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450)
许怀谦向她望过去:“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这次是宝爸们的活动,章秉文一没成婚,二没孩子,加上他还要一堆活要干,许怀谦就没打算叫他,见陈小妹问起,疑惑了声。
“哦。”陈小妹也老实,许怀谦一问她就交代了,“我现在不是在做卖鸡的生意嘛,我没有河运的人脉,是小文哥帮我联系的。”
章秉文的父亲在跑河运,以前许怀谦他们来京城科考,还是坐他的船上来的呢。
“我也没什么好感谢他的,我就想着,他要是也来,我就做个风筝感谢他吧。”至于请客吃饭,太俗了,章秉文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一百多天大概都在他家吃的,剩下还有一百多天,是别人请他在外头吃饭。
陈小妹觉得她要是请他吃饭的话,没有诚意,还不如换个别的。
这风筝就很好,不贵,又能玩,还能开心一阵子,多好。
原本许怀谦没打算请章秉文的,但陈小妹这样一说,他突然觉得让他出来放松放松也好:“行,到时候帮你把小文哥也叫上。”
“好!”陈小妹听到许怀谦要把章秉文也给叫上时,开心了,脚步欢快地去拿做风筝的材料了。
许怀谦画画不行,但动手能力还是挺厉害的,一架风筝而已,他带着孩子每天处理玩公务,就一点点的手把手带着他们做。
做了十来天,给每个小朋友都做了一架。
而商部那边,有了许怀谦和陈家人的加入后,陈烈酒也更有信心去找师傅了。
阿秀,是一个绣娘,今年四十岁了,一手刺绣的技能了得,但为了刺绣,她也牺牲了很多。
终生未婚。
因为教她的师傅说过,做绣娘这一行,要想做成顶尖的绣娘,就最好不要成婚,生了孩子后,各方面的能力都会下降,眼神也会不太好使。
阿秀想做最厉害的绣娘,就一辈子没有成婚,她也确实做到了,成为了一个很厉害的绣娘,一副绣品,能卖几百上千两不等。
但这怎样?
在这个必须男婚女嫁,看中子嗣的时代,她这种行为是怪异的,是不合群的,是招人唾骂的。
唾骂的她的人,无非就是那种把子嗣看得比命还要重要的人:“这女人啊,结婚生子,就是这辈子最好的归宿了,找个好男人,再生个听话乖巧的孩子,比什么都强。”
“她这不成婚,挣这么多钱有什么用,到老了,不能动了,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烂在家里恐怕都没有人知道,多可怜啊。”
“就是,就是,我家儿子五岁就能帮着摘菜,烧火了,她还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别看她家亲戚天天上门看望她,看上去亲热巴巴的,这是指望着她死之后,好从她手里抠些好处呢,她要是没这么会挣钱,看谁搭理她。”
陈烈酒去找阿秀的时候,在巷子里就听到了一堆阿秀的闲话。
他看出了,这阿秀脾气挺好,邻居这么说她,她都不支一声,颇有种面团捏的性子。
但不管别人说什么,陈烈酒还是打着伞从这群人当中走了过去。
要面见人,陈烈酒今天穿得很张扬,一身绸缎做的红衣,腰间抓着一枚玉坠,配合着手上打的一把红梅伞,颇有种大家公子的即视感。
但当他的伞扬起来,看到他眉宇间的红线,大家又觉得格外的突兀。
这么张扬有气质的男子却是个哥儿,一瞬间在屋檐下说人闲话的人都止住了嘴,全都好奇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他们巷子里的贵公子。
陈烈酒没管旁人的眼神,自顾自地敲响了阿秀的宅门。
可能是因为阿秀自己能够挣钱的缘故,她住的宅院还挺大的,在这条巷子里算得上上等人家了。
陈烈酒敲了好一会儿的门,门内才姗姗来迟的传来一道妇人的声音:“来了!来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妇人看着面前穿着不俗的陌生的红衣哥儿,想了想,她不认识这人,问了一声:“你是?”
