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每天都想离皇上远点(44)

作者:阿匪

“跟我说说话吧,好不好?”我忽然一下回身,抓住其中一个太监的袖子,“我唱歌给你们听?或者,或者你们想听笑话吗?咱们猜谜?”

被我抓住袖子的太监低着头沉默地把袖子从我手里抽出去,继而一躬身,两人都退了出去。

我站在原地放空了一会儿,继而出去一个人在门槛上坐着,不再找人说话了。

这时辰含章殿里正忙碌,太监们忙着上灯,给赵煜风预备膳前洗手的热水,司膳太监们也已经来了,正在膳房温着菜候命。

不多会儿,赵煜风回来了,起居室窗户上倒映着一个束着发髻的修长男人的身影,一看就是他,只因侍卫们都在殿外或者殿门处值守,而殿里的男人,只有两种,一种是赵煜风,一种是太监。

太监得严格按照宫中规制,衣冠整齐,戴黑色纱帽,所以这个没戴帽子的男人身影,就只能是赵煜风了。

那身影在纸窗上晃过,朝门边来了。

我下意识地迅速起身回了屋里扑到床上去。

刚上床,果然就听见他的脚步声进来了,我又立马闭上眼睛装睡。

“他今日都吃什么了?”赵煜风的声音问。

“回您的话,午膳一碗山药枸杞粥,膳后喝了碗药。”

“那药苦,也没给块糖给他?”

回话的人语气怯了些,弱着声道:“回皇上的话,没有吩咐,奴才们没敢多给吃的。”

果然是这狗皇帝不让给。

赵煜风:“罢了,让御厨来的人先挑些点心果子和清淡的菜送这屋里来。”

不多会儿,司膳太监们传菜进来了,我鼻子不受控制地动了动,闻到空气里漂浮着的饭菜香气。

来上菜的人陆续又退了出去,屋里重归安静,我犹豫着什么时候醒来比较好,可是心里总觉得有些难面对赵煜风,白天的时候我精神差,他又忙,两人间便无事发生。

然而现在夜里,我精神好了,他也闲下来了,这怎么相处?

正想着,忽然感觉到赵煜风坐到床上来了,手臂压在我枕头上,一块气味香甜的什么东西碰到了我的嘴唇。

吃,还是不吃?吃就暴露我装睡了,装睡算欺君吗?

犹豫间,赵煜风手一动,便要把东西拿走了。

我顿时慌了,忙张嘴咬住了他手里的东西,叼进嘴里一尝,发现是块浸足了糖汁的蜜枣,又甜又软很好吃,吃完了还忍不住舔巴嘴唇。

正有滋味,赵煜风灼热呼吸近了,下巴上刚冒头的些许略硬胡茬扎着我的脸,顷刻间便要亲住我的嘴。

说时迟那时快,我脸迅速一偏,他嘴唇落在了我脸颊上,他再追,我再偏,脸埋在了被子上,还用手臂挡住,严防死守,心脏吓得一顿乱跳。

躲完又后悔,心想他不会生气吧?

赵煜风停了动作,松开我,在床边坐了一会儿,起身离开了床,听碗筷相碰的动静,是坐到桌边吃饭去了。

我也坐起身来,懵了一小会儿,下床绕过屏风,只见耳房里并无伺候的宫女和太监,赵煜风正坐在桌边独自用饭,桌上摆满了一桌子精细的菜肴和几碟子点心蜜饯,碗筷除了赵煜风正用着的那副,还有一副。

“皇上,奴才能吃饭吗?”我站在桌子旁边厚着脸皮问。

“吃吧。”他淡淡地撇了我一眼。

我忐忑地坐下,拿起碗筷尽量斯文小心地夹菜吃。

“你肠胃尚未完全恢复,肉要少吃。”他又道。

我伸向炖猪蹄的筷子略一停滞,转了方向,夹了一筷子焯青菜进碗里吃。

赵煜风比我先吃完,放下了碗筷,坐在一边看我吃饭。

我有点儿紧张,心想他都不吃了,我是不是应该也放下碗筷,但是看着满桌子的菜又舍不得,便尽力忽略他盯着我看的视线,硬着头皮继续吃。

“吃这么多够了,再多吃胃要受不住。”赵煜风道。

他说这句话时我刚吃了一个糯米肉丸,这东西我一吃起来就很难停住,即便他这么说了,我还是大着胆子又夹了一个,正要吃第三个,赵煜风冲外面道:“来人,把菜撤了!”

