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娇(61)

作者:大漠风铃

谢锦依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忍不住高兴了起来。

“千机铁骑跟神策军不同。”重锐咳了一声,婉转地说道,“千机铁骑有钱,不需要用那些虚无的东西来鼓吹。”

谢锦依:“……”

重锐又道:“世人既称我为野兽豺狼,能入千机铁骑的都不是寻常人,像诸葛川和赵无双这种,每天都要花掉很多银子。当然,他们对我也忠心。驭下之道不是几句话能讲得完,以后我们再边练边学。”

谢锦依乖巧地点了点头,心道重锐懂得真多,她上一世怎么会觉得他是个傻子呢?

她眼里带着光,重锐被她看得有些心痒,感觉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他捏了捏她的下巴:“哥哥我厉不厉害?”

谢锦依莫名觉得有些羞耻,红着脸小声道:“现在又没有其他人,不要叫哥哥,这样好奇怪。”

重锐失笑,小公主当真是什么都不懂。

他咬了咬她快要滴出血的耳垂:“好妹妹,哪里奇怪了,嗯?”

谢锦依推了推他,手上绵软,他低笑着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揉了揉,与她十指交握,他贴着她耳边,微哑的声音裹着热气,钻进了她耳朵里:“那叫锐哥。”

谢锦依羞得连脖颈都一片浅粉,扭着身子想要避开他,却被他捏着了后颈,怎么都逃不过:“你讨厌……”

“殿下,叫一声锐哥好不好?”

“殿下,我想听你的声音。”

她觉得整个人都热得要冒烟了,偏生重锐的声音一下一下地深入脑中,将她的脑海搅得天翻地覆,让她分不清东西南北。

她甚至不曾发现,后颈那两根系得好好的绸带,不知什么时候被解开了,心尖被温柔地轻捻,滚烫的肌肤在重锐指腹下起了战栗。

“殿下,殿下……”

重锐掌心一片盈润柔软,看到小公主正咬着唇,眼神湿润,像迷了路的小麋鹿,单纯而无辜。

谢锦依捏着被角:“重锐……”

“嗯?”重锐应了一声,轻轻的鼻音莫名勾人,“叫锐哥。”

谢锦依脚趾都要蜷起来了,眼底一片水光:“锐哥……”

重锐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在她额上亲了一下:“在呢。”

因为昨晚刚醒过来,谢锦依吃不了多少东西,只能喝点甜汤缓缓,如今已是醒过来的第二天,可以吃点别的了。

重锐刚刚在榻上吃了不少豆腐粥,还不至于饿到要将人吃干抹净,把被他扯掉的小衣,又亲手给小姑娘穿了回去。

谢锦依背对着他,抱着小软枕催促道:“你快些呀,我饿了,你绑了好久,要不还是让我自己来算了。”

重锐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有手笨的一天。

他握刀拉弓,匕首在手中随便转,但他奈何不了两根绸带。

他把肚兜上的挂脖绸带打成死结了。

但他怎么可以让小公主觉得自己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呢?虽然他急得满头大汗,但仍是假装镇定,咳了一声:“歪了一点点,我得要正中间的,这样才好看。”

谢锦依刚想说没关系的,反正就只有你看见,可接着她忽然发现地上少了点什么。

好一会儿后,她终于想起来了:“重锐,麦芽呢?”

重锐刚刚还在庆幸小公主愿意等他慢慢系,却发现原来只是思考一个要命的问题。

麦芽呢?

重锐现在不止热汗了,冷汗都要下来了。

老麦?他也……他也不知道……

若不是小公主忽然提起,他甚至都想不起来那傻猫。

他对麦芽的印象还停留在燕皇寿辰那晚,因为小公主要跟他赴宴,所以小公主把麦芽交给诸葛了。

接着小公主中毒,他眼里就只剩下小公主,围着她团团转。

那应该……应该还在诸葛那儿?