“我是商部掌侍陈烈酒。”陈烈酒直接开门见山道,“来找你说些事,不知道你放不方便。”
“!!!”阿秀听完陈烈酒的介绍后,整个人都震惊住了,虽然商部的名称没有朝廷其他几部的名头那么大,但京郊城外那繁华得好似人间仙境的盛北区,谁不知道那是商部的地盘。
尤其是陈烈酒这个哥儿,还是缙朝第一个被封为爵爷的哥儿,还帮着许大人治理了盛北,报纸上都写了,阿秀刺绣虽然深居简出的,但这三个字她还是听过的。
现如今,那报纸上的名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一整个呆愣住了。
陈烈酒见她这样,又轻声问了一句:“怎么,不方便吗?”
“方便!方便!”就算是方便,她也要说方便阿,忙把门大打开,恭恭敬敬地迎着陈烈酒进了门,“大人请进。”
虽然一个女人和一个哥儿在家,且还是一个四十岁的女人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哥儿,不必避嫌,但是为了不遭人说闲话,阿秀还是把门大敞开着,任凭外头的人打量。
看得出来,阿秀很娇憨,四十岁了,还跟二十多的小姑娘一样,模样也看上去只有二十七八岁的模样。
这就是不成婚,一心只做自己喜欢的事业的好处,没有家庭的烦躁,也不用逼着自己长大,只管按照自己的心意活就是。
“大人,喝茶。”把陈烈酒迎进家门,阿秀又沏来茶给陈烈酒喝。
“不用这么忙乎,我就是来找你说些事,说完就走。”看得出来,阿秀这里也是不常来客人的,一个沏茶她都忙得手忙脚乱的。
“我先前雇了个人,今儿下雨我想着怕是没什么人来,就让她回去照看家里了。”対于自己不会做家务这时,阿秀也是很抱歉,做她们这行的,手是非常重要的,一点都不能糙,她解释了一句,又向陈烈酒问道,“大人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陈烈酒赶紧将自己的契约拿了出来:“我来找你是想请你去我们即将开办的学校当先生的。”
“当先生?”阿秀愣了愣,她是当绣娘的,平日里也免不了会教些徒弟,但她的那些徒弟能做到与她一样终身不嫁的还是少数,大多数的徒弟就学个基础,达到可以接绣品挣钱的时候,就不学了。
一些大户人家虽然也会请教绣娘去教她们的子女学习绣艺,但一听她是个终生不嫁的,都不愿意了,怕她把她们的子女都带成这样。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请她上门当先生的。
她忐忑地向陈烈酒问道:“是教大人家中的子女吗?”
“不是。”陈烈酒否认了,把他们商部要开办的技术学校的事说了说。
“请我去学堂当夫子?”阿秀更吃惊了,她连连摆手,“我不行的吧,我这样终生未嫁的女子不好去学堂教学子的吧。”
“阿秀姐,终身未嫁是个人的选择,不是病不会传染。”阿秀只比陈烈酒大七八岁岁,陈烈酒也不好意思叫她婶子之类的,尊称她一声姐。
他不觉得终生未嫁是什么难堪的,难以启齿的,相反他还很欣赏这样的人。
他也是,如果不是遇到他家阿谦,如何不是身上有个要人命的潮热在,他也会跟阿秀有一样的选择。
嫁人,哪有自己逍遥自在的好。
但他家阿谦很好,给了他大展拳脚的空间,也给了他足够的尊重,他愿意嫁给他,愿意给他生孩子。
“你去学校任职,非但不耽误你自己做绣品,但能多拿一份学校的薪水,另外,只要你和我们学校签订了终身合同,我们还会给你养老。”
阿秀惊讶了一声:“养老?”
“嗯。”陈烈酒把许怀谦说的那个养老的事,给阿秀提了提。
“竟然这么好?”阿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五十岁退休之后,就能领学校给他们的养老金。
这就相当于,她不绣绣品了,她也能有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