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90年代做棋王(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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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说着,老爷子一把握住向帅的胳膊,上上下下地打量将他好一番打量。

“怎么?脑袋上的伤好了?”

“那个啊……早就好了。”

向帅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天气越来越热,向帅自己也有些受不了脑袋上的绷带了。

打从那次向家吃饭回来后,他就把绷带拆了,然后去家附近的理发店剪了前刘海,剃了一个干脆利索的发型,跟向前进同款。

哎。可惜了原来的韩式大刘海了,也不知道下回把头发留那么长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样挺好的,看着精神。不过你今天怎么穿一身红衣服啊?”

屠景天说着后退两步,用扇柄点了点向帅的胸口。

“啊?我想着今天我是擂主,要穿得喜庆点。这还是我前天特意去买的。”

向帅说着,拎了拎领口,“阿迪达斯的呢。”

“老头子哪里知道你们小青年喜欢穿什么牌子。你是‘白衣小将’啊,穿着这个‘阿哒哒’,不就变成‘红袍小将’了么?”

向帅无奈地摊了摊手,心说我也不知道你们下江湖棋的那么有仪式感呢。

因着向帅没穿白衬衫的缘故,很多人一开始还不确定这个少年人是不是就是大家口中的擂主,直到见着屠景天拉着他说话,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主角登场了。

“哎呀,真是少年英姿啊。一看就是神采不凡。”

“这不就是昨天上电视的那个小英雄么?谢谢你,把毛胡子那几个棋坛败类给绳之以法了。就是有那样的老鼠屎在,人家才会觉得我们下象棋的都是不务正业的,还有人把我们当做江湖骗子呢。”

“原来‘白衣小将’不止棋下的好,还为民除害,真是文武全才啊!”

随着向帅一路跟随屠景天走进湖心亭,周围的各种赞美声,议论声仿佛潮水一般涌入他的耳朵。

向帅内心得意非凡,面上却是波澜不惊。要不是嘴角不住勾起的弧度出卖了他,向前进还真以为他小小年纪就能做到宠辱不惊了呢。

不过这些老头未免也太夸张了吧,向帅听着他们不知道从哪儿打听来的各种版本“白衣小将勇战大胡子”的故事,也是叹为观止。

什么单人赴约,不带一兵一卒。什么智取黑衣人,巧用计谋调虎离山。

这要是再传扬下去,明天他向帅是不是要变成“七进七出勇闯魔窟”的武侠片男主角了。

偏偏身边的两个人一点都不给向帅面子。

要说向前进还算克制,只是捂嘴嘴巴,笑得肩膀乱颤而已。

乐天那简直就不提了。

他上周末也只是在电视新闻里看了采访,不知道现场情况到底如何。如今听到身边老头子们的吹捧,在他们的故事里,向帅就差直接化身成了一手持棋盘,一手拿宝剑的侠客,比《笑傲江湖》里的令狐冲都要来的潇洒帅气了。

“项帅,我怎么不知道你那么能打哈哈哈……我记得你上次跑完五十米都差点断气了。那个扔实心球差点把自己脚背砸了的人又是谁。”

向帅白了乐天一样,顺手送了他一拐子。

几人穿过二楼楼梯,直奔三楼的观景台。

和楼下两层不同,这里只有参加打擂的人,和他们的亲友弟子才有资格上来。

见着屠景天,众人纷纷起身与他抱拳行礼。

屠景天也乐呵呵地一只手挽着向前进,一只手挽着向帅,带他们向众人问好。

向帅跟在后头,听到了一串闻所未闻的绰号。

什么“金丝虎”,“绵里刀”,“扁担莲花炮”,这些江湖棋高手的绰号就跟跟《水浒传》里的一百单八将似得,听得向帅热血沸腾。

其中还有一名女将,四十开外,诨名“无敌胭脂马”,一听就知道是个擅长用马的高手。

这么一比较,向帅突然觉得自己这“白衣小将”的绰号就一点都不了勇猛,完全不能突出他的个人特色么。

难道他今天穿红体恤赢了,就改名叫做“红袍小将”。明天穿黑衣服赢了,又改名做“黑衣侠客”不成?

