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她很暖很甜(157)
裴瑾瑜如今宠她都还来不及,怎会舍得再来一盘棋?
云清公主似懂非懂:“我也不喜欢下棋要一两个时辰,上次若不是要看卿卿下,我早就去睡了。”
太子偏要让裴瑾瑜再胜一次阮卿,故作大方:“比字画,斗茶?皇妹若是能赢,前几日吐火罗使臣带来的雪冠鹦鹉就是你的了。当然,阮二姑娘帮你赢了也算。”
云清公主闻言意动,裴瑾瑜却看到阮家的小姑娘轻轻捏住了身上的雪裘,似是紧张。
“公主可以选投壶,”裴瑾瑜果断将太子的底卖了个一干二净,“此项太子殿下并不擅长,足以与他分个高下。”
“哎?等等……”太子阻拦不及,自家亲妹妹云清已经眼前一亮,高声吩咐宫人们拿投壶与小箭。
“上次比的是皇兄擅长的棋,这次我们来比一下投壶!”
架势摆开,云清公主兴冲冲地拉来了阮卿,“皇兄君子一言,正好让卿卿为我做个见证。”
阮卿忍笑点了头。
事已至此,太子李修谨只好在三个人的注视下,硬着头皮去和自家亲妹妹比投壶了。
一刻钟以后,云清公主十二支中六次壶口,两次壶耳;太子十二支中一支壶口,三支壶耳,其余未中。
阮卿道:“公主得十四筹,太子殿下得五筹,公主胜九筹。”
云清公主已经开心得跳起来:“卿卿,我终于赢了!”
阮卿悄悄瞧了一眼提出这个比法的裴瑾瑜,对云清一笑:“裴公子说的不错,殿下的确极擅长投壶。”
太子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一看裴瑾瑜却仍然是那副公正沉稳样子,他又想搅和点事儿:“不成不成,这才第一局怎么就判我输了?我们得再玩点别的!”
几个人挑来挑去还未选定下一个玩什么,外头进来了一个宫女:“殿下,太子妃请殿下速去东宫,有要事相商。”
太子见是从小跟着太子妃谢媛的侍女,什么小算盘都立刻抛到了脑后,起身道:“我这就去。”
几个人站起来向太子行礼,他匆匆留下一句雪冠鹦鹉明日送与云清,大步出了安阳宫。
云清公主午前“偷溜”出去玩,在曲江苑生了一趟气,回来宫中又聚精会神地在投壶上赢了她总是胜不过的皇兄,此时十分犯困,便也叮嘱:“我回寝殿睡一睡,卿卿若是有倦意了,便在这暖阁里也歇一歇。”
云清公主也走后,静谧的暖阁里头便只剩了阮卿与裴瑾瑜二人。
阮卿本应此时去立政殿与嫂嫂齐夫人待在一处,却不舍得离开。云清公主方才吩咐人端上来的蜜水还温热着,阮卿垂首饮了一口,可见裴瑾瑜同样坐在那处,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的目光毫不遮掩,看着阮卿也十分专注。天光迤逦,蜜水甘香,这珍之重之的目光下,阮卿似乎成了被他提笔书写的宣纸,扬汤止沸的好茶。
阮卿小脸霎时间红了大半,几口下去险些将自己呛着。
她连忙别过脸去,问了个十分不相干的问题:“……三年前春初,阮家迎亲,裴公子可来过?”
裴瑾瑜沉默了良久。
她等了又等,几乎要怀疑自己的猜测并不属实。
天家的暖阁自然精致无比,暖意融融,外头郁郁葱葱的花树在寒冬里头也一派青葱,却看得阮卿眼前发晃,心浮气躁,越发忐忑起来。
安静的暖阁里头终于缓缓传来一声:“来过。”
阮卿怔然回眸,只见裴瑾瑜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她终于笑了起来,为自己发现的秘密而雀跃无比:“我那时和……和父亲与母亲一同,送哥哥出门迎亲,裴公子当日应当是在的吧。”
阮卿心中像是揣着只不安分的小兔子,怦怦地跳个没完。她眼睛亮亮的,捧着那盏甜甜的蜜水又饮了一口,“太子殿下所言有误,其实我们初次相见,应当是三年前吧?”
裴瑾瑜像是终于放下了什么,承认道:“卿卿所言甚是。”
“我那时问过叔父,他道阮家与季家早有婚约。”
他端起杯盏喝了一口,“叔父告诫我君子防未然,不处嫌疑间,不夺人所好。”
裴瑾瑜扯了扯嘴角,没再说下去。
吾之珍宝,彼之草芥。
君子何谓,岂不夺之?
暖阁里头再次静了下来,阮卿润泽的唇瓣克制不住地微颤,方才还笑意盈盈的眸子里却是起了水汽。
为何前世是裴瑾瑜维护她,为何现世是裴瑾瑜出现在了云宁山庄保护她,为何他两世都未曾成婚,从面具怪人手里救下她的时候目光骇人。
她为何现在才知道,原来早在三年前,他便将自己放在了心上?
裴瑾瑜见她神色有异,起身走了过来:“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