菜撤了,两个红衣太监伺候赵煜风漱口洗手,还有两个灰衣太监则捧着茶盏和盛有温水的铜盆来到我面前,我别扭地学着赵煜风的样子漱口洗手。

洗完手赵煜风没说一句话便又去了书房,几个太监也退了下去,耳房里又只剩我一个人对着蜡烛坐着。

我看着蜡烛有点儿茫然。

第54章 是谁教你欺君的?

这样坐着,还不如去御前磨墨有意思,至少那儿还能见着人,能听见人说话的声音。

我在屋里书架上拿了两本书随手翻了翻,仍和上次看书一般一见那没有任何标点符号的文言文就头疼得厉害,看不了,只得合上。

又拿剪刀找了张纸回忆宫女们剪纸花的画面剪了一会儿,剪完了一拉开,发现并看不出来自己剪了个什么东西。

做什么都无聊,还是去睡觉吧,我自己刷了牙洗了脸,好好地泡了个脚,吹了蜡烛去床上躺着,心里盘算今后到底要怎么过,究竟该如何对待赵煜风,要是他明天还想亲我的嘴,我要让他亲吗?

我不想和男的亲嘴,可他今天晚上显然对我躲他的事情生气了。

而且他依旧不许含章殿里的人和我说话,再这么下去,我怕是要憋出神经病。

我不能变成神经病,变成神经病我的脑子就不能正常使用了,就没法计划回家的事了。

算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想吧。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里侧的墙,把自己严实地包在被子里打算先睡觉了。

然而翻来覆去并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之前一连大半个月饿着肚子没人说话的记忆在晃。

那感觉太难受了,我从小生活的环境让我对这种从未预想会出现在我人生中的境况毫无准备,如同一种缠绵的慢性病般慢慢将我耗得像一截枯木。

“吱——呀——”

忽然间,耳房的门开了,接着有人进来,屏风外蜡烛被点燃,接着是水声,漱口刷牙的动静。

再然后,赵煜风转过屏风进来了,他身后两个太监要跟进来,大概想帮他宽衣,这时赵煜风道:“都退下吧,朕自己来。”

两个太监便把床边烛台点上,躬身退下,熄了外面的蜡烛,出去了。

赵煜风除去身上外袍,只剩一身雪白中衣,撩开床帐直接便上了床来,躺在外侧,闭着眼睛盖上点儿被子,看起来像是立马睡着了似的。

但我知道这不可能,我侧躺着,浑身绷紧了盯着他,一颗心悬着。

“说点儿什么。”赵煜风眼睛仍然闭着,突然道。

我被他突然出声吓得微微一颤,有些懵住。

赵煜风声音冷漠:“要么做点儿什么,要么说点儿什么,再没动静,今晚便弄了你。”

我:“!!!”

弄?弄什么怎么弄?这是个什么奇怪的动词?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既不知道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煜风侧身翻过来,睁开眼看着我,忽然伸手捞住我后腰便往他那边一带,手登时便拽开了我中衣一侧的一根系带。

“我说我说!我有要说的话!”我连忙抓住他的手道。

他看着我双眼,眼神漠然地等待。

我几乎没过脑子随便拣了件事情道:“监栏院的草丛里有一种虫子,它的叫声很特别,奴才学给您听……”

赵煜风对我衣服的兴趣显然比对虫子要大,手上又拽松了第二根系带,中衣登时松开了一边,敞了小半副胸口。

我没法讲虫子的故事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和他双手做对抗上,急得不行:“我说了,我说了,你别这样好不好,我已经听你的话了!”

“听话?你这也叫听话?”他双手掐住我腰猛地一拉,冰冷地看着我,“想同你亲热亲热,你便要躲进洞里一般,你只是在糊弄朕罢了,先假意服个软,吊着朕胃口是吗?是谁教你欺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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