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她很暖很甜(155)
贵女们心内忐忑时,石家旁支女石文秀道:“阮家父母双亡才有这等优待,有何神气的?”
她的亲弟弟石才良曾在南衙卫当校尉,在阮家山庄办差事时却被裴瑾瑜打断了腿。
石文秀没胆子记恨高高在上的中书令,此次侥幸得了除夕宫宴帖子,也只敢藏在贵女之间编排:“若阮家有点良心志气,都没脸来要这等双亲之死换来的优待!”
几个贵女都皱了眉,还没说话,那头坐在阮卿身侧的女子气得发抖,直接在桌案上拿了一盘子糕点大步走来,毫不犹豫地砸在了石文秀的头上:“给本公主道歉!”
石文秀惊愕之下没挡脸,顿时规整的发髻和厚厚的脂粉都糊上了点心渣子,砸尽私房做出的好裙裳都毁得七零八落。
一旁的贵女们俱是哗然,半个曲江苑的人都看了过来,那怒气冲冲,手上还拿着一只空盘子的女子,不正是皇后所出的云清公主吗?
曲江苑出了事端,暗中跟着云清公主的宫女小跑着去了立政殿,另一些紧盯着苑中,随时要上前保护公主。
石文秀形容狼狈,面色白了白,又是目光含恨:“我只是无心之失罢了,宴上随意几句也未说什么不敬的,公主殿下竟这样为难我一个弱女子,还要令我道歉……”
石文秀深知自己身份不高,此时只有赌一把天家要脸面,故意含糊其辞,指责云清公主蛮不讲理,让这曲江苑的管事姑姑小事化了。
几个贵女闻言,目光里头多了讽意。她们家中少不得有几个兄弟姐妹,这等栽赃把戏都是玩儿剩下的,石文秀居然还好意思用在公主身上。
云清公主从未受过这样的冤枉气,杏眼瞪着石文秀又要上前,阮卿却拦在了她身前摇摇头:“殿下,请让我来。”
她不知那前来求娶公主的使臣是否在曲江苑附近,此时必不能让云清出头。暗中盯着这边的宫女们见阮家贵女护着公主,都是松了一口气,她们身份不够,此等地方又不能闹出动静,只能等皇后的口谕过来。
穿着雪裘的女子挡在公主面前,仪态端华,一见便是高门贵女,石文秀不由心下戒备万分。
阮卿目光极冷:“不敬嫡公主,不配为秦人!”
“不敬战死者,更不配为人!”
“你既不为人,怎敢忝居此地?!”
一旁的贵女们与被护在后面的云清公主都没有想到,看起来那么温和端雅的阮二小姐,句句掷地有声,字字往石文秀心口扎,刺得石文秀面色青白地“你”了几声,竟然哑口无言。
暗中去请皇后口谕的大宫女终于到来,贵女们认出了她的身份,纷纷退避开来。
石文秀才从阮卿毫不留情的重话里头回过神来,她见这大宫女与平常端茶送水的仆从打扮大不相同,亦是心念急转,直接下拜道:
“方才臣女与公主殿下有了些龃龉,不知哪里惹怒了这位贵女,竟口出恶言,若是公主殿下实在介怀,臣女愿跪在曲江苑前一个时辰以偿罪过。”
阮卿目光森然,她竟然在这个关头还要一口咬定是云清无礼,还要跪在人来人往的曲江苑前,心思何其歹毒!
大宫女:“传皇后娘娘口谕,曲江苑内言语不敬阮国公夫妇者,罚黥面之刑;以下犯上不敬公主者,罚荆杖五十;冒名顶替私入宫宴者,罚荆杖三十。”
大宫女挥了挥手,便有两个大力嬷嬷上前将石文秀从地上拽了起来。石文秀猛地一僵,二十荆杖下去寻常壮年男子也要去半条命,她一个女子被打八十杖焉有命在?
石文秀心中狂跳,她们并不想维护天家体面,是直接要下手灭口了!她疯狂地挣扎起来,一个嬷嬷掏出一团脏污的布料一把塞进了她的嘴里,另一个嬷嬷铁掌般的大手捏住她手臂与腿一扭,石文秀立刻昏死过去。
七八个宫女簇拥着两个大力嬷嬷,将石文秀迅速地拖出了曲江苑。
“那罪人要受黥面之刑,并荆杖八十,各位可记着了,我们公主和阮家小姐可没做错什么。”
大宫女并未随着去,留在原地向曲江苑里头的贵女们微微笑着道。
八十荆杖下去,纵使石文秀熬过了,也要受黥面之刑,脸上刻上死都洗不掉的罪人印。
贵女们并不像石文秀那般蠢到招惹皇后的女儿,自然点头道:“我等俱是在场见证,那女人口出狂言,还污蔑公主与战死的楚国公,自然是罪该万死。”
大宫女又向护着云清公主的阮卿道:“阮二小姐及笄之时,皇后娘娘本欲令太子殿下前去,但殿下事务繁忙并未成行,娘娘赏阮二小姐金玉呈祥簪,云凤垂珠步摇,累丝嵌宝如意各一对,八宝赤金头面一套,金累丝珍珠头面一套,珠翠碧玺头面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