*

燕国设有专门供外使落脚的行馆,成片连在一起,装潢奢华,侍卫、婢女、小厮等都配备完整。

凌双与董文希相熟,入住的行馆也相近。

燕皇寿辰过后,他们一起求见过燕皇,也表达了希望三分天下的意愿,但燕皇一副大仁大义的做派,表示不愿欺凌弱者,希望邻国之间友好长存等等。

如此大义凛然,凌双和董文希简直无言以对。

“有意思,居然选个破破烂烂的楚国。”

凌双与董文希在行馆内相对而饮,两人正聊着燕楚结盟的事,讨论要如何破解,董文希的贴身太监便走了过来,躬身道:“殿下,清九截到了一条百余斤的钱刀鱼。”

董文希点点头,笑道:“来得正好,你现在往武安侯府那边递拜帖。”

太监应声而去。

凌双忍不住嘴角一抽:“你还真要亲自送鱼去了。”

钱刀鱼是晋国之宝,产量极少,肉质鲜美,而且非常滋补,最是适合体弱之人进食,长期食用能强身健体。

“那是自然,重锐那妹妹不是中毒刚醒么?有什么补品能比得过晋国的钱刀鱼。而且,”董文希一边沏茶一边道,“重锐今天一早才来找过我。”

哦?凌双饶有兴致地问:“找你做什么?”

董文希不紧不慢地说:“问我要怎么迅速给狮子猫减胖。”

凌双:“……”

凌双忽然觉得,身为重锐曾经的对手,他觉得有点可耻。

*

睿亲王府,客苑。

钱泽朗从前觉得,自己是可以看透荀少琛的心思的。可不知为何,当他来到阳城,与私下从楚国过来的荀少琛汇合后,他发现有点看不透这年轻人了。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看不透,便代表着不可控。

钱泽朗来到荀少琛的房间,荀少琛仍半躺在卧榻上,闭目养神,最终还是钱泽朗忍不住先开的口:“荀将军,昭华公主已经醒了,你还不死心么?”

荀少琛微微睁开眼,一脸虚弱的模样:“丞相此话何意,荀某这些日子一直在养伤,想要有其他心思也难。”

钱泽朗轻哼一声:“荀少琛,你我联手不是一天两天,当初说好将昭华公主送给重锐,你私下来了燕国,这我就不说什么了,但前些日子燕皇寿宴,你怂恿睿亲王去敬酒,诱发了昭华公主的蛊毒,难道不是在逼重锐把人还给你?!”

不仅如此,当初是他与重锐商讨联盟之事,重锐后来从白水城给他递消息,说荀少琛来了燕国,他马上从昀城动身来阳城,路上马车被人动了手脚,以至于他受了些伤,硬生生又拖了点时日,若说不是荀少琛下的手,他这些年都白混了。

然而现在这些都不能拿上台面说。

钱泽朗说着说着已经带上了怒气,荀少琛看着他,不紧不慢道:“钱相,当初我们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燕楚之盟,既然盟约已是定势,我把自己的女人要回来,有何问题?”

钱泽朗被气笑了:“你的女人?那若兮是什么?”

荀少琛一脸奇怪地看着他:“钱相权倾朝野,难道只有一个女人?就连若兮自己,怕也不清楚家中兄弟姐妹多少。”

钱泽朗当然知道,没几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尤其是有权有势的男人,家中大多妻妾成群。

原来先帝在世时,钱泽朗是想着等孙女成年后便送入宫中,可惜孙女还没来得及长大,先帝便驾崩了。

其余的皇族,除去昭华公主谢锦依,就剩下嗣穆王谢锦焕,以及天子谢锦棠。

谢锦焕一直跟他们不和,不可能娶钱若兮,而谢锦棠才五岁,钱若兮也等不起他长大。

直到钱泽朗看到了荀少琛的野心。

荀少琛一直在他面前表现得不在乎昭华公主,说起皇室其他人时,也一副嘲讽的模样,于是他就以为,荀少琛人前对昭华公主好,不过是做出来的样子。

这男人在楚国重伤醒来,就马上带着若兮过来,而且还瞒着他。

更离谱的是,这男人居然要了若兮的身子!

钱泽朗一想起刚到这里时,自己那宝贝孙女一脸羞涩地跟他说起,说自己已经是荀少琛的人时,他差点破了涵养大骂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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