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穿进宫斗文(131)

作者:日羽

不过闭着眼的咸毓感受到自己并没有被戳中。

她立即睁开了眼睛。

只见酷盖高举着握着匕首的那只手, 一点都没有伤到她。

“殿下?”咸毓三下五除二地摁着他的胸膛想要爬起来。

“别动!”他乍然打断道。

“啊怎么了?”咸毓吓了一跳, 鹌鹑似的又窝住了身子,问道, “殿下你身子受伤了吗?”

那她可是罪过了。

“我无碍, ”楚蔽冷静地沉声道,“是后头的床柱‘受伤’了。”

咸毓惊讶的抬起头来:“殿下!”

她看先面前的酷盖——

“你竟然是会比喻句的耶!”

楚蔽:“……你当我是……”

他手心流淌着血,歪着头去瞧她的眉眼。

咸毓见了他这幅模样, 赶忙再次要从背靠着床柱的他的怀中爬起来。

“说好了别动。”楚蔽带着血的手毫不犹豫地摁住了她的肩。

咸毓不懂:“我先起来再说。”

“再动床柱要断了。”楚蔽淡淡提醒道。

咸毓吃惊,她紧张地努力仰着头, 试图查望他身后的床柱子。

于是楚蔽就见着了她檀口微张,她颀长又脆弱的脖颈正对着他的眼帘。

他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忍不住伸手去摸。

咸毓感受到自己的脖子一凉,反应了过来, 垂眼一看。

她急道:“殿下, 你还以为你在画画呢?!”

楚蔽用自己的血色涂抹在她白皙的脖颈上。一道又一道, 像是羽毛一样轻轻刮过。

红白相称, 在昏黄的烛光中仍旧夺目多姿。

而后他两指轻按她的动脉, 语调绸缪般地轻声道:“就在此处……会喷涌出热流……”

“哼哼,”咸毓轻哼了两声。

她试图晃了晃自己的脑袋, 发现避不了他的手指, 于是只顾着回道:“你吓不到我。”

“嗯。”楚蔽如今也知晓了。

咸毓感觉自己本来干干净净的人都要被他的血手画花了。

手上也是, 额头也是, 半张脸也是,现在连她光溜溜的脖子都没放过。

她要是照照镜子,就可以看到她满脸都是他的血的样子。

于是咸毓点评道:“你还是有点艺术天赋在的,殿下,之前你那木工手艺,现在你这涂鸦天赋。”

“你喜欢这般的我?”他突然问道。

“啊?”咸毓一愣,“我就夸夸你的才艺啊,也是吧?”

“那眼下就这般继续吧?”楚蔽看着她的脸,温和地说道。

可咸毓也不会忽视他话里的奇葩提议。

她无奈道:“我又不是人体画板!殿下?你怎么像是个恐怖片电锯惊魂似的了?”

“那是何物?”楚蔽追问道。

他看着自己怀里的她的脸,说起的话来仿佛是在闲话家常。

“就是……”这是咸毓突然有了一个脑洞,“殿下,你不会是有什么‘屠夫情节’吧?”

她说着想要爬起身来。

“别动。”楚蔽又说道。

咸毓又被他继续摁趴着。

她不解道:“殿下。我们一直僵持着会腰酸的,这床柱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折了?”

“折了不就塌了,头顶掉下来砸到你我该如何是好?”楚蔽回她道。

咸毓被他绕迷糊了。

不能被砸到,所以他两千万别动,因为他两动了之后会折了。

可是,他们不动的话床柱子就不会折,然后难道他两就这么一直不动了吗?

“你听,”他忽然转而说道,“有什么声音?”

咸毓:“有什么声音?”

她好吃懒做睡觉时都不会被小小的声音吵醒,何况是现在。

她脑袋胀胀的,觉得自己再闻那蚊香啊不迷药下去,她顶多也只会听到耳鸣的嗡嗡声。

咸毓又认真地听了听,一无所获:“什么声音啊殿下?”