向帅把自己的想法和乐天说了,后者频频点头。

“我要一个别人都想不到的,一听就特别代表我本人的绰号。”

向帅说着,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我用车用的好,以后就叫我‘致命法拉利’如何?”

“外国车?不太好吧。你下的又不是国际象棋。”

乐天难得开窍。

“难道叫‘致命五菱宏光’不成?”

听起来好危险啊。

“哎,不对啊屠爷爷。”

向帅凑到屠景天耳边问道,“您不是说‘十大高手’么?我怎么数着才七个。”

“啊……很久没有联系了,去年死了两个。今年上半年又过世一个。”

屠老爷子也是一脸尴尬,“我也是刚知道。”

这年头可没有什么智能电话和微信群,就连手机都没有普及呢。老爷子要联系以前的老朋友,可不得要一个个地去打电话。

很多人家甚至家里都没有装电话机,需要打到他们家附近的公用电话亭或者烟纸杂货店附近,让负责传呼的大妈举着大喇叭叫人来接电话。

这个时代可不就跟歌里唱的那样,“从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人”。

说出来可能有人不能相信,这年头还特别流行交笔友。少男少女杂志的广告栏里满满的都是寻求笔友的启事。

比如糟汉子乐天也有这么一个笔友,是在他在《中华武术》这本杂志上找的。

对方据说是一位住在峨眉山上的小道士,每天不用上学,就在山上砍柴习武,让乐天特别向往。

他攒了几个月的零花钱,就想着等放暑假去和这位笔友见面,切磋切磋武艺,顺便去看看峨眉山上的猴子。

最后的结果就是峨眉山的猴子没看到,乐天的零花钱全部都被骗走了。

对方说看他颇有资质,想把祖传的武功秘籍送给他,傻小子觉得不能白占人家便宜,就把自己的零花钱都汇了过去。

然后当然就没有然后了……

反正一句话,这年头要联系个把人还是挺困难的。主要还是靠书信和固定电话。

条件稍微好一点的,会在腰上别个BB机。

大哥大都是稀罕物,更不要说小巧的诺基亚、摩托罗拉手机了。

这也是为什么,向帅能把手机带在身上,趁机在老板家的厕所里打电话报警。毛胡子那些人根本想不到他一个学生身上会带这玩意儿,可不就是杀了一个“趁其不备”么。

就在向帅乐呵呵地跟在屠老爷子身后与众位前辈打招呼的时候,明家的师兄弟俩也来到了湖心亭外。

“项帅……”

明哲抬起头,望着湖心亭那自百年前流传下来的黑底金字的匾额,无声地捏起了拳头。

父亲的身体经过这礼拜的调养已经好了很多了,差不多下周就可以出院。

关于项帅的传闻,通过象棋界里的一干朋友,明奕仙也已经略知一二。

魏益谦看着身边一脸严肃的明哲,想起了临出发时师父说的话。

“明哲这孩子从小就特别早熟,有自己的主见。”

躺在病床上的明奕仙没了往日里叱咤棋坛的霸气,也没有了在弟子面前总是端着的架子,显得略微有些疲惫,却也让人觉得可亲了些。

“想来也是我对他太过严格的关系,让他少了许多人情味,甚至都不像是一个孩子。我这回也算是在生死边缘游走了一番,很多之前想不穿的事情,也逐渐看透了。”

“那孩子是阿哲给自己找的对手,我尊重他的决定和选择。哪怕今天之后,阿哲放弃象棋,去下围棋,作为父亲我也会全力支持他的。”

“我这破身子你也看到了,一时半会儿出不了院。你是阿哲的大师兄,我明奕仙一生最得意的弟子。今天这样的日子,就拜托你在阿哲身边见证这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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