着小电风扇吹着风，抬头瞥了一眼刚得知消息就连忙赶过来询问的莫泽渊，轻笑道：“有袁导和莫大影帝把关，我就不用了，你们选出来的，肯定是最适合的。”

莫泽渊皱了皱眉，心情有点烦躁，苏梨这个心思不纯的女人，突然主动推荐云杳杳，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他对着袁导催促道：“袁导，她们好像准备好了，赶紧过去吧。”

“好好，那走吧，试戏去！”难得莫泽渊对选角这么感兴趣，袁导当然是连连应和。

两人走后，苏梨又重新躺回椅子上，开始了每日一瘫。

这天气，真不是人过的。

还好等云杳杳拍完最后这段剧情，剧组就可以转场回影视城了，山下的日子总比山上好过。

躺了一会，苏梨猛地又坐起身，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翻了翻找到了备注为晶姐的联系方式。

晶姐是苏梨的经纪人，后来也是云杳杳的经纪人，就是她最先发现云杳杳资质不错，还向袁导推荐了云杳杳做苏梨的舞替。

苏梨手指轻点，拨出电话后又重新躺下。

电话响了好几声之后，才终于被人接起。

“喂，苏梨，几天没打电话我还以为你消停了，今天又找什么事？是想要冰箱还是空调，还是想加戏？我跟你说，都没门！你现在人气不比以前，年纪又不小了，演技又没长进，能拍这部剧都要谢天谢地了！安安分分的别总找事，不然公司还要重新考虑续签的事情！”

苏梨皱着眉头把手机拿远了一点，心里无语，自己一句话还没说，对面先来了一通训斥。

看来她这个“当红女明星”，平时的日子也不是那么舒坦的。

“晶姐，”苏梨没了情绪，声音便显得有些冷淡，“你少说点废话，别浪费口水。”

对面似乎被噎了一下：“……你要是能安分点我就不用说这么多了！”

“好了，说正事。”苏梨不打算继续安分不安分的话题，“云杳杳做我的舞替，是你推荐的？合同已经签了吗？”

对面的晶姐对这个问题似乎有点猝不及防，愣了一下后回道：“是我推荐的啊，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谁叫你自己不争气，不会跳舞。你也别小心眼，小姑娘出来打工挣学费不容易，让她当个替身怎么了？”

“合同已经签了吗？”苏梨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没签啊，就一小段替身签什么合同，到时候钱直接打到她工资卡上。”

苏梨点点头：“行，我知道了。”

话音刚落，她又道：“那个舞蹈的视频，你有的吧，剧组之前发给你的，麻烦转给我。”

“？？？”对面听完静默了一瞬之后，音量突然抬高，“你要舞蹈视频干嘛？总不会是突然想自己上了吧？”

苏梨声音淡定：“是啊，你没猜错，自己上不是更好？给观众呈现最真实的感受。”

“……我就知道这一天两天的你消停不下来，你想想你那四肢不协调的样子，别瞎折腾了！杳杳当初就在你旁边一起看的视频，人家一看就立马学会了，你呢？！”

苏梨手指勾着发尾缠绕，慢悠悠道：“她一下子就学会了，是因为舞蹈太简单。你先把视频发给我，我看看再说。”

晶姐似乎是被逗笑了：“就你？行，你想折腾就折腾去吧，只要不嫌丢人！”

说完，晶姐啪的直接挂断了电话。

苏梨不自觉蹙起了眉头，这个晶姐的态度，并不是一般的经纪人对艺人的态度，反而带着毫不掩饰的不耐和轻蔑。

纵然以前的“苏梨”缺点很多，万人嘲讽，但也实打实是热点艺人，是所在公司星耀传媒的招牌之一，为公司挣了不少钱，以前星耀拿“苏梨”营销吸引资源的时候，可从不手软，那时的待遇也绝对不是如今这样的。

但这两年大概是由于观众审美疲劳，再加上一直没有代表作，所以热度有所下滑，口碑也越来越差，水军都拉不起来的那种。

“苏梨”签的十年合约也即将到期，不管续不续约，星耀都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她投入资源。

而一直拿她当摇钱树的晶姐，也开始寻觅下一个潜力股。

云杳杳，就是晶姐献祭“苏梨”，捧红的下一颗新星。

第4章 被人当垫脚石的女明星

娱乐圈从不是什么只靠运气、颜值或实力就可以轻松爆红的地方，这只是外行人理想化的想法。

没有营销，没有资源投入，都是空谈。

每一个幸运爆红的人背后，除了所谓的运气，就是资本的暗中下注。

云杳杳就是这样，她有我见犹怜的样貌，认真努力的演技，但更有莫泽渊的背后支持，“苏梨”的反差对照，以及星耀传媒的大力打造。

这本没什么错，但不幸的是，苏梨是其中的当事人之一，还是个被碾压成渣的炮灰。

“哎……”她叹了口气，退休的想法越发强烈了。

人不踩我，我不踩人。人若踩我，我先溜为上。

苏梨偷摸看了眼自己的小金库，嗯，下半辈子应该是衣食无忧了。

这还上什么班，拍什么戏？

躺平躺平！

苏梨一边内心呐喊着躺平，一边打开了晶姐刚发过来的舞蹈视频。

关关难过关关过，想躺先把这关过。

为了不成为云杳杳拉踩上位的工具人，这舞，她必须得亲自跳！

婉转缠绵的古风曲调响起，视频里的舞指老师翩翩起舞……

“奇怪……”苏梨看着看着，轻声喃喃道，“我怎么觉得……我好像真的挺懂跳舞的？”

刚才跟晶姐说舞蹈简单是她信口胡诌，现在这话却并不是她的臆想。

视频里的每个动作在她看来都仿佛已经揣摩过千万遍一般熟悉，婉转翩然的舞姿在她脑海中可以被清晰地拆解开来，她甚至能看出哪个动作有些滞涩，哪个动作可以用身体呈现更完美的韵律……

苏梨不自觉捂住砰砰直跳的心脏，仿佛灵魂找回了点什么，竟突然有些热血沸腾。

这难道，是上天给她的金手指？

苏梨腾的站起身，拿着手机就朝外走。

她下午的戏已经结束，现在袁导和其他人都在等着云杳杳两人试戏，所以没人察觉到苏梨走出了剧组范围，拎着还没来得及换下来的古装长裙，一个人朝着山中更高的地方走去。

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半山腰。苏梨记得，这部剧刚开拍的时候，袁导带着所有剧组人员一起爬到了山顶，在那个一览美景的地方办了开机仪式。

那地方应该很适合跳这支舞，苏梨心中莫名浮现了这样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