不要这么瘆得慌。

楚蔽却听到了很多的声音。

或许是他耳力过人。

亦或许是掺着了他吸入迷药所导致的莫名的敏锐。

他依稀听见了暗狱中当差之人的几个闲谈中的字眼。

而他捕获到最为响亮的,当然是她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有力而又脆弱,脆弱而又有力。

“你还活着。”他说道。

咸毓:“?”

“算是吧。”她潇洒地回道。

“你还没死。”他又说道。

咸毓:“?”

她脑补了一下,猜测地问道:“殿下,你不会是有什么杀人上瘾症吗?”

楚蔽定定地看着她单纯的双眸,不置可否般地回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而也只有他知道,此时他是花费了多大的定力,才将自己控制在回复她似是而非的答复上。

需知这房中的迷药只会越来越浓,越来越浓,他一直同她一道吸入,他又还能再支撑多久呢?

“那你转行吧,”咸毓爽快的提议道,“你去做屠夫,天天杀荤菜,保证你杀到一定时日之后,你肯定厌倦了——就好比你去应聘开封菜兼职,你天天在后厨制作,干上一段时间后,开封菜再好吃你也一点儿都不想吃了的!”

楚蔽皱眉道:“开封菜是什么菜系?你喜欢吃开封菜?”

咸毓一噎:“……啊你们现在还没有呢。”

洋西餐,洋西餐哈……真不行回头我们自己diy?

奇怪?她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么多?

楚蔽垂眸:“回头我命人去寻寻这菜系的厨子,做给你吃?”

咸毓一愣:含糊道:“……啊随便吧都行你看着办吧。”

他瞎扯犊子呢?

楚蔽带着伤的那只手又抚上了她一侧的额头。

他的拇指轻轻拨弄她的发根。

而他此刻的心中难得十分宁静。

咸毓却被她挠得有些痒,她再次试探地提议道:“殿下你好些了吗?你这伤口还是要包扎一下的吧?”

“嗯。”他应了一声。

他答应了?他答应了!

咸毓眼中雀跃了起来,连忙问道:“那殿下我们接下来怎么做?要不试着慢慢爬起来?我的腰都僵着了,我们试试小心点,床顶应该不会塌方的吧?”

“也可,”楚蔽说道,接着他像是恢复了寻常模样的脸色,淡声说道,“我与你慢慢起来?”

“好呀好呀。”咸毓迫不及待。

两个人缓缓地行动了起来。

咸毓其实一直感受到酷盖的浑身都很僵硬,她以为他是尴尬,实则楚蔽一直在强行让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浑身紧绷着不让自己被迷药混淆真言假语。

等两人直起了身后,咸毓紧张地看向他身后的床柱子,幸好没有折断——他们成功了!

咸毓兴奋地往后挪动自己,然后说道:“殿下,接下来就是你包扎伤口了。”

“嗯。”楚蔽伸出自己的手,一把扯过了她的手,将妄想往后挪过去的她拉住。

咸毓始料不及,没来得及逃,被他抓着自己的爪子后,急着问道:“殿下你?”

“嘘……”他忽然幽幽地说道,“你可知此处是何地?”

咸毓摇着头:“我觉得像是民工房……我瞎猜的……”

“非也,”他淡淡说道,“此处实则是一间牢房。”

咸毓听了之后一点儿都不意外,她只觉得:“殿下你也是瞎猜的。”

先别说了好吗?这位大哥,你先放下我的爪子,然后给自己包扎伤口啊!

楚蔽轻哼一声:“我胡说?我说的可是实话……这迷药迷人心神,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使闻着此香之人口吐真言……”

“嗐!”咸毓大叹一口气,“要是这样就好了!”

楚蔽:“?”

咸毓噼里啪啦地分享着自己的劫后余生:“我还以为你嗑药了呢殿下?你刚才那样子,我就以为你是不是在开头过于强忍着、我都感受到了你还说你没事你没事,然后好了吧!之后你症状就比我严重了,我都以为你发疯了,以为是因为你强行却耐药性不足,然后被药性反扑了,整个人都古古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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