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营收不错, 你们继续努力。”陆宇晖敷衍了一下, 摆摆手让他回到位置。

负责人脸色有些不自然，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默默回到了座位。

叶卿卿作为总裁助理坐在陆宇晖后面, 一边听一边对着电脑打字记录。

会议结束后, 陆宇晖起身离开，看了她一眼道：“还不走？”

“我……刚刚好多内容没有记下来。”叶卿卿一脸为难道。

“不是有录音笔？回去再说。”陆宇晖不以为意，“没记下来也无所谓, 反正我也懒得看这些。走了。”

叶卿卿见状，连忙抱着电脑跟上他的步伐。

陆宇晖回到办公室, 一边解开衬衣扣子, 一边不耐烦地喃喃道：“一个直播平台而已, 提了无数遍了, 听着就烦。”

陆宇晖口中抱怨的事, 叶卿卿也知道。

方助理前段时间离职了, 陆宇晖让叶卿卿顶替了他的位置，因此这段时间的会议都是叶卿卿跟着他去开的。

一开始手忙脚乱，什么都没记录下来，最近才稍微好了一点。

但叶卿卿还是被扰得有些焦头烂额，方助理离开后，她才知道做总裁助理有多少麻烦事，不是简单的端茶送水而已。

以她的能力，根本不足以胜任。

最近这段时间，叶卿卿多次想开口让陆宇晖再安排一个方助理那样的人，但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提。

她不想让陆宇晖觉得她是个没用的人。

小满直播的事，叶卿卿在最近几次会议上都有听到。

似乎是因为直播行业最近发展势头十分迅猛，所以小满直播的负责人希望陆氏集团总部可以加大投入。

但陆宇晖认为直播是上不得台面的行业，即便有发展潜力，对于整个陆氏集团来说，也微不足道。

陆宇晖不愿意在小满直播上费心，更不想浪费投资。

因为这件事，小满直播项目团队的那几名员工，这几次会议上的脸色都越来越绿，就差抓着陆宇晖的裤脚求他拨款了。

然而陆宇晖依旧不为所动。

叶卿卿对此其实有些困惑，她看着陆宇晖现在一脸不耐的样子，疑惑问道：“宇晖，其他项目你都很大方，为什么小满直播却……他们要的好像也不多。”

陆宇晖厌烦地“啧”了一声，瘫在办公椅上，道：“他们要的确实不多，但我就是不想给。”

“为什么？”叶卿卿疑惑。

“哼。”陆宇晖冷哼道，“那个负责人太没眼力见，找我要投资，还要一直拉陆昭成出来说事，听着就烦。”

他想起最开始那个负责人单独到他面前汇报时说的话：“陆总，这是陆……原来的陆总批准的项目，他非常看好直播行业的发展潜力。事实也如他所料，最近直播行业发展迅猛，回报率非常高，前景不可限量。同时业内也崛起了不少优秀的直播平台，我们的平台虽然目前还保有一定优势，但如果不继续往上走，很快就会被人追上。陆……原来的陆总说过，每个季度都要给他审批，他会看情况再追加投入。您看……”

陆宇晖回忆起来，就满脸厌烦：“三句话不离开陆昭成，怎么？我做事还要听陆昭成的嘱咐？也不看看现在谁才是真正的陆总。”

叶卿卿连忙道：“现在陆氏当然是你做主。”

说完，她心中暗忖，陆昭成不是陆宇晖的小叔叔吗？怎么陆宇晖看起来这么讨厌他？

叶卿卿不知道的是，从陆宇晖的视角来看，一个优秀又完美的人二十几年来一直压在自己头上，任谁都会觉得碍眼。

今时不同往日，以前陆宇晖为了陆氏还可以忍，现在……

“没眼力见的东西，不值得我花钱。”陆宇晖继续道，“不提了，去给我冲杯咖啡。”

“好、好的。”叶卿卿连忙应道。

冲咖啡这件事，她已经做得十分顺手了。

然而当叶卿卿来到外面的茶水间，刚要走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小声议论。

听声音，似乎是刚才会议上的小满直播项目组的人。

“哎，我看是没戏了，放弃吧……”

“我就想不明白了，让总部追加一点投入就这么难吗？这点钱对总部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啊！”

“难不在钱上，而在这上头的人的心思上。”

“哎，都怪我不会说话，跟个二楞子似的，非要在他面前提起陆总，把他惹恼了。”

“怎么就不能提陆总了？陆总的眼光一向很好，看中什么项目就火什么项目！当初这个项目就是陆总特批的，现在也确实火了！都是事实不能说吗？”

“嘘！小点声，被人听见就完蛋了！”

“完蛋就完蛋，我看他也根本不想继续扶持我们项目了，等其他直播平台都趁着风向挤上来，早晚没我们的位置。”

“我看现在就有点危险了，最近有个ZC直播平台，势头很猛。”

“嗯，说的就是它，刚出来还没半年，业绩已经快赶上我们了。”

“人家的应用还有活动都做得比我们好。”

“最近的报告显示，我们这边的流量，有很多都转去了ZC。”

“哎，没办法，大势所趋啊。他们那边的直播up主效应也更火爆，更吸引流量，我都忍不住关注。”

“我靠，你搞什么？叛变啊！我们这边这么多up主不够你看？”

“不是……我老婆在看，我偶然看到一次，之后就跟着她一起看了。”

“哥，你老婆不支持你的事业就算了，你自己得保证立场啊！”

“别念了！我就偶尔看一看，而且就看那一个up主，真没贡献多少流量！”

“谁啊？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

“别乱说，我和我老婆一起看的。就是一个叫‘一只梨子’的up主，一边环游世界一边直播。”

“听起来没什么新意啊，旅游up主又不是没有。”

“不，她选的景都是我看过最美最独一无二的！而且梨子不只是旅游up主，还是舞蹈up主。她在山巅，在瀑布，在丛林，在草原上翩翩起舞的样子，啧……绝美！”

“你都这样了还敢说她没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

“我老婆也很迷她！一起欣赏美好的景色和人物而已，有什么问题？”

“我刚刚搜了下，这个‘一只梨子’确实挺火的，很多粉丝，已经是ZC直播的当家up主了，比我们这里最热门的up主的粉丝量还多。”

“她应该有个很不错的团队，拍摄质量很好，选的景也都不是随随便便能去的地方。”

“不一定，梨子说过了，她是在跟她男朋友一起环游世界，这些都是她男朋友一个人帮她录的。”

“她说你就信？你也是做直播平台的，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你还不懂？”

“哎你怎么老怼我？我是那么容易被忽悠的人吗？你看看梨子的直播就知道了，很真诚很真实！她是几个月之前刚辞职出来做直播，而且也是咱们市出去的，说起来也算是老乡！来，这是她最近的一个直播录屏，你看看。”

“得得得，你别激动，怎么跟小年轻一样还当起了热血粉丝？回头我去看看，到底有多好看，让你这个小满直播的人都叛变了！赶紧把直播视频关了，别让别人听到。”

“好了好了，别说了，咱们回去吧，这总部也没人欢迎咱们，别在这碍眼了。”

叶卿卿听到这里，连忙闪身离开，躲到就近的洗手间里。

等人声散去后，她慢慢走出来，回到空无一人的茶水间，开始泡咖啡。

叶卿卿一边动作，一边开始走神。

刚才那人公放了不到一分钟的视频，虽然音量不大，但当时就站在茶水间门口的叶卿卿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声音。

那声音……好像苏梨……

虽然叶卿卿和苏梨共事没多久，但叶卿卿一直很关注她，因此当苏梨的声音从视频中传出来时，叶卿卿第一时